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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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十六七岁模样,这交三月的天气,阳光遍洒的上晌,他竟披着披风,手里还捧着只手炉,不过才走上这么一段路,便已有些气息不匀。 他比起晏弘来略显瘦弱,但五官十分精致,由于脸色偏白,活脱脱一个娇弱贵公子。 他把手炉递给小厮,也提袍来跪。 靖王看到他,神色立时黯然,未等他屈膝便已将他扶住,哽咽着将他揽到了怀里抚了抚背,才放开。 “你母亲说你途中染了风寒,可大好了?” “谢父亲怜爱,儿子这是老病根了,一经受凉便有些喘咳,不必忧心。”晏驰虽然年轻,比起他大哥来却要淡定得多,不光语速平稳,神色也很自如。 扭头看到靖王身边的林夫人,她微笑道:“这位定然就是我三弟的母亲,林家阿娘了。” 林夫人即笑道:“常听你父亲提到你们,今日得见,可真是佩服你们的母亲,把你们教的这样出色。” 靖王仔细打量,也笑道:“我们晏家的子弟都很好命,有很好的母亲。” 又与晏驰道:“你们阿娘有祖传的医术,十分了得,为父这些年除去挂彩,可没有过丁点病症。既回来了,日后请她开方子给你好好调理。” “那驰哥儿要先谢过阿娘了!”晏驰深施大礼。 林夫人连忙搀起他。 晏弘也来行了礼,又问:“怎不见我三弟?” 靖王四顾:“不知那小子又上哪儿野去了?” 晏衡前世里并未被唤到前院来迎接,只在内堂等候。 此番他当然不想错过这第一眼。 阿蛮把他要找的人都找遍之后,他也走到了前院。 猜想着靖王他们已经见上了,不免加快了几分脚步,到达如意门下时,抬眼看到的居然是那父子仨执手温言的模样。 他没料到这么rou麻,停在门楣底下。 初霁当先看到他,脱口道:“三公子来了。” 满院子目光于是又齐刷刷地转到了他身上。 晏衡虽然享受过了半世荣光,三日之前还威风凛凛地傲视着整个燕京,但也没试过这么样冷不丁地被“敌人”行注目礼。 当下便情不自禁地放出了些二代靖王的风范气势,漫不经心掸了掸袍子,静静立在门楣下。 晏弘定睛看了会儿,蓦然转到靖王脸上,最后又看回晏衡,说道:“想必这就是我三弟?” 靖王嗨了一声:“可不就是他。”又招手:“你还不快过来!” 晏衡瞅了眼他们几个,漫步踱了过来,先冲沈夫人俯身:“夫人。”行完礼,又喊道:“大哥,二哥。” 沈夫人目光留连在他身上。 晏弘笑着点头,看向晏驰:“十三岁,这么高,比我那会儿强多了。” 晏驰笑道:“不愧是战地长大的,三弟这身气势,愚兄弟可真自愧不如。” 晏衡拱手:“哥哥们过奖了,我是粗养长大的,哪敢跟腹藏锦绣的哥哥们相比?” 晏驰目光深深,赞许点头。 林夫人笑着揽过晏衡:“确是粗莽得很,日后还要多多跟两位哥哥学着修心养性。” 靖王神情畅快,笑道:“都好,都好,都是手足至亲,往后相亲相爱的日子长着呢!” 李南风保持了一早上的美姿仪,不想被一只蝈蝈弄破了功。 李夫人气到心口疼,骂也懒得骂了,恰好前面来说余夫人途中崴了脚,行走不便,便直接罚他们俩去前院相迎,尽量眼不见心不烦。 出来后李南风晦气地瞅着李勤:“你是不是个扫把星?怎么每次有你在我就没好事呢?” 李勤冤枉得很,他的红袍大将军死在她脚底下他都没说她什么,倒反怪起他来了! 不过她是他meimei,他还能跟她理论不成?算了。反正他大人有大量。 两人你言我语走到影壁这儿,就见如意门下行人来来去去,前院里两棵硕大银杏树底下,也是堆满了行李马绺什么的。 李南风认识余夫人,见到门外廊下站着一群人,抬步过去,方想好怎么与人招呼,却恰好看到靖王与林夫人正引着一行人顺着东边抄手游廊去了东路。 她细辩着当中的身影,也情不自禁往前跟了几步。 第024章 你怨我吗? 李勤跟上来道:“怎么了?” “靖王府的原配和两个儿子来了。” 李勤搔了搔脑袋,看过去:“来了又怎样?” “来了,这一世靖王府就又得出个黑心竖子了。” 李南风眯眼望着那一行迈入东路正堂的人影说。 晏衡随军长大,李存睿跟他自然熟悉,在世的时候李南风曾听他说过靖王府的三小子机敏伶俐,鬼点子挺多,是个可造之材。然而后来他却变成了个为了拿到爵位无所不用其极的恶徒。 李存睿身为军师,擅识人心,他的话李南风自然是相信的。 如果沈夫人不回来,正妃便还是林夫人做,如果林夫人不离开王府,那么晏衡也许不会变得那样偏激,至少为了自己的母亲,他不至于完全无所顾忌。 林夫人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去跟人赔礼受冷落,李夫人就不会。她只会不问什么事由,把她的女儿贬得比尘土都不如。 晏衡这家伙真是走狗屎运,有个好母亲。 “走吧,余家马车到了。” 李勤扯她袖子。 她再看了眼那一大群,停顿了一会儿才转身。 晏家的事情——或者说林夫人这场变故,跟李南风是没有切身的关系,但是沈夫人的上位,严格说起来却间接导致了她后来的一场遭遇。 …… 此番随沈夫人母子一道进京的还有沈家二老爷,也就是沈氏的哥哥沈栖云一家。 靖王引着沈夫人在正堂落了坐,沈栖云便也带着妻子儿女前来行礼了。 沈栖云的长子沈亭已经娶妻生子,两个meimei一个待嫁,叫沈芙,一个则才只有十二,唤沈虞。 靖王因着沈氏母子受沈家照顾多年,对沈栖云一家也十分和气,沈余与晏衡年岁相当,他还嘱咐他们好好相处。 晏衡对沈家各人未来了如指掌,没动声色,应付了事。 林夫人张罗完之后就领着他先回了房。 沈夫人与晏弘兄弟同住一处两进院落,打点完余事,坐下歇息的当口,晏驰进来了,手炉没再带着,披风也解下了,迤逦慢行的样子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沈夫人摸了摸他的手说:“冷不冷?药吃了不曾?” 晏驰摇摇头,拿起沈夫人的茶便来吃。“母亲心里不舒服,自行呆着就是了,何须管我?” “谁说我不舒服?” “方才父亲与那位夫唱妇随地,您没瞧见?” “没瞧见。” 晏驰笑了。“您又何必自欺欺人。那俩人眉里眼里都是对方,举止言语一点不融洽都没有。您与父亲,当年也是这样吗?” 他把两腿收进躺椅里,这不算激烈的动作,也引得他轻咳了两声。 他仿佛没看到沈夫人渐渐泛白的脸色,匀气又说道:“如此看来,即便是母亲当了正妃,父亲的心也回不来了。 “想也有数,心被别的女人勾走了十七年,要回到您身上来,谈何容易? “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您瞧瞧晏衡那体格,十三岁便几乎赶得上人家十六七岁的少年,可见他是用心栽培了的。 “我也就算了,大哥可是他的嫡长子,他也不放在心上。” 沈夫人:“那是他没在跟前。” “这就对了,没在跟前,如今不是更得弥补他些?您忘了当初是怎么带着我与大哥逃亡的?我又是如何在奔波中染病,落下这身病根的? “而如今,他连世子之位都不肯给他。要我说,与其还顾着什么过去的情份,倒不如争些实在的东西好些。” 沈夫人攥紧帕子:“已经决定了的事,不要再说了。” 晏驰垂眸,便没再说了。 这一日下来都还算平静,每个人都礼数周全,行止得体,在晏衡眼里如同一只只千年的老狐狸。 内宅事务暂且仍由林夫人打点。 晏衡全程变成闷葫芦,看着他们打成一片。 他无法探知林夫人内心里真正的想法,也不能知道靖王究竟在以什么样的心情迎接他的发妻与两个儿子,但不管真假,王府两派人马的这次碰面,的确是在一派“祥和”中度过了。 他让阿蛮去找的三个人,都是后来他身边堪为死士的几个忠心人,因为太了解对方软肋,此刻虽然紧迫,倒也不难收归为自己所差遣。 夜里刚把人召集起来嘱完所托之事,阿蛮悄摸进来了:“王爷往沈夫人屋里去了!” …… 此番出来差事清闲,靖王往日无事都呆在正堂,但今日整日都呆在书房,连饭都是在书房用的。 初霁看他确实周身不是滋味,便陪他下了两局棋,靖王却依旧心不在焉,枯坐了会儿,到底起身,往后院来。 林沈二人所住之处皆在正堂后方,中间隔坐花圃,早先应该也是为原主人内宅所用。 靖王跨进沈夫人这边,大约是瞅见他往这边,廊下已有丫鬟提着灯笼在等候了。 靖王道:“夫人呢?” 丫鬟颌首:“夫人在房里等候王爷。” 靖王跨门进了内,果见沈夫人立在灯下。 靖王站着看了她一会儿,道:“你知道我会来?” 沈夫人点头,“总得见个面才像话。” 靖王没说话,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