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解释
跟去时相反,回来的时候变成姜氶心和陈楷铭在后面前面开,顾疏澜保持着距离在后面跟。 刚才他被秦小琪纠缠的场景,被姜氶心撞见,刚想解释,姜氶心越过他,一副我不想听你解释的样子。 但看着秦小琪无措的脸倒是挺温和,姜氶心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别让他欺负你。”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他,还是陈楷铭跑过来拽着他的衣角往外扯。 这算什么?真的误会了?不可能啊! 路瑶肯定已经跟姜氶心说过自己的心意,要不然这几天他不会这么积极地躲着自己,既然知道怎么可能会误会他跟秦小琪呢?还是一副生怕秦小琪吃亏的样子,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男女通吃的浪子吗?! 顾疏澜按喇叭,可姜氶心头都没回,顾疏澜不死心,加速追上去,姜氶心速度加得比他还狠,他不敢再逼,怕姜氶心在公路上赌气,只好降速,又不敢真的让那小身影远离自己的视线,保持着一段距离在后面跟着。 顾疏澜苦恼,开车都不能并排,他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被姜氶心接受了啊。 到家,陈楷铭早就在前面站得腿麻,抱着姜氶心的大腿往下滑,嗖地跑远,顾疏澜急忙把车停好,追着姜氶心进了院子。 “你听我解释。”顾疏澜斟酌着,不敢真把自己拦住秦小琪的理由往外说,他怕姜氶心烦恼,但也不想背黑锅承认自己跟秦小琪真的有什么,所以话没接下去。 姜氶心则一直背对着顾疏澜,不知道什么表情,站了许久,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在顾疏澜发愣的时候,立刻用手臂挡住下半张脸,等顾疏澜绕到他面前的时候,只能看见他黑亮的眼珠子,还带着未消退的笑意。 “什么意思?”顾疏澜不解,姜氶心也没有给他解惑,低着脑袋摇摇头,肩膀还在可疑的颤动,顾疏澜愣了一下,随即明了,“你早就知道她的想法?刚才的话是故意的?” 姜氶心不笑了,但也没有抬头跟他直视,手扣在背包肩带上,点点头。 顾疏澜提起的心松了下来,追着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姜氶心装傻,往楼上走,顾疏澜也装傻:“为什么要那么说啊?为什么要污蔑我啊?”姜氶心被“污蔑”这个词吓得站定,白了他一眼。 “你想让我污蔑你还是想让秦小琪污蔑你?”姜氶心站在楼梯上不动,说完觉得怪怪的,又补充,“万一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我怎么帮你?” 顾疏澜心下一喜,不在意秦小琪了,大方地说:“随她去,我喜欢的人是谁你自己最清楚。” 姜氶心赶紧回头捂住他的嘴厉声斥:“不许说!” 顾疏澜无视他的警告,等他放下手又继续追问:“你怎么这么凶?我去找她都是为了谁啊?我不是雷锋,做好事要留名的!” 姜氶心面红耳赤,夺了他的钥匙亲自帮他开门,用了大力气把人推进房然后关门,死死把着门把手不让开。这人话那么多,关起来最好。 隔着一道门,顾疏澜看不见姜氶心是否已经离开,但他想象着姜氶心还在,他伏在门上,闭着眼睛,像是说给自己听,坚定又真切,也是说给姜氶心听,温柔又低沉。 “我真的很喜欢你。” 说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脏砰砰跳动得厉害,没能马上平静,头抵着门,陷在不知名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氶心!站人家门口干嘛!”姜照影疑惑的声音传进来,随即是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顾疏澜在门后笑出声来。 笑着倒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身体被弹起来,再次挨到床垫的时候,胸腔内的玩意已经恢复了平静,这才能听见落地大窗之外,海浪汹涌撞击的声音。 顾疏澜拿起手机,被徐晋刷屏,几十条信息就一个中心点:真的有情况了? 他没反应过来徐晋在说什么,聊天记录往上滑,这才看到自己那句有感而发:我没救了。现在看来矫情至极,撤回又不能实现,只好硬着头皮回:八字还没一撇。 徐晋很快回复,无非是打趣他铁树开花,八卦一下对方的情况,再恭维他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硬件不差软件优秀,对方肯定很快就会束手就擒。 顾疏澜无奈,抓贼吗? 转念一想,也差不多,这“贼”神出鬼没、东躲西藏,自己可就不是一直在“抓”嘛! 他没有徐晋那么乐观,想问点有用的,拐弯抹角地夸:看你那么有经验,成功率很高吗? 徐晋实在是被戳了痛处还死要面子,挤挤眼睛整出点文艺青年的气质来,带点不明所以的淡淡忧伤回:在不在一起很重要吗?非得要在一起吗?万一在一起发现不合适再分手多不环保?有份心意就行了呗! 顾疏澜心想,喜欢不就是想要在一起吗?他想跟姜氶心在一起有错吗? 显然是没有,但是现在姜氶心跟他保持着距离,别说在一起了,能跟之前一样亲密他就知足了。 窗外海浪还在咆哮,越来越响,顾疏澜自私地想把自己的那份喜欢也塞进浪花中,这样姜氶心才无所遁形,哪里都能听见自己的心意,他还能躲去哪儿? 隔天。 顾疏澜哪哪都找不到姜氶心,只好去他的房间截人,没想到房间门开着,人却不在,只有姜照影在帮他收拾房间,想问她姜氶心的去向,又想起自己对她儿子的觊觎,有些尴尬,想走,但是没走成。 “小顾?你来找氶心吗?他不在呢,一大早说去教堂写生没准是去哪里玩儿了吧,你看,写生本都没带。”姜照影叫住顾疏澜,指着桌面上端放的速写本。 恰逢有客人找,姜照影见平时姜氶心和顾疏澜还算熟络,也就没有急着让他离开,只叮嘱他出去记得关好门就走了。 顾疏澜一个人待在姜氶心的房间里有些拘谨,毕竟是心上人的窝,有点刺激,但他没有仔细打量,只拿起那本速写本轻轻翻。 有些是人物素描,有些是花卉特写,还有一些简笔画,寥寥几笔,狐狸的狡猾,狗的忠厚,猫的慵懒跃然纸上,顾疏澜看得津津有味,干脆把本子从桌面上托起来,没防备,纸页翻动间,一张活页纸掉下来。 顾疏澜捡起来看,画上的他再熟悉不过,看完落款的日期和时间,已经按捺不住砰砰跳动的心,拨通姜氶心的电话打了过去。 “姜氶心,你在哪儿?”顾疏澜边说着,走出房间,手里还捏着那张速写。 那边姜氶心似乎有些犹豫,支支吾吾不愿意说。 顾疏澜轻易听见了画外音里,唱诗班吟诵的声音,他轻声道:“姜氶心,我有些话非说不可,说完我就要走了。” 姜氶心诧异:“你要去哪?” 顾疏澜答:“离开。” 姜氶心沉默了好一阵,点头应下:“你过来吧,我在教堂。” “等我。” 姜氶心确实是写生来的。 等他在教堂里的长椅上坐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工具没有带齐,本子没带,笔倒是多带了几只。这种事最近经常发生,早上才刚被姜照影数落,现在又重蹈覆辙。 他心下烦躁,干脆端坐着听信众唱诗。 但是他心不诚,意也乱,什么颂词也没听进去,还偷偷打哈欠,偏偏不敢睡,听到一半偷溜,打算去洗个脸就回家。 手上的水还没甩干呢,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两只指头夹出手机,提起来看来电显示。 一旁洗手的游客通过镜子偷偷瞟他,腹徘这是接了个催命电话吗?怎么要吓出魂的样子? 他没想到顾疏澜会打电话来,心软才说了地址,挂了电话还紧张得要死,心砰砰跳,比旁边那喷泉激烈。 这是因为他大概能猜到,顾疏澜要跟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