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微臣该死，教导无方。不过小女叮嘱过了，皇上大可以不答应，反正她对惠王妃这个名号不感兴趣。”这话说的，皇上气得胸闷。 这摆明着不是要挟他吗？不错，他可是开过金口答应莫家小姐可以自主婚姻，现在人家小姐答应你皇上当惠王妃那是给你面子的。否则的话，人家可以直接拒婚的。这婚拒的还合理合法，皇上郁闷地要吐血。 “相爷，令千金真是那个人吗？”忽然，皇上冷静下来了。 秦府、莫府、卫府几家都是惠王的人，尽忠的是他和惠王。惠王才略过人，为人又聪慧，而且是真正的嫡子，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都是太子的好人选，只是可惜了，一出生他就身中剧毒，要不是他暗地里找高人给调理，这会儿人都不知到哪了。 现在莫子晚愿意进惠王府，肯定是找到给惠王解毒的法子了。今天要这份协议，也是说明她并无心于惠王，只不过是为今后找个退路罢了。 如果秦三少真得就是她的话，她有这份心思也就不难理解了。这样聪明能干的人才是惠王得力的住手，更重要的是，莫府对他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今后就是惠王上位了，皇后娘家也不会拖惠王的后腿。 皇上考虑很多，他自动忽略了，要是惠王上位后，莫子晚是否吮许惠王广纳后妃的事。“眹吮了。”说的无可奈何。 “微臣谢皇上。”莫相说的恰如其事。 皇上看到他装模作样有些气结，“眹要休息了。” 莫相爷达成所愿，心满意足回去了。 第二天早朝，大臣们惊诧地发现，多日不愿意上朝的惠王赫然也站在下面，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很多人就拿着眼偷睨着他。 太子站在下面，满心阴霾，昨日莫相半夜进宫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却不知道皇上和相爷谈了什么，现在看到楚风扬又来早朝，心中更加没有底了。 皇上上朝，处理了一些事情，就准备退朝。 “儿臣有事求。”惠王站出来大声说。 “何事？”皇上心知肚明，却搞得像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儿臣请父皇赐婚。”惠王坚定地说。 秦国公和卫将军昨日都知道这事，现在听到惠王亲口说出来，都有些紧张。 卫将军还好满心欢喜，因为他知道莫子晚的底牌。可是秦国公却忧心忡忡，昨天得到消息，他们并不赞成这门婚事，无论是考虑到惠王还是莫子晚，这门亲事都不看好。 “哦，惠王是看中了哪家千金？”皇上装着感兴趣的样子问。 “儿臣喜欢的是莫家嫡女莫子晚。”楚风扬大声回答。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廷上的众人表现不一。 “莫子晚？”皇上的脸阴沉下来，太子的心却悬起来了，“眹好像曾经答应过她，她的婚事可以自由做主，任何人不得干涉。” 皇上拒绝了他，太子斜瞄一眼莫相，发现他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心中就盘算开了，看来昨日莫相连夜进宫为的就是此事了。世人谁不知道，莫家小姐是莫府的宝贝。惠王身体状况也是全天下人公认的差，莫相倾向于惠王，可是面对自己宝贝女儿的幸福，看样子也有些动摇了。太子的心沉淀下来了。 “此时儿臣知道，儿臣是恳求父皇下一道圣旨，儿臣愿意今生只娶莫子晚一人，要是违背的话，愿意答应和离，并且到时候赔偿二万两黄金。”楚风扬刚说几句话就气喘吁吁的了。 朝上的大臣看了又暗自摇头，就这短命的样子，莫相答应才怪了。 “这是什么话？”皇上大怒。 莫相地位再高，那也高不过皇家，惠王竟然为了这门亲愿意立下这样的誓言，有的人就开始幸灾乐祸了。 此言也出乎太子的意料，惠王什么时候从不近女色变成了专情？ “儿臣恳求父皇。”惠王脸上冒出虚汗，目光却很坚定，皇上看着虚弱的儿子，终究狠不下心来。 “莫相，此事你怎么看？”皇上问。大臣们的目光又看向了莫相。 可是莫相不给面子，“昨夜，臣已经说明。小女患有哑疾，配不上惠王。”拒绝的干干脆脆，还点明了昨夜入宫的事实。 大臣和太子都知道莫相爷的脾气，此言一出，倒是没有人奇怪。皇上坐在龙椅上就显得尴尬些了。“相爷，眹答应莫小姐，婚事她自己可以做主。不如让惠王自己上门求亲，看莫小姐自己的意思？”这样子有些央求的意思。 皇上金口一开，相爷也不好拒绝了，“微臣遵旨。”答应完还瞪了惠王一眼，似乎对他很不满。 太子暗乐，惠王这一次恐怕连相爷都得罪了。对于相爷昨夜入宫的事情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退朝过后，大臣三三两两开始小声议论起今天惠王请旨求亲的事。 “妹夫，你当真答应呢？”秦国公背后瞧瞧问相爷。 “还能怎么办？皇上都说到这份上了。”莫子晚是秦三少的身份，相爷不能透露，他对自己的舅哥也只能打马虎眼了。 “和惠王联姻也未必就是坏事。”卫将军过来含糊其辞地说。 “站着说话不腰疼，再说，惠王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他打理内宅的王妃，子晚虽然说性子变了不少，但是怎么说她也不适合惠王府复杂的生活。”秦国公着急地反驳。 “既来之则安之，惠王一心看上了子晚。我们还能说些什么？”相爷叹息说。 “你说，惠王怎么就看上子晚呢？”秦国公不明白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就搅和到了一块了。 “大概是同病相怜吧。”相爷继续叹息。 三个人面面相觑各自散开了。 他们走后，太子也得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你确实听到是这个原因？”太子追问暗卫。 “是，属下确信。”暗卫跪下说。 “也有道理，老五自知自己身体不行，那个莫子晚胆小又怯懦，再加上他和相府关系摆在那里，为这个原因成亲也有道理。”楚风言笑着安慰太子，让他放宽心。 “或许吧。”太子也不再纠结了。 京城热闹非凡，不近女色的天下第一美男子看上了京城第一草包的相府嫡女，一个是文采绝绝，一个不学无术。一个风采逼人，一个懦弱的看不清长相。这门亲事要成的话才是笑话了，唯一能般配就是一个体弱多病，一个患有哑疾了。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全对此时议论纷纷，而让人们最有兴趣的无非是惠王提出的只娶莫子晚一人的宣言。不知羡慕了多少女子，又让多少女子看了笑话。 没等楚风扬上门求亲，相府门前就聚集了很多人过来等候消息的，大家全都疑惑，惠王上门求亲是否能成功。 不负众望，惠王带着人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开始上门求亲来了，每个箱子全是两个大汉士兵抬着都吃力，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 惠王带着媒婆和自己的人进了相府的大门，守候在外面的人全翘首以待等着消息。 莫夫人不知底细，看着沉稳内敛的惠王心中百感交集，什么时候，小女儿也有人上门求亲了，惠王无论是人品、相貌还是才学都配得上莫子晚，可是这具身体太让人担忧了。 莫相见自己的夫人精神有些恍惚，就用力咳了咳嗽，莫夫人才一下子惊醒过来。 “看来，咱们真要做亲戚了。”莫清风还躺在床上，莫清云出来接待客人，他看着自己的好友不禁打趣。 “是。”楚风扬变得很柔和。 莫子晚和莫玲珑一身盛装站出来，她始终都低着头，好像整件事和自己无关。 莫玲珑看着惠王带过来的聘礼有些傻眼了，夜明珠少见，可是这好几箱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摆在眼前了。她不嫉妒子晚，相反还有些为她不值，惠王再好，但是命摆在那里，长不了的。还有，惠王虽然病恹恹的，可是那浑身的骛气，让她看着就发抖。想到子晚那胆小的个性，却要和他生活，莫玲珑就十二分地为她担忧。 带来的媒婆打起精神，将惠王从里到外夸了一遍，到了她嘴里，惠王简直就是天上地下无双的男人了。 “子晚，你的亲事自己做主，你看这门亲能应下来吗？”该做的戏还要演下来，相爷端起茶杯问子晚。 “圣旨到。”还没等子晚回答，皇上的圣旨就到了。一家人赶紧到了外面接了圣旨去，下旨的是德公公，等莫子晚谢恩接过圣旨以后，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胆小的女子，实际上却是一身好本领的奇女子。莫子晚还是低着头，德公公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莫子晚装的本领却让他大开眼界。 圣旨上无非就是莫子晚自己提出的条件。 “只要惠王真心待子晚，子晚就答应了。”她抬起头中规中矩地比划着，脸上的娇羞掩饰不去。 楚风扬明明知道她实在演戏，可是眼角却笑开了，看样子他很满足。 莫玲珑很失望，担忧地看了一眼子晚。这门亲事，父亲、母亲他们似乎早就在背后答应了。 剩下的事情就没有自己的事了，莫子晚和莫玲珑退回到了后院子。 而楚风扬则和相爷他们商量好了成亲的日子，这个日子也是皇上亲自挑选的，下个月的十八，和楚风言成亲一天的日子。 说是下个月，实际上只有二十几天了。莫夫人看着喜日子，心中很是惆怅。 “放心好了，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气。”相爷劝她。莫夫人含泪点头答应了。 外面等候的人看到惠王一行人空手而归，就知道这门亲结了。 大家议论得更厉害了，为莫子晚叹息的有之，为惠王不值的也有。 秦公府在知道消息后，派人送了一些礼物后，也毫无办法。 “jiejie和二姨娘要是喜欢什么，就在这里挑一些回去。”自从相爷宣布这些聘礼全归莫子晚后，子晚就拉住莫玲珑和二姨娘，让她们从中挑一些珠宝首饰。这些聘礼哪一样都是价值不菲，像夜明珠、南海珍珠、玉如意都是市面上难寻的宝物了。 二姨娘变得端庄许多，她也正为子晚担心。听子晚让她挑些礼物，赶紧连连摆手拒绝了。 莫玲珑更不要，这些都是子晚到惠王府傍身的东西，她恨不得自己多点东西帮帮她，哪里能再拿她东西的。 子晚挑了些夜明珠之类的塞给她们，她们母女赶紧放回去了。 相爷和莫夫人在一旁看到了，十分满意。 相府嫡女要成亲，又是相府要办的第一件大事，所以，整个相府一下子进入了紧张而又忙碌的状态，府里面几乎没有人能闲下来的。 莫玲珑自发地带着兰心、兰月为莫子晚绣一些嫁妆和荷包之类的。而莫子晚的嫁衣，则有惠王府最好的绣娘过来赶做。 要说最闲的人就是莫子晚和莫清风了，莫清风在莫子晚的照顾下，身体好了许多。通过这件事，莫夫人为自己的大儿子也着急起来，和相爷一商量，就找了媒婆到醇王府去提亲了。 两家人关系本身就好，小辈关系也很亲密。明月郡主的性子温婉，莫夫人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双方对这门亲事都非常满意。 明月郡主以前听说莫清风中箭，急得不得了，可是又没有任何借口过来照料，在家里早就急得哭起来。现在两家定了亲事，以帮助莫子晚为名，她终于可以过来看看了。 莫清风对这门亲事也算是满意，但是两个人定了亲事，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得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未来的嫂子，你可要将大哥照料好了。”莫子晚比划着，见他们两个都忸怩地样子有些好笑，就将空间让给了两个人，笑着离开了。 明月还有些不好意思，张张嘴想挽留子晚，但是看到子晚捉狭的笑容一下子羞红了脸。 莫子晚带着红绫等人到了莫夫人的院子里，看到莫玲珑、二姨娘也在这边，有些诧异了。 “这是你嫁妆的清单，共有一百二十台。玲珑你也过来拿一份，今后我也会照着这份给你准备嫁妆。”莫夫人淡淡地说。 “母亲。”莫玲珑的泪水一下子涌上来了。 “谢夫人。”二姨娘的泪水也止不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莫夫人会为自己的女儿准备那么多的嫁妆。 “今天都在，我也说开了，这些铺子庄子都是当年我自己的嫁妆，这些得留给子晚了。”莫夫人喝了一口茶说。 “是，夫人，这是应该的。”二姨娘满足了，自己娘的嫁妆当然得留给自己的孩子了。 “这是京城中的铺子，我会给你拨几个管家、婆子照料着，要是你用着不合手就卖了他们。”莫夫人将一些卖身契递给子晚。 “另外，我再给你准备两个丫头。你自己房中的掂量着带谁过去呢？”莫夫人斟酌着问她。 雪雁、雪鸢都期盼地看着子晚。红绫、黄芪却面无表情。 “我这边带过来的五个丫头全要带过去。”莫子晚打着手势说，“别的人我用不惯。” “这？”莫夫人皱着眉头，雪雁、雪鸢是经过训练的，可是暖琪、红绫和黄芪都是后来的，在规矩上到底差了一点儿，要是过去的话，她还真不放心。 “夫人，就答应了她吧。”相爷看着子晚满是心疼。 “母亲，要是换了人，子晚会不适应的。”莫清云也跟着劝说，那五个人中可是有两个小鬼见愁，让她们跟在子晚面前，他也放心些。 “那好，这边娘再将知画、知棋给你，她们会些拳脚，跟在你身边，娘也放心些。至于这奶娘，娘也为你准备了。”莫夫人说，她对女儿又很多的亏欠，恨不得将最好的都给了她。“你看朱嬷嬷跟着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