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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弄丢当家的东西,我一直搁在身上。”武阳打衣襟里拿出了地图,翡欢接过,不等细看,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 比之翡欢在青坨山头子的头皮上临摹的那幅图,如今手中的地图多出了许多细节。 想起贺宴安排她来此处,这其中缘由,她如何想不明白? 翡欢想不到的是,贺宴会做到这个地步。 贺宴口中信誓旦旦道太子于他有知遇之恩,最后却如此背叛太子,不像是他这种人会做的事。 地图的异样翡欢没有提及,她只淡淡又问了些山寨弟兄的事情。待武阳交代清楚后,他便退下了,留翡如是一人在屋中陪她。 终于有了两人独处的机会,翡如是拉住翡欢的手腕就是一通把脉,直到确认没有大碍,她才隐隐松下一口气。可瞅瞅翡欢的神色,翡如是小声道:“阿姊莫不是还想着他?” 翡欢把玩着带回来的木匣子,道:“只觉着自己欠了个人情。” 原以为自己安排妥当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得他的帮助,她才能完成任务。 “什么人情,阿姊想的太多了。”翡如是冷哼一声,“这本就是他欠我们的!” 翡如是一直与贺宴不对头,因而她这番话翡欢并未在意。 杀了九夫人的后遗症还残留在她的身体里。还在有翡如是帮助,翡欢修养了好几天,身体渐渐好转起来。等身子好完,翡如是又开始为翡欢专心地医治左手。 与此同时,翡欢在琢磨着白狼寨的后路。 之前武阳带人逃出白狼寨时,顺手将库房里的那一堆金银珠宝给运了出来,今后的日子倒是不用愁了。 反正这玩意儿也是当初太子自己送上门来的,翡欢用的是心安理得。 至于白狼寨的人……他们要是继续当山贼,怕是以后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倒不如借着离开白狼寨的机会,就此洗白,安心在这村子扎窝。 所幸寨里的人在这个村子里呆了有段日子,跟村民也混熟了,不用担心他们适不适应。 为了保证寨人的安全,翡欢在村子四周布下了陷阱,时刻警惕着太子带人来突袭。可足足一个月过去了,翡欢没有见到其他外人来这一个偏僻的村子。 而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翡欢的左手在翡如是的治疗下好了大半,虽说还不能运劲,但经脉畅通,完全恢复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村子太过封闭,连消息也不流通,外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借着打听消息的借口,翡欢决心再一次前往京城,顺便……将太子这一个隐患给解决了。 翡欢离开前,翡如是执意要跟她一起。 如今任务大致已完成,也不必再留翡如是做底牌,因而翡欢并未拒绝她的跟随。 两人稍作乔装打扮,便一路赶往京城。 到了京城,翡欢就开始打听她想知道的事情。 道是半个多月前,太子立下了丰功伟绩——太子领兵打下了最霸蛮的两个山贼窝,而那些山贼也被押回京城,在皇上下令后,山贼被全部处死。 太子立此大功,本能重新坐稳他的位子,奈何在与山贼一战中种了埋伏,从此留下隐疾。他如今虽重获皇上宠信,事实上因此隐疾,怕是再也无缘帝位。 打听完,翡欢不由嗤了一声,白狼寨的人还好端端地呆在小山村里,又如何会被押回京城处死? 那些被砍头的,指不定是哪里找来的替死鬼。 太子原本想利用白狼寨和青坨山坐稳位置,却不想在鸿门宴上,让翡欢将九夫人和他捅了个串,心脉受损,无缘帝位。他心里指不定有多怄气,说不好以后还要来找白狼寨的人撒火。 得翡如是的药浴相助,翡欢的经脉拓宽了几寸,功力突飞猛进,运着轻功便来到皇宫里。 她踩了几日点,摸清楚位置后药倒了太子府上的暗卫,又解决了几个潜伏在他府上的眼线,翡欢这才迤迤然地来到了太子寝宫。 这时夜里,太子还未休息,殿内灯火通明。 翡欢并未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太子一抬眼,就见到了这位不速之客。看清灯火下的面容,他眼里微微有过琊然,却并不吃惊于翡欢还活着这件事。 他显然知道了翡欢假死一事。 太子镇定自若,可随着那名背负长枪、面带笑容的女子渐渐逼近,迟迟未见到暗卫出现的太子心底发慌,他暗暗捏住拳头,神色保持着平稳,开口问:“你来此有何目的?” 听不到回话声,太子看了看翡欢,她笑容沉静,眼眸宛若漆黑的深渊,让他无端地心底发寒。那在鲜血中浸染过的枪头寒光湛湛,昭示着来人的显而易见目的。 “你是为了替贺宴报仇才过来的?”心慌意乱里太子只来得及想到这一点儿,见到翡欢脚步似有一顿,他心里顿时有了点儿低。他正了正神色,道,“贺宴是本殿下的好友,本殿下如何会对他下手?那一日是他自己要以命换你们山寨一条活路,才会饮下毒酒。” 贺宴死了? 才几日不见,他就已经死了? 初闻这个消息,原本还等着杀了贺宴去恶心系统的翡欢还有些意外。 回想到地牢里见到的那一眼,翡欢恍然明白了什么。 贺宴放了白狼寨的人一条活路,已经等同于违背了太子对他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