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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次日,更糟心的事情发生了。 睡得正沉的时候,侯欢发觉身旁的人体温高得厉害。 侯欢困倦地睁开眼,瞥眼一瞧,就见到贺宴病恹恹地蜷在被窝里,睁开眼看她时,湿漉漉的眼睛里含着一丝控诉。 这副小模样搞得好像是她强迫他的一样。 ……这算什么事哟。 翡欢木着一张脸,叫醒了惆怅到半夜才刚睡着的翡如是,拉着她来给贺宴看病。 翡如是还有些睡意朦胧,瞅一瞅床上那一片凌乱,心里不由得有些泛酸。但见到面色不大好的贺宴,她还是端起了那颗医者的仁爱之心,拉出被子下的那只手把脉。 连手臂上都有吻痕,更别提脖子上那青青紫紫的一片。翡如是收回了视线,专心于指腹下的脉象。 较之以往,他的脉象越显颓势。 翡如是迟疑了一会儿,对翡欢道:“没有大碍,只是力竭罢了。让他休息一日,我去给他开个药方子。” 大意就是两人折腾得太过,贺宴的小身板一时承受不住。 说这话的时候,翡如是还默默地盯着侯欢瞧,而一向厚脸皮的翡欢面上一片坦然。 习武之人,身体素质自然比病秧子要好。 ※※※※※※※※※※※※※※※※※※※※ 评审大佬们求求你们让我过吧qwq 第70章 霸道山贼爱上我(10) 然而这次高烧一直未退,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外边艳阳高照,贺宴的手心冰冷,面色苍白得可怕。明明是按着翡如是开的药方子煎药,他却日渐消瘦下去。 翡欢一直误以为是洞房那天晚上太猛,直到后来贺宴吐出一口黑血,她才意识到了不对。 那一连串黑色的血珠子滚落在碧青的衣裳上,别样醒目。贺宴擦了擦衣摆上的痕迹,神色平静,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待到从贺宴房间里离开,翡欢扭头就去找翡如是。 翡如是正在厨房煎药,抬眼见翡欢进来,她才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灰尘向翡欢小跑过去,欢快笑道:“阿姊来找我的吗?” 面对着翡如是欢快的笑容,翡欢淡淡看了她一会儿,道:“你隐瞒了贺宴的病情。” 翡如是的表情一滞,她很快张口想要解释什么,但见到翡欢似笑非笑的模样,那点儿要辩解的想法被她咽了下去。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咬住嘴唇低声道:“我并非有意欺瞒阿姊,只是……那人不值得阿姊去救。” 翡欢不语,翡如是也知晓自己的话莫名其妙,她匆忙拉上翡欢的衣袖,道:“阿姊你可知道,贺宴的身份并非那么简单,他是——” 翡如是的话未说完,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了她的嘴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对上翡欢面上的浅浅笑容,翡如是恍然猜到了什么,那句话堵在喉咙里,让她憋得难受。 既然如此,阿姊为何还要救他? “要如何才能救他?”翡欢问。 翡如是缓缓松开了手,眼眸一垂,便见到了翡如是放在身侧的左手。 她这一身的医术都是为阿姊学的,作甚要用在别人身上? 翡如是只觉得心中一片苦涩,好半晌,她终于吐露出来,轻声道:“想必阿姊也知道了,贺宴并非只是普通的体虚。我之前把出他体中带毒,不过他中毒时间已久,毒根难以拔出,要救他不容易。” 翡欢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她径直问道:“现下该怎么做?” “我曾见过师父收藏的古籍,要医好不难,只是需要一味药引。缺了这味药引,其他药材都找来了也发挥不了作用。” 听翡如是说得这般正经,翡欢还以为是什么难找的玩意,她正了正面色,问:“什么药引?” “邪毒久困,这番拔毒之后必定气血亏虚,他原本就身子差,要想安稳度过,就得要走旁的法子。”翡如是微微一顿,道,“以血养气,我需要大量的鲜血来做药引。” 只是如此? 听到这儿翡欢心里一松,若翡如是说的是些她没听过的东西,翡欢或许会有些为难。翡欢道:“还需要哪些药材?你列个单子,我好吩咐下去。” 见翡欢轻易答应,翡如是心中涩然,她并未专注于此,转身去写药方。毛笔在纸张上写动,她的声音轻微:“他那种人,阿姊对他再好,他怕也不会看在眼里……” “他看不上?”翡欢嗤地一笑,露出一排寒光湛湛的大白牙,“要真是这样,我会亲自揍到他把那些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 等从翡如是的房间离开,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 一出来,失血过多的翡欢见着外边的太阳都有些发昏,好在她有内力,再加之有翡如是提供的补血的方子,才不至于太虚弱。 最后的成品是几颗鲜红色的药丸。 药丸做引,其他药材煎出一碗汤药,翡欢这才来到贺宴的院子。 他倒是好心情,坐在院子大树下的贵妃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他仰头望着头顶已然谢掉的花枝发怔,暖黄的光线穿过树叶在他平静的面容上跳动。 翡欢坐在他对面,一边将药碗搁在石桌上,笑问:“在想什么?” 贺宴还没回过神来,呢喃地回道:“想上次我们一起去看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