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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大春一行都是外地人,道安然想的不错,浑水摸鱼捣个乱,成了是他的功,成不了他也没过,反正他们将来都是要走的,可他忘了,那是将来。现在他在九原城内,随行同僚是自己人,底下伺候的可不是。府里洒扫的是九原人,端茶倒水的是九原人,洗衣叠被的是九原人,连厨娘都是九原人。 这群外来人在她们的地盘上欺负她们的人,大家怎么可能看得惯?只是心里再有气,也不敢随便动手,九原城讲法治,有规矩,有些事不能干,真敢瞎动,官府一定会把她们抓起来。可现在呢?太王妃那边口头松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姐妹们可以造起来了! 大家私下里对了个眼色,各自悄悄行事,这个在熏香里放点让人过敏的香料,那个在茶水里放点巴豆,厨房大娘不小心弄了点儿相生相克又吃不死人的食材……几乎是立刻,一府人就陆陆续续都病了,症状不同,无性命之忧,就是麻烦。要不就痒的浑身难受,挠一挠立刻流脓;要不就上吐下泻,离不得马桶,拉的虚脱;要不口鼻溃烂,别说吃饭喝水,嘴都张不开。 大夫过府来看,什么你说是毒?不可能!哪有一种毒大家中了症状如此不同的,这就是水土不服! 一个大夫这样说,两个大夫这样说,所有大夫都这么说,盖棺定论是水土不服,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养着了。大夫苦口婆心,劝大家尽量清清肠胃,少吃,最好什么都不吃,熬过去就好了。 什么都不吃?最好水都不要喝?是要他们死吗!道安然一行心情十分不爽快,有恨的不行,骂镇北王府一家的,结果发现骂完人病情更重,转而骂顾停,骂了仍然没半点用,病还是重,只得乖乖闭嘴噤声,咦,好像舒服了很多?靠啊镇北王府一家人是开了光不成,说都说不得? 下人倒是没拦着信鸽,随便他们联系,可惜信呈上去,道安然打都打不开。他脸色青灰,浑身无力,别说看信,现在眼前视野都是模糊的,只想和马桶相亲相爱一辈子不分开,什么都搞不了! 顾停很快听说出事了,道安然现在要死不死的,很难看。可这关我屁事?顾停手抄在袖子里,随便他死不死,和我这个柔弱无辜可怜的男宠有什么关系呢? 张归一直得不到回音,时间也不能再浪费,和北狄兵硬着头皮达成共识,客人是请不到了,必须得打!攻城战重新继续。 然而这次局势陡转,和第一次大为不同。 他们突然大兵压阵,来势汹汹攻城,先重重甩了鞭子,再给颗味道不怎么样的糖,放话不交出镇北王府人就屠城,威胁百姓试图道德绑架,就算没那么快离间人心,终也会让人们紧张,不安,影响士气。可现在呢,顾停戳破了他们的假面,根本就不是请去做客!你要请客,拿出诚意来,我敢去,可你不是,你就是贱,就是欠揍! 而且对方也没那么厉害,骂阵比不过咱,弓箭手比不过咱,还内讧了!除了人数多点还有啥?这么厚的城门,这么高的城墙,就不信你们能攻进来!更别说拖了这么久的时间,镇北王没准早听到信了,现在就在回援路上,怕个蛋! 张归感觉不行,这样下去要输。 他迅速转动脑筋,想着想个法子出来,可惜还没想出来,远方真的有人来了。 第38章 他是我男人 城外远处, 一支骑兵队御着风,骑着马, 慢慢的近了,更近了, 扛着大大的霍字旗—— 是镇北军! “援军来了!是援军!” 城楼守军欢呼雀跃, 当即改变战策, 打开城门, 和援军一起前后夹击。 张归立刻就慌了,还能怎么办?眼下局势只有——“撤!快撤!” 然而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悲剧不只是如此。 韦烈现在就在城外不远,先头斥候探明了消息, 发现情况并不紧急,他就没有立刻露头, 也没有把所有兵都派过去, 只分了一半扛上大旗往前冲。他是前锋将,喜欢在阵前冲杀,却也不是没脑子,什么时候都冲。打出手势, 士兵们按方位列队, 杀过去,慢慢将敌人包抄, 只留一个口子……他提前悄悄潜到这口子上风等着。 果然,没一会儿,张归就带着队伍过来了, 被韦烈逮了个正着,继而整支队伍几乎全军覆没,张归还被生擒。 “没意思,一点难度都没有。” 韦烈吹着口哨上前,扯了张归用来乔装的胡子,眼睛一亮:“哟,原来是你啊。” 他们王爷只感觉不对,北狄四皇子那么能折腾,一定有事,料对方或会偷袭,但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用什么方式,现在看……原来是张家。 韦烈伸手打了个响指,让斥候速去报信,拍了拍张归的脸,笑嘻嘻:“行了,稍后都是时间,咱们可以慢~慢~聊。” 张归欲哭无泪,他怎么能想到,基本板上钉钉,全在把握中的行动,竟然这么翻车了! 被镇北王的心尖宠狠骗一顿不说,还被道安然那厮放了鸽子,要不是他聪明会说话会圆场,当时内讧北狄人就能杀了他,他都这么辛苦了,仍然被按在地上摩擦,韦烈竟然来了!为什么来的这么快?时间上根本不可能啊! 韦烈押着人,吹着口哨往城门的方向走,才不管对方有多震惊,他们王爷就是厉害,就是能料敌先机未雨绸缪,有本事你来咬我啊!倒是这边天气还行,不知道王爷那头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