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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不怕, 我在。”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他轻轻的拍开她的手, 将房间的门给关上了。果然,雷声小了一些。 可随之而来的, 是随之而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 释然感觉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手臂,被一团柔软包裹, 他的胳膊一时间僵硬无比, 动弹不得。 那条手臂的温度甚至要比她身上的温度还要高了, 他的心脏也像要跳出来一样。 他将她又带回到床上,又亲自替她盖了被子。 可她依旧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 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我怕。” 他叹了一口气,从一旁拖过来一张圆凳, 坐在了她的床边。 “不怕, 我在, 睡吧。” 释然说完, 她的眼神里立马充满了希冀。她轻轻晃动他的衣角,软糯糯的说:“师傅, 你给阿浓唱首歌吧。” 他的眸子暗了片刻,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先告诉师傅……你是谁?” 灼华听了笑道:“莫不是师傅吃醉了酒,连阿浓都认不出了。我是花浓呀,名字还是师傅你帮我取的呢。” 释然又问:“那……阿浓可知……我又是谁?” “你是师傅呀。” “师傅叫什么?”他又继续追问。 “容尔。师傅是容尔,容尔是师傅。”灼华一副等着夸奖的乖巧模样。 释然听完, 一阵惊讶。容尔?容是德化的国姓,难不成她口中的容尔是她在宫里拜的师傅?想到这里,他内心竟然酸涩无比。 也不知那人有何能耐,竟可以让她如此依赖。 他承认,这一刻他酸了。 同时,他内心也萌生出一种怯懦的自卑感,至少,在身份这个问题上,他永远也不可能配的上她。 “师傅,阿浓要听你唱曲儿。”灼华看他发愣,晃动着他的胳膊央求道。 “阿浓?阿浓姓什么?”方才他只顾着纠结容尔是何人,却忘了眼前的这个自称阿浓的人。 “阿浓姓花呀,名字还是师傅你帮阿浓取的呢,难不成师傅连这些都忘记了?”她面带委屈,说话间泪珠便要流出眼眶。 释然一阵手忙脚乱,想要给她拭去泪水,又想起男女之别,硬生生的收回了抬起的手臂,连声说道:“师傅怎么会忘记呢,我逗你的,不哭了,我给你唱曲儿听。” 说是唱曲儿,倒不如说是念经。他小的时候,师傅都是念着经文哄他入睡。曲子什么的,他才不会。 “好。”灼华揉了揉发红的鼻头,转哭为笑,一脸的期待。 外面的雷声渐渐的弱了下来,寒光阁内,除了外面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便只剩下他低沉的嗓音发出的经文声。 没一会儿,躺床上闹着听曲儿的姑娘发出了微弱的鼾声,见她睡的熟了,他才停了下来。 他坐在床边盯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眼尾依旧沾染着些湿润。终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用指腹将那抹湿润给抹了去。 触到她脸颊的一瞬间,他感觉他修炼了这么久的佛道,一瞬间全都崩塌了。这一刻,他心中不再有佛祖,这个冒失的小丫头占据了他的心。他默默在内心祈祷,但愿佛祖不会怪罪,若非要怪罪下来,那便罚他一人。纵使是阿鼻地狱,他也不悔。 他的脑内像是有两个小人打架一样。 一个小人告诉他该离开了,窥视女子睡容非君子所为。 另一个小人却告诉他不能走,万一他走了,她又梦魇了可怎么办?万一他走了,雷声再次将她吓醒了又该如何是好?万一… …总之,他有一万个要留下的理由。 释然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她乖巧的睡颜。直到一缕微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他才起身离去。 出去后才发现,雨过天晴,太阳都要升起来了。 他… …竟然连雨何时停的都不知晓。 第40章 释然一夜没合眼,不甚疲乏。躺床上没一会儿, 便睡着了。这一睡, 便到了日上三竿。 灼华去智远老和尚那里吃早餐才发现释然没在。 “智远师傅,为何释然…没来吃早饭?”她还以为是智远师傅派了功课给释然, 所以斗胆问了一问。 智远师傅闻声放下竹筷,望着释然空空的位子, 与文庚年对视一眼说道:“许是被一些琐事绊住了脚,我们先吃。” 智远也是若有所思, 这种状况, 可是鲜少出现的。 释然没在, 灼华这一顿也是吃的食不知味。草草的吃了两口,便要离席。 文庚年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放下碗筷低声问道:“去哪啊?坐着等我,吃完饭给你算总账。” 灼华吐舌, 慢吞吞的坐了下来, 暗道不妙, 阿翁定是要算昨晚的总账。 她今早起床的时候, 就懵了好大一会儿。她怎么回的寒山寺都不知道。她不是在花子坞吃铁锅炖大鹅嘛,怎么一睡醒就在寒山寺了。 想到花子坞, 她还真有点回味无穷的感觉,那桃子酒可真是绝了。 她隐约记得她还遇见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一点也不记得了。 不过她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还真挺不错的,梦里还有小和尚。 文庚年吃完饭,揪着灼华的耳朵就朝外走。 智远师傅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乐呵呵的看着他们祖孙二人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