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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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漫修的意,想办法逼问出哪是解药,再给对方点教训,让他再不敢害人,也就是了。 可惜,周欣然不会听他的。 不过,连漫修都不得不承认,周欣然的这套铁血政策对某些人还真是有用的。就在周欣然要挑断青花蛇的脚筋时,就听对方哇哇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女侠,我错了。我说,我说!” 女侠!这个称呼一点也不合适周欣然!可是,周欣然现在直接忽略掉了漫修满脸的鄙夷,而是冷静的说道,“我警告你,不要跟我耍花招,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在骗我,你知道的,我有千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知道,知道!我怎么敢骗女侠。只求女侠,我说了实话,便饶我性命。” “现在你好似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说!” 强硬的态度让对方再次胆怯,“好,好,我说,我说。蓝瓶里装的便是聚魂丹的解药。” “当真?” “当真!” “好!既然你这么配合,我也就不难为你了。” “多谢女侠,多谢女侠!” “那这红瓶的,便赏你了吧!”说着,周欣然打开红瓶,取出里面的药丸,硬生生的张开对方的嘴,便要往里面放。 青花蛇吓的魂儿都快飞了。“不,不要,不……!” “喂,周欣然你……” 漫修也刚想上前夺药,想不到周欣然竟自己先停了下来,又把药放回了原先的红瓶之中。而且,还自言自语的说道,“恩,看来你说的是实话了。” 直到现在,漫修才明白过来,周欣然刚才那样做只是为了试试对方的反应。如果反应一般,肯定是知道那是解药,吃下去也无妨。如果反应强烈,便是必死无疑的毒药了。任何人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随便开玩笑的,更何况青花蛇这等求生欲这么强的人。看来,周欣然这局是赌赢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欣然自刎 可是,正当漫修松了一口气时,只见那墨血匕首腾空而起,顺势便割断了青花蛇的脚筋。一声非人的惨叫声响彻山里,连漫修,都惊呆了。 “他都告诉你实话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待他?”漫修此话问出口,便立刻意识到,自己是白费唇舌了。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答案在漫修的意料之中,可是,为何听起来就是这么让人不舒服呢? “你……这个混蛋丫头!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此时,横躺在地上的青花蛇也愤怒的骂将起来。 “看来还没伤到准地方嘛,居然还有力气骂人!不过要诅咒还是诅咒你自己吧,诅咒你,现在就下地狱!”周欣然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是,却再次举起了已回转至她手中的匕首。 “饶过他吧。已经拿到了解药,救人要紧。你没听他说他是这个山主的朋友吗?你若杀了他,还能平安出得这竹林山吗?不用多,只扣你五日,到时,只怕你把世上所有的灵丹妙药都搜集到手,也是回天乏术了!”漫修突然冲到了周欣然的面前,挡住了她要下杀手的对象。 周欣然虽然也知这是漫修连眼前人也要救的一番说辞,可是细想起来也是没错。自己在此地已经耽搁两日了,若再不回去救治母亲,一到青丝公子所言的大限七日,就算再有解药,又能如何呢?倒不如,再利用一次眼前这该死的青花蛇,帮助自己先离开这竹林山。哼,朋友是吧?等救治好了母亲,再一个个算账! 难得的,周欣然认可了一次漫修的说法,轻轻点了点头,道声,“你背他,跟着我走。” 漫修一皱眉头,这周欣然也真是会指使人!背起青花蛇跟着周欣然走是没有问题,可关键是如果到了周欣然的地盘,那青花蛇就绝无活命一说。可是,如果不顺着周欣然之意,硬是将青花蛇留在这竹林山养伤,那不仅牧兰之有危险,日后竹林山也免不了一场灾祸。真是,让他左右为难啊。 可就在漫修过去刚刚背起因疼痛有些意识模糊的青花蛇之时,马六儿,孟兴,风熙梦等人也循声追了过来。的确,刚刚青花蛇的那声惨叫太过恐怖了些,莫说竹林山是座小山了,就算是再大些的,像观音山那般的,凭这几位武功高强之人的耳力,也定是能辨得出位置来的。 “漫修!” “三少爷!” 青花蛇史明浑身浴血,而漫修在背他起来的过程中,衣服上不免也沾有了些血迹。搞得马六儿等人以为漫修也受了伤,情急之下,几人几乎同时喊出了声。 漫修的称呼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周欣然本就听说过林家来了这么一对夫妇,一个断了胳膊,一个风华绝代,一个使红缨枪,一个使大夏龙雀刀。与漫修在一起,关心他的安危并无甚奇怪。 问题出就出在马六儿喊出的这一声“三少爷”了。本来他就管秦威叫秦三爷,如今秦三爷不在了,他的儿子自然也就得叫少爷了。而马六儿又自作主张,在“少爷”前面加上了个排名“三”,于是,在竹林山,漫修便成了“三少爷”。其实刚刚在厅堂时,漫修便几次推却这个称呼,让他直呼自己漫修就好,可是,这马叔叔就是不肯废了礼数。可现在,这个称呼给漫修带来的结果是…… 周欣然的墨血匕首毫不留情的威逼在了漫修的脖颈处。孟兴等人离的毕竟有一段距离,想及时将人救下,已是不可能的了。 “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周欣然阴冷的对漫修说道。现在,漫修就是有十张嘴也无法辨明了。哎!随她怎么想吧。 “对,我们就是一伙儿的。那解药其实我们早就拿到了,就是不想给你!”风熙梦毫不示弱的说了这么句。 “哈哈!解药?我也有了!”周欣然晃晃手中的一个蓝瓶子,又放回到了腰间。 “呵呵,真是好笑,难道青花蛇还有两颗解药不成?” “你这话什么意思?”本来还得以洋洋的周欣然,此刻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的难看。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我们是这山主马六儿的朋友。青花蛇恰巧也是他的朋友。而你,既是得罪这山主儿的闯入者,又是青花蛇曾经要杀的对象。你说,要是给解药,青花蛇会给你呢?还是会给我们?” “你胡说!我刚才审问过他了,他明明亲口承认这就是解药的!” “哦?一个马贼说的话你也肯如此轻易的相信?看来,我倒是高估你了!” 周欣然对风熙梦的话半信半疑。不过没关系,她手里有牌,秦漫修! “把你们手中的解药给我,否则,我便杀了他!” “杀了他,你和你的母亲可就都没有命了!” “哼!这谁又料得准呢?可是,我却知道,如果你们不给我真的解药,他便会立刻没命。” “还真不是位聪明的姑娘。漫修,你还等什么?” 周欣然一愣神看向漫修时,风熙梦一支飞镖便急飞而去。周欣然大骇,赶忙集中意念,想让飞镖转向。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阻止飞镖,只感觉身边人以一个灵巧的擒拿术,卸下了她手中的墨血匕首不说,另一手还一把抓住了紧离她几寸的飞镖。 “你……”从没料到秦漫修也会有如此漂亮的身手,周欣然一下子愣在了原处。他既然能同时卸下她的兵器,又准准的抓住飞镖,那为何,为何还在一直示弱,被她打,被青花蛇威逼呢?真是越来越弄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苏大哥!”就在此时,他们所在的山林处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漫修一怔,这明明就是牧兰之的声音嘛,怎么会在这里响起呢? “漫修!”这回是雪儿! 天哪,该不会是初次使用了内力,出现了幻觉吧? 可是当漫修再次揉了揉眼睛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幻想,眼前,分明站着的就是牧兰之和雪儿。 “你们怎么会……?” “自你跟我说了后,我便四处打听了。竹林山的周围,青丝公子的所在,总还是有线索可寻的。可是,我还没寻到人,便有人主动寻我了。你道怎地,那青丝公子竟先救出了牧兰之,见我带人去寻,便料定是救人之人,牧兰之转醒后又说认得我,便省去了不少麻烦,直接将人交到我手上了!你不知道啊,这个女人简直是饿死鬼投胎,我就从没见过这么能吃的!”雪儿一边抱怨牧兰之,一边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明白。 “拜托,我可是几日几夜没吃东西了,换做你,你试试会不会成饿死鬼投胎!”牧兰之也不服气的顶撞起雪儿。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漫修真不知道,他还有调节女人间纷争的作用。但是,事实就是,他这一出口,牧兰之和雪儿就的确不再争了。 武功高强,现在连唯一被她拿捏的弱点也平安释放……周欣然一时心凉,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漫修的,看来,要平安走出这竹林山都是问题了!或许,现在低头认个错,求饶一番,以对方的善良,一定会放自己回去救治母亲的,可是,周欣然偏偏就是个天生的傲骨,宁可死,她也不会去求饶,更何况,要去求饶的对象还是曾被她整的死去活来的一个奴隶!让她如此容忍! “事到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周欣然仰首以待屠戮。漫修倒是又怔了一怔,他说过要杀她吗?这次来竹林山也是为了要替她讨回解药的啊! “周欣然,你这是拿捏住了漫修心软,不忍杀人的弱点吗?到现在还在使诡计想要逃生,你莫不是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杀你吧!”雪儿可不吃周欣然这一套,应该说,从宫宴上周欣然跟她争漫修时,她便与她不共戴天了。 “就是,周欣然,你坏事做尽,现在黔驴技穷了,就摆出副甘愿受死的假象来给我们看,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牧兰之也与雪儿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等等,你们说,她叫什么?”此时,在一旁静默许久的马六儿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不错,我就是周欣然,朝廷在追捕的周可的女儿。怎么,想拿我去朝廷邀功吗?可惜,能拿走的只能是人头了!”周欣然慷慨激昂的说话间,便集中了意志。而漫修手中的匕首不知倚靠了何力,竟然脱手,只见那匕首,在空中打横着便直冲周欣然的粉颈而去。 对别人下手狠也就罢了,想不到对自己也这么狠。漫修下意识的一皱眉头。 别了,母亲!别了,这个无情的世界!周欣然也不知为何,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下了一滴泪水。是在为自己可怜吗?还是在为将死的母亲?也好,一起走吧。黄泉路上,她可以等等母亲的。 第三百二十章 感动欣然 儿时,能给周欣然留下回忆的似乎就只有母亲过分的溺爱。那时,无论她做什么,母亲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这一边。不知从何时起,这种偏袒变成了无论她做什么(只要别闹出人命),母亲基本都不管不问,只由着她的性子来。虽然这也间接造就了她刁蛮狠戾的性格,但她从不怨恨母亲。因为,要说这个无情的世界上还残存着一丝温情的话,那估计就只有母亲了。而她,却从来都只是给母亲惹麻烦,让父亲更加讨厌母亲的一个存在。 回忆起来,从记事起到现在,她似乎没有真正为母亲做过一件事。连上天都看不过眼去了吧,给了她这么一次弥补的机会。为母亲夺取解药,救母亲姓名,这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能主动为母亲做的一件事,也是最后的一次了吧。 可惜,这唯一最后的一次,也要以失败告终了。也好,不能同生,便同死吧。留在这冷酷无情的世上,没有丈夫的爱,没有女儿的依靠,还要处处面对那些心如蛇蝎的人的诅咒,母亲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至于生命中的其他,除了姥爷和父亲自私的为名为利,便是旁人的口蜜腹剑,亦或是卑躬屈膝,都不值一提。若说有一个例外,那便是秦漫修了,他是第一个敢动手打她,敢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所谓原则,跟她对着干的人。她想尽办法想让对方屈服,可是,最终看到的却是对方越来越强大,自己越来越渺小…… 自己是快死去了吧?就这样死去吧!也许听到她和母亲的死讯,父亲反而会高兴也说不定呢!反正,父亲的眼中只有权势,哪里有家人。其实有时候,好羡慕秦漫修,虽然他的父母双亡,但他享受过父母亲的爱,并且,可以无怨无悔的付出他的一切,仅仅,只为了给冤屈的父亲正一个名,还是养父。 傻吗?到底是他傻,还是自己傻呢? 周欣然闭住了眼睛,任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去。匕首快到了吧,想不到死亡的瞬间,她脑海里划过的也不是如别人所说的什么特别的美好,甚至连平淡都不是。属于她的,只是无尽的孤寂与乏味。或者换句话说,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美好的吧,包括死亡。 周欣然静等着那削铁如泥的匕首划破自己的喉咙,可是,等来的,却不是期待中的冰凉,而是一阵温热。身体也顷刻间向后倒去,是要死了吗…… “漫修!”是杜雪儿的尖叫声。 死了都还要听到她不喜欢的人的声音和名字吗?上天可真是残忍! “苏大哥!你没事吧?”关切之语再次强行的传入耳际。周欣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还愣着做什么,去拿金疮药啊!”风熙梦埋怨的声音也重叠了进来。 到底怎么回事? 周欣然试着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清晰。自己,这是没有死吗?还是灵魂能看到这里的一切? “我没事,没事。别担心!”秦漫修的声音。他,居然在自己的身下! 周欣然猛地坐起了身子,警惕得看向了秦漫修。可是,只见秦漫修也很狼狈的坐了起来。 周欣然注意到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已经彻底晕厥过去的青花蛇,还有地上的墨血匕首,那乌黑的刀身上沾满了血迹!周欣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竟然完好如初!那刚才的温热…… “漫修,你没事吧?疼不疼?”雪儿等人飞奔了过来,也不顾周欣然还在旁边,一把便托起了漫修的右手。直到这时,周欣然才看到了,漫修的右手上有一道深深的血口,血,正汹涌的往外直流。 不是吧?难道是他刚才救了自己? “你救这种人做什么!她也不会领你的情,你看你……”雪儿是又心疼又心痛,还好马六儿手下的小喽啰腿脚快些,很快拿来了金疮药和药布,雪儿忙着要给漫修包扎伤口,没空多理周欣然,否则,她非上前一剑,先解决了这个总给漫修带来厄运的女人再说。 “说过没事了。马叔叔藏的药真是好,一涂上好是清凉……啊!”后来的那声“啊”也不知是感叹词,还是疼叫出来的声音了。总之,周欣然眼前的这个俊美男子的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了。 “再让你逞强!我现在都有些为袁叔叔不值了,把那么好的功力全都输给了你,你倒好,除了刚才抓住风姨的飞镖用了用之外,其他全无用场。也不知你到底是在帮着谁,她怎么对你的,难道你忘了不成?” “哎呦……”无言以对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转换话题,否则,还不知要受雪儿多少的牢sao,这点,漫修可早就总结出经验来了。可他这一叫,却真真紧张坏了雪儿,“怎么?弄疼你了?” “哦,没事……我是想说,你是不是用的药布多了点儿……” 雪儿登时一愣神,可随即便是狠狠的勒了一下药布,疼的漫修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