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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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个小六子还是个花丛老手。 这也是为什么西凉茉今儿见了这回事,要借机发作的原因。 魅六本性并不坏,其实就是个爱玩的大孩子,虽然看似游戏人间的老手,但是长期刀口舔血的生涯却让他不敢轻易放下心与希望,但却下意识地追寻着能让他安枕的温暖与栖息之处,所以那么多丫头里,他偏偏看上了白玉。 而白玉则是沉稳有余,活泼不足,对男女之情本就不敢寄予期望,也就是魅六这般连哄带骗的从‘弟弟’做起,方才能卸下白玉的心房,这两人在一起本就是绝配,只不该如此这般相处,否则迟早有一日会两处心伤,西凉茉今日挑破了一切的矛盾,就是希望他们两个能真的面对自己的心结。 看着魅六的模样,西凉茉唇角勾起一丝淡漠的笑来:“天作孽又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你且用你那张骗尽天下人脸的继续去骗回她呢。” “郡主,您今儿做了这么一场大戏,不就是为了教训小六子么,小六子真的知道错了!”少年垮下一张秀美的脸蛋,哀求地看着西凉茉。 西凉茉挑了挑眉:“你倒是聪明,只是本郡主这会子要进宫了,你如此聪明,就自己想法子挽回你未来媳妇儿和孩子娘的心罢了。” 说罢,她赶苍蝇似地摆摆手,转身也进了自己的内屋换衣衫,徒留一脸惨然的魅六。 百里青瞥了他一眼,目光阴恻恻地冷哼了一声,转身也跟着西凉茉进了房。 西凉茉信赖的几个丫头现在都伤的伤,病的病,西凉茉也没打算再往自己的屋子里添人,便自己换起了衣衫。 百里青站在西洋雕花水银镜边看着西凉茉坐在镜子前梳头和换宫装,似笑非笑地道:“你对你的丫头倒是真上心,只是不知你何时也对夫君我如此上心。” 西凉茉因为解决了白玉的事情,现在心情不错,换好了衣衫,笑着将一只绿雪含芳的碧玉发簪交给百里青,示意他帮自己插上,一边笑道:“怎么,难道我对夫君不是一向都非常上心的么?” 百里青顺手帮她插好了发簪,低头在她雪白的耳朵上邪魅地咬了一口:“为夫比等着看你在夜里对为夫上心的样子。” 西凉茉雪白的脸颊上飞起淡淡红霞,没好气地唾了他一口:“行了,我进宫了。” ——老子是阿九领着小白出来打劫月票的分界线,不给月票,就要给大胸部!—— 夏日的夜如黑丝绒一般的天幕间挂着一轮玉盘似的冷月,夏夜长风瑟瑟地吹过深深宫禁,却吹不走无边的寂寞与忧伤。 “侧听宫官说,知君宠尚存。未能开笑颊,先欲换愁魂。宝镜窥妆影,红衫裛泪痕。昭阳今再入,宁敢恨长门。” 寂寥琴声与女子如泣如诉的幽幽歌声飘荡在空旷的亭台之上,仿若一缕芳魂的长久以来悲伤徘徊在深深的华美宫巷间。 听得人不胜唏嘘。 一名提着灯笼的小宫女听得忍不住感叹:“这是哪位娘娘,好可怜呢。” 在前头领路的大宫女没好气地一把拉住她低声呵斥:“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还不快走,那位娘娘也是你能议论的不要命了么。” 小宫女一听,傻了一会子,忽然想起什么来,下意识地道:“只有皇后娘娘在长门宫里抚琴的时候不许人在周围伺候,莫非……。” 大宫女气急败坏地瞪了她一眼,小宫女赶紧捂住嘴,左右看看,立刻低头乖乖地跟着大宫女一路离开。 但是,有人害怕,自然也是有人不怕的。 “娘娘,夜深了,一个人,不害怕么?”男子悦耳的声音在长门宫院子里的假山亭里忽然响起,令正在弹琴的陆皇后陡然停住了拨琴的指尖,脸上带着怒色地回头斥道:“不是说了,本宫弹琴时候出现的人都……。” 但是,陆皇后的怒气在看见来人之后,瞬间如泥牛入海一般消融了。 “是你啊,小方子。”路皇后对着不知站在自己身后的年青太监淡淡地点点头,随后又转过脸去道:“不是说了让你以后不要在这个时候来见本宫么?” 小方子微微一笑:“娘娘,您看,月色正好,都说对饮成三人,既然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咱们为何不赏月饮酒,也好过独自一人在月下伤怀,毕竟不管自己如何伤怀,自己在乎的人都看不见。” 小方子的话让陆皇后顿时楞了楞,随后低头苦笑起来:“是啊,对方都看不见,最终不过也是自己为难自己罢了。” 说罢,她搁下琴,对着小方子道:“既然带了酒,便过来本宫这里坐吧。” 小方子应声过来,坐在她面前,开始将自己手中的好酒、水果都一一摆上。 陆皇后看着面前的年青太监,他有着一张极为俊美的脸,身材颀长,行动举止都很是风流优雅,即使面对则她这个皇后,谈吐之间也是不卑不亢。 早些日子,她一直心情很是不好,夜里靠着在假山亭台上弹琴的时候,差点从假山上滚落下去,还是路过的小方子舍命救了她,所以对于小方子虽然没有像寻常太监那般对她要么满是敬畏害怕,要么就是前倨后恭的态度,她也能稍微容忍,何况小方子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学识渊博,据说若非当时家中犯事,他也不会被送进宫来。 在这些时日里相处的日子中,陆皇后也渐渐觉得和他相处起来没有什么负担,倒是她最放松的时候。 虽然说着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让人窥破她心中的苦涩与寂寞,但是陆皇后还是有些期盼着有人能安静地陪伴她,替她解解闷,诉诉苦。 只是小方子虽然在御造府当差,却是当的外差,要时常外出,并不能时常陪伴她。 小方子给陆皇后倒了一杯酒,微笑着给她敬酒:“娘娘,一醉解千愁,小方子敬你。” 陆皇后接过来,犹豫了一会子,便喝了下去。 小方子微微一笑,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魅光,随后又在陆皇后的杯子里继续倒酒:“娘娘,这酒是小方子从御厨那里偷来的,叫做女儿醉,娘娘可想知道这里头有什么故事么?” 陆皇后又喝了一杯,颇有些兴致地笑道:“你这个猴儿一样的,肚子里满是各种故事,倒是说说看……。” 两人便一边喝酒一边说笑,转眼间,便已经是深夜了。 喝到了最后,陆皇后半醉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着天边的明月,忽然流下泪来,沧然道:“人说月圆人团圆,千里共婵娟,今儿月圆之夜,他也不知道陪在那个小蹄子的旁边,这么多年,我对他难道不够尽心尽力么,为何……为何总也比不过蓝翎那贱人,为何……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不该嫁做帝王妻!” 皇后一个踉跄,忽然向后跌去,但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一个宽阔的胸膛忽然揽住了她,小方子温存的带着诱惑酒香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激起她身子一种莫名的战栗:“娘娘,何必为了不能解你心意的人这般难过,总有人愿意陪在你身边的。” 皇后动了动,方才发现小方子的手抚在了她的胸口的隆起之上,她脸颊上微微一红,羞恼地叱责:“放肆,你……好大胆!” 但是这样的呵斥,在小方子耳中却仿佛娇嗔一般,没有任何力道。 小方子五指捏着皇后的脸,令她转过脸,邪肆一笑:“这才叫放肆和大胆。”说罢,他忽然一低头,吻上了皇后的唇。 陆皇后彻底怔住了,但是不知是酒喝多了醉了神智,还是男人的气息太过惑人,她只觉得自己手脚发软,身体里的热像潮水一般不断地涌来,将她的理智彻底地拖进了情欲潮水的深渊之中。 文章正文宦妻第九章陷害陆相 章节名:宦妻第九章陷害陆相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月色西沉,星子无光,天边露出晦暗的灰蓝色,长门宫鸣月亭露台之上,忽然一道修长的影子慢悠悠地坐了起来,随手拣了衣衫披上,他低头看了看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不敢睁开眼的中年女子,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来。 他低下头,在陆皇后耳边轻语:“娘娘,我不是什么小方子,您记住了,我叫芳官,我原本只是路过长门宫,却不想在此遇见一生所爱之人,芳官知道自己微贱,不该肖想天上凤凰,奈何情难自已,若是娘娘要杀了我,便只管派人来动手就是了。” 说罢,他轻笑着在她耳边烙印下一个轻吻,随后起身向长平宫的小路悠然而去。 片刻之后,原本反复已经沉睡的女子方才微微一动,陆皇后缓缓地坐起来,肩头上的青蓝篾金的凤袍滑了下去,露出一片雪白的肩头,夏夜的凉风一吹,便有一股子凉意深深地浸润进皮肤里。 陆皇后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却恰好触及肩膀上的点点红痕,顿时脸颊一红,随后看向那抹消失在树丛间的修挺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浓厚杀意,但她刚刚一动,鼻间、唇里仿佛还残留着年轻男子的气息,她瞬间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陆皇后几乎可以说之痴怔地看着天边那一抹暗沉的月色,随后把脸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手掌里,一滴滴的豆大泪珠缓缓从她指间不断地淌下。 只有她知道,只有天地知道,她终不再是贞洁女子,可是……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除了痛与恨之外,还有深远的迷茫。 芳官…… 低低的哭泣声缓缓地飘荡开来。 隐没在树丛里的高挑俊美的男子,远远地看着露台上那伤心欲绝的女子,唇角却勾起了一丝轻蔑而冰凉的笑意。 “芳爷,您把人弄到手了?”一道穿着中阶太监服饰的男子吹着头问,蒙昧不明的星在他的脸上落下暗影,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芳官轻嗤一身,随手扯了片叶子放在嘴里慢慢地咬:“一个失却男人欢心,年老色衰的寂寞女子,哪怕再高高在上,也不过满心凄凉孤苦,若有人在这个时候前来安慰,哪怕嘴上再装着贞洁烈妇,又怎么会不愿意有人安慰身心寂寞。” “芳爷到底是花丛高手,只是这位皇后娘娘会不会告诉陆相爷,那位陆相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那名太监有些犹豫。 陆相之精明能干,举世皆知,若是被陆相爷知道了这回事,恐怕芳官有命没有还是两说。 “哼。”芳官轻蔑地冷笑一声,狭长精致的眼睛里一片冰冷森然:“爷我的手上还没有哪个女子能逃脱得过,皇后一个寂寞的老女人,若是往日里谨守礼教,宫规森然不敢轻越雷池一步也就算了,今儿已经尝了这般乐趣,还能真舍得动我,何况,爷手上可的牌不少,陆家人想动爷,还未必能真动得了爷。” “是,但是爷,这里始终不是咱们地盘,您行事要多加小心,免得咱们国内的人担心!”那太监恭敬地拱手称是。 “行了,你先回去吧。”芳官淡淡地挥手道。 那太监应声离开,但是刚走到没两步,却又被芳官唤住。 “等等!” 那太监转过头,恭敬地问:“爷,您还有什么事?” 芳官忽然问:“让你探听九千岁爷和贞敏郡主的事,探听得怎么样了,别拿那些众人皆知的事忽悠爷,我看那位贞敏郡主可不像是个肯乖乖被逼嫁给一个太监的主。” 他在太平大长公主那里也探听不出什么来,不得不说太平大长公主到底是皇家中人,看着直爽霸道,内心里该提防的人,她总是提防着的。 那太监犹豫了一会子,方才道:“芳爷,奴才虽然在宫里算是个内侍监管,连大总管虽然也颇为看重奴才,但是在司礼监里头还没能真进入九千岁爷的眼底,九千岁身边的人都是经过重重试炼的,轻易不可能进入他身边当差,所以对于贞敏的郡主的事,知道并不多,只是知道九千岁对这个新娶的王妃很是宠爱,王妃则总是对他淡淡的。” “哦,是么,看来这位九千岁也终于出现了弱点呢。”芳官闻言,轻佻地挑起唇角,眸底诡光流动。 那太监倒是并不赞同芳官的话,道:“爷,奴才看未必,九千岁虽然疼宠那位王妃,没去后院的夫人公子那里,却也没有遣散那些夫人公子,男人嘛,总是喜欢新鲜物事,没几日等着新鲜感过去了,恐怕也只是寻常情分而已,何况,身为咱们这些身子残缺不全的人,那方面总是……总是有些怪癖的。” 太监顿了顿道:“若是王妃再—摆点儿郡主的架子,依奴才在千岁府邸呆的时日来看,恐怕是讨不了好去的,命不长久也是有的。” 芳官听了,不知为何却觉得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他沉默了会子,微微眯起眼,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芒:“你再找些咱们的人,好好地盯着那位郡主。” 那太监瞅着芳官的模样,忍不住忽然道:“芳爷,奴才斗胆说一句,您与九千岁看着颇有几分相似,说不定以后您的模样还能派上大用场。” 尤其是芳爷那双冰冷幽深的眼睛,虽然比不得九千岁那种几乎能把人灵魂吸附进去的深沉阴郁,让人都不敢直视,但是确实颇有些相似。 芳官闻言,挑眉嗤了一声:“爷心里有数,你回去吧,休要让人怀疑。” 那太监匆匆行礼后转身离开。 芳官指尖抚摸过自己的脸,眼底闪过一丝轻笑,是啊,这张脸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很多用场,且不说其他的方面,单单就是面对那位九千岁的新王妃时候,不知那位眼底藏着冰与刀子的小郡主在神智迷糊糊的时候,能不能分辨得出他和他的那位表兄的区别? 不知为何,天生的直觉告诉他,那位小郡主和他那位权倾朝野,人人畏惧的表兄之间恐怕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相敬如冰,如同玩物与主子的关系,两人之间相处虽然很冷淡,但是彼此间却总有一丝莫名的几乎可以称呼为情意的东西在里面。 芳官抬头看看已经渐渐泛出鱼肚白的天边,随后转身向韩贵妃的寝宫而去。 拿下了矜持寡淡的皇后娘娘,也该再去安抚一会子那位艳丽丰腴的贵妃娘娘了。 然后…… 听说今儿那位小郡主会进宫给皇帝陛下请安。 他唇角勾起诡冷的弧度。 ——老子是小白的肥屁股的分界线—— “嘎嘎……尜尜……。”小白愤怒地在笼子里尖叫着,以表达它极度不满与忧伤的心情。 西凉茉一边走没好气地拍了一把它的笼子:“别嚎了,你主子我是不会把你放出去的!” “尜尜!”小白撑着小爪子拼命地跳脚。 白珍瞅了西凉茉一眼,小声:“主子,要不就放小白出来算了,想必过了这些时日,它的伤也好了,总这么关着,它也要闷坏了,再说小白不是能驾驭万鸟么!” 西凉茉冷笑:“闷坏了,前几日白玉偷偷把这厮放出去,他即刻就去撩拨珍禽园里的那几只母鹰,结果被公鹰发现了,追着屁股撕咬,你觉得这种sao包的性子,又是夏日鸟儿最多的时候,它能忍住不发情么,发了情,就它现在这种模样,别说驾驭万鸟了,不被其他的鸟儿抓死就不错!” 白珍瞅了瞅小白滑稽的光秃秃的屁股,不说话了,自从那日在火场上它一个不留神被火烧了尾巴毛,烧伤了屁股以后,郡主回来就让人给它剃光了下半身的羽毛,如今毛还没长齐,看起来怪异又可笑,连飞都飞不稳当,飞两步就要掉地上,奈何小白还不甘寂寞地要去撩拨其他母鸟。 怪异的是,小白身上也不知道有什么,倒是让那些母鸟一点都不介意它奇形怪状的模样,它喊两声,就朝它翘尾巴。 但是母鸟儿不介意,没有一只雄鸟会把自己的配偶让给一个这么奇怪的光屁股的鹦鹉。 今儿要不是西凉茉惦记着太平大长公主那里有一种很是神奇的兽药,也不会提着小白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