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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祸心笑了笑:“这之间有什么区别么?” 席清音:“……” 鱼祸心继续说:“开国元勋这么好听的名头,谁会不想要。我是鱼家主系的抱养子,从小到大人们都怀疑我是主系一派的私生子,家族重要的企业从来都是交给木槿管,我能触碰的只有像药物这种末支贸易。” “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大家都说鱼家人眼光好,随便抱一个人回来养着,都能养成才。努力了半生,到头来,原来我所有的努力奋发,都变成了鱼家人的‘眼光好’。” 席清音扭头,眼神定在鱼祸心身上。 顿了顿,他提醒:“你是主系的人。” 鱼祸心耸肩说:“是啊,我是主系的人,可是主系的人有把我当成人么?席画师,您是天之骄子,少年成名,长得又好看,从来都只有别人倒贴您,想要的东西会自动到您的怀里。御画师的天赋就好像是上天赐给您的,轻轻松松走上了高位。像我们这种跪着爬上来的,您自然不能理解。” 席清音陷入沉默。 鱼祸心像是知道自己失言,挽救般解释道:“啊,只是看见元帅大人这个样子,有感而发而已。席画师您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席清音打断:“我也不是轻轻松松走上来的。” 鱼祸心一愣:“啊?” 席清音不是喜爱卖惨的人,可是看见鱼祸心这个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心中愤慨,抿唇出声。 “考入帝国第一御画学院后迫于压力辍学,相交好友一个个死于非命,为避灾祸参战,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战胜归来,迎接我的不是鲜花与掌声,而是诬陷与迫害。” “你管这个叫做轻轻松松?” 这一次轮到鱼祸心沉默了。 席清音坚定说:“如果给我一个走上高位的机会,那我也不会背叛帝国。因为现在我知道,现在我所经历的一切挫折,都是来源于——有人想要走上高位。”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鱼祸心将目光投向已经出现疲态的容天河,转头歉疚道:“是我犯蠢了。” 席清音说:“那你呢?” 鱼祸心茫然说:“什么?” 席清音单刀直入说:“你会背叛帝国?” “您在瞎说什么话呢!”鱼祸心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忤逆言论,好笑的说:“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背不背叛好像对大局都不会有什么影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背叛了,鱼家的产业我也带不走呀,您可不要取笑我了。” 席清音:“你会走到容天河的阵营么?” 鱼祸心毫不犹豫:“不会。” 席清音:“真的不会?” 鱼祸心立即发毒誓表忠心:“如果我和元帅大人站到同一侧,必定千刀万剐,五雷轰顶!” 席清音移开视线,终于不再死死盯着他。 鱼祸心叹了一口气,说:“我似乎不应该和您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让您对我产生了一些误解。事实上,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一方面是自己的努力,可是根本的地方在于鱼家给了我这个成长的机会啊。要是倒戈到元帅大人的阵营,那我成什么人啦,白眼狼么那不是。” 席清音看向油画画板。 上面临摹了现在战场上的情况。 有金黄色的袍服,有大红色的袍服。有浅黄色的激光炮,有艳色的鲜血。还有绿色、蓝色,白色……各式各样的色彩混合在一起,这幅画的用色显然显眼无比。 但席清音自己心里清楚,这是一幅无论如何也过不了70分的油画作品。 因为这幅画作没有被赋予任何意义,这只是一幅简简单单的临摹画作。 笔法到了,精神力填充了,技法也用上了,但这幅画的天花板就在那里,没有任何含义的话,它就只配到60分。 然而在经历与鱼祸心的谈话后,这幅画忽然变得有意义。 席清音拿起原本已经搁下去的油画棒,默不作声的沾染了黑色颜料,在鱼祸心近乎惊恐的视线下一股脑的涂抹在画作表面。 原本的鲜艳色彩在黑色面前不值一提,几乎几秒钟后,画作一大半就被涂抹的漆黑。 鱼祸心惊讶说:“席画师,您冷静一点,为什么要毁掉它,我们金袍人还需要这幅油画修补损伤精神力呢!” 毁画?不不不,他才没有毁画。 他现在是在绘画。 席清音勾轻轻唇,露出今天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心话笑容。 就像一直被乌云掩盖的太阳终于剥开云雾,重现光明。他的眼前一片亮堂,周身任何惨叫与打斗声都无法影响到他。 大殿坍塌在即,容云景和容天河都已经提前蓄好力,不断将精神力注入手中武器。 无数人忍不住抱头。 原本战作一团的红袍人与金袍人也不急着打了,他们将目光移到打斗最中心的位置,屏气凝神,等待着最后决定性的一次对轰。 陶笑笑像是拎小鸡一样拎着鱼木槿,焦急说:“大哥,算我求求你了。咱真的别急着救人了。” 鱼木槿:“……?” 陶笑笑说:“太子殿下精神力虽然有素描画作续航,但他携带的武器本来就不如元帅,鸣凰症又让他的精神力产生了无法逆转的损伤。这一击他要是落败,你就算救再多的人也没有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