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心死
(312) 管平湖苍白了脸色,伏在阳台下,初心整个人被挂在阳台外面,管平湖紧紧地抓着她一只手,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来。 初心以为自己马上死了,起初是闭着眼睛纵身一跳,然而,伴随着管平湖一身惨叫,她却并没有感到自己在飞速下坠,反倒是手中一暖,停滞在半空,大风如刀一般,使劲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初心重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就是管平湖心碎和紧张的神光,他对初心简直是大吼出声:“你疯了,你疯了!” 初心苦笑一下,她居然还没有死,被管平湖用手抓住,牢牢地挂在半空,把频死体验无限迁长了。 初心低下头去,易乐乐买的房子在三十二层,在这样的高楼大厦跳楼,如今在阳台外面望下去,只觉下面的道路如同一条条发光的线,那些开动的车子如同一只只萤火虫,自己此时此刻,也如同一只不足轻重的蚂蚁吧。 她真的活得太累了,不想活了。 她昨天晚上,已经把一切都计算好了,就等着今天实施。 捅了管平湖一刀,让他付出代价,替郑子吟报了仇,然后逼他答应照顾郑子吟一生一世,这样她死之后就没有什么心愿了。 至于她欠管平湖的,她只有以死报答了。她欠他太多,而他,对她执念太深,她只有死,以比他更狠绝的做法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就是初心的打算。 如果她死了,她就不用活得那么辛苦那么累了,如果她死了,管平湖照顾郑子吟会比她照顾得更好,这样郑子吟有了照顾的人,说不定因为特殊看护的照顾,会提前醒过来,如果她死了,管平湖也能从对自己的执念中清醒过来,不再痴迷于自己,这样他能变成一个去了心魔的人,重新过得轻松快乐,他也许能发现易乐乐的好,两个人最终走在一起,成为夫妻,这样管平湖快乐了,易乐乐也快乐了,一举几得,所以初心执意寻死。 她对管平湖说道:“管平湖,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放手。” 管平湖大眼不停地放大,手上更加用力,咬紧牙关,一定要把初心从阳台外面拉进来,如果是平时,他没有受伤流血,把初心这样一个娇小的女人从阳台外面拉回来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受了刀伤,而且流了半个小时的血,他头晕眼花,体力严重不支,他压根没有能力把初心从阳台外面拉回来。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开。 所以,初心叫他放开,他是绝对办不到的。 他对她痛楚地说道:“你居然宁愿死,也不愿和我在一起!” 初心苦笑一下,对他说道:“是,我宁愿死,也不愿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明白,我一早就和你说过,我不喜欢你,可你走火入魔,千方百计,坑蒙拐骗,就为了骗我到手,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你太执着,所以我只能以死来逃避。你快放开!” 初心开始使劲挣扎,目的就是让管平湖放手,在他们的挣扎中,阳台的花盆掉了下去,远远地,慢慢地,传来一声“啪?的声音,那是花盆落地的声音。 管平湖大吼道:“你疯了吗,行行,你只要听我话,好好地,不动,我保证,只要你活着,我不再爱你。“ 他的大眼内流出泪,以前的他,想着这辈子不顾一切也要得到她,可是现在,看到她宁愿选择结束生命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害怕了,他退步了,那么,他只要她好好地活着,那么,她不让他爱他,他就不爱吧,只要让他远远地看她一眼,知道她好好地活着,开心快乐就好。 听到管平湖这么说,初心停止了扭动,身子呆在半空,任凭大风呼呼地吹着,他终于肯让步了。 可是太晚了! 她苦笑了一下,虚弱地对管平湖说道:“平湖,太晚了!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对不起,你放手吧,你流血流得很久了,你放手,快去医院,然后帮我照顾郑子吟,和易乐乐好好生活,对她好一点,那么,我就死而无憾了。” 管平湖大吼道:“你闭嘴,你给我闭嘴!一点都不晚,我的手机呢,我要报警,我马上报警,会很快有人来救我们的。” 他紧紧地扩着初心的手,如同铁钳一般,初心凄然一笑,对他说道:“太晚了,来不及了再见!”说完这些,她又开始疯狂扭动起来。 在一个执意寻死,一个执意搭救的挣扎当中,只听到“当”的一声,扎在管平湖肚子上的水果刀掉了下来,管平湖原本被堵住的伤口开始大量的往外面涌出鲜血,管平湖只觉得自己的力气更加小了,他觉得初心像一条滑溜的鱼,马上要从他手中消失,游回到大海去,他余生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因为害怕,眼里开始涌现泪水,他出声央求:“心儿,求你,不要放弃自己,想想郑子吟,他要是醒过来,而你不在了,他会多么难过,我答应你,我再也不sao扰你们两个,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我管平湖一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人。” 然而初心却不听他的,拼命的摔打扭动,执意要让自己的身体如同风中的树叶,要从树枝上分离,飘然落地。 管平湖只觉得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头越来越晕,初心的手越来越滑,他的手心出了汗,她的手也出了汗,两只手越来越滑,他越来越握不住她了! 他苍白着脸,嘴唇颤抖着祈求上帝,上帝啊,求你救救她,只要她活着,我愿拿我的命去换! 也许是他的祈求感动了上帝,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心心,快点,把手给我!” 郑子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阳台边上,他满脸的紧张,朝初心伸出手去。 初心大眼瞪着,看向郑子吟,几疑是梦。 郑子吟紧张得一头一脸都是豆大的汗水,对她大吼道:“发什么傻,快点把手给我!” 面对着郑子吟紧张的怒吼,初心仍然呆呆地瞪视着郑子吟,她想着是不是自己的频死体验,开始出现在幻觉了。 她眼里溢出泪水,对郑子吟哭着说道:“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郑子吟面白如纸,刚刚醒过来,他的身体如同病人一般虚弱,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不停地渗出。 他睡了多久,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他来说,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他突然醒过来了,身边找不到初心,然后房子外面传来男人和女人争吵说话的声音,他担心是初心出了什么事情,拼尽全身的力气下了床,走出主卧,客厅空荡荡的,如同寒冬一般冷寂,几片鲜血如同冻结的小河,在上好的木地板上十分显眼,他呆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男人和女人的争吵说话声继续传来。 他木呆呆地寻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管平湖一身是血地站在阳台上,探身看着下面,大吼:“心儿,求你,不要放弃自己,想想郑子吟,他要是醒过来,而你不在了,他会多么难过,我答应你,我再也不sao扰你们两个,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我管平湖一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