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重生之昏君在线阅读 - 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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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念神色微淡,他道:“爹,等回京,这话你亲自跟母亲说就是了。”沈奕望着他还想说说什么,只是喉咙中一痒便浑身颤抖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立刻捂着嘴,这次嘴里的血从手缝里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床被之上,正在这时门外有人禀告,说是京城的圣旨到了。

    沈奕猛然抬头望向门前,顾不上沈念的担忧,眸中露出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望。沈念知道他的心结,他想回京城,可是皇命不允许,哪怕是借着为景帝送葬的缘由都不行。

    沈念以为皇命不会下达,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些时候,皇命还是又一次到达了北境。

    他已经想到了圣旨上写的是什么,无非是痛骂他狼子野心,藐视皇威,让他即刻归京。他本来不想接这个旨的,可是对上沈奕那微弱的期盼目光,他还是让人进来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沈奕走的安心。圣旨写的不好听,他可以让念的人念好听了。沈念想的很多,这么想也是因为符合新皇以往的形象,可这次圣旨却出乎他的意料。

    新皇同意沈奕回京送景帝,沈念同行。前来传圣旨的公公还没受到威胁,脸上的笑便跟寺庙里的佛像一样,说新皇对他们的各种挂念,让他们早日回京等等。

    沈念只觉得新皇这旨意来的太梦幻太像鸿门宴。

    沈奕没想到事情有这样的峰回路转,他接过圣旨,看着上面新皇锋芒毕露的字,新皇的字像极了景帝。

    看到沈奕归京四个字,他心绪澎湃眼睛有些模糊,脑子里想的是今年的京城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他觉得自己突然站在了京城里,还是年少的模样。

    他站在宫墙内,看着身边人来人往,当年的众人还很年少,很多事还没有发生,他们还是在能说能笑的少年,谁的手上都没有染上鲜血。

    沈奕想了很多,在外人眼中不过也就转眼的事,圣旨便从他手中掉落在地上,惊动了身边其他人,站在一旁的沈念哑着嗓子低声喊了句爹,可再也没有人回应他。

    沈奕身靠床头,许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他神态平静,嘴角挂着一丝浅笑。镇北将军府内传来痛哭之声,白绸再次挂在门匾之上。

    大齐永和十七年,十一月初二,镇北将军沈奕在北境因伤势过重病逝,北境内一片哀痛。此时距离景帝病逝不过短短一个月十天。

    一个多月的时间大齐失去了一个皇帝,一个将军。大齐有了新帝,有了新将军。

    朝堂内外风云变色,波澜无声而起。

    而此时,被沈念惦记了那么一下的新皇齐君慕正懒散的坐在御案之前,他所在的乾华殿,几道门全部敞开着。

    从内可以看到外面,十一月的天,帝京虽然没有下雪,但天也是冷的。齐君慕身上披着件白狐披风,他长相是极好的,丰神俊朗、面容清俊,只是唇有些薄,看着很是薄情的样子,白狐披风衬得他容颜如玉。

    这本是十分美好的画面,可乾华大殿正门处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美好,那里有个内监正被人摁压着四肢堵着嘴趴在凳子上挨廷杖。

    齐君慕的原话是杖毙,自然没有人敢留这个太监的性命。

    被摁压着的内监渐渐没有了挣扎的痕迹,周身气息越来越弱。没过多久,身体便僵硬在长凳之上,捂着他嘴的人忙上前摸了摸他的鼻子,跪在地上颤声禀告说人已经死了。

    齐君慕用手撑着头,漫不经心的嗯了声。死去的内监很快被人拉下去了,血流淌了一地。这内监是齐君慕贴身内监阮吉庆的干儿子,阮吉庆今日有病没有服侍皇帝,这个干儿子就顶替上来了,结果在皇帝面前没得到了重用不说,还活生生的丢了性命。

    乾华殿中的内监宫女大气儿都低着头不敢出一声,当初景帝残暴,宫里的人就是这模样。新皇即位时,对身边的内监宫女十分宽厚,对太后敬爱,又愿意听取朝臣意见,人人都说新皇性情温和,会是个好皇帝。

    他们这些人感受最深,主子是个宽厚的,他们跟着没那么多心惊害怕,至少能睡个安稳觉。

    结果谁也没想到,这性情温和的新皇也不过温和了一个多月,今日醒来后便直接命人杖毙了一个给他倒茶的内监。理由是茶水太热,烫着他了。

    给皇帝喝的茶,内监都是试过温度的,可皇帝说茶水热,没人敢说温度适合。刚刚登基的新皇这说一不二的性子完全同景帝一样,手段……手段也同样血腥,同样让人心惊胆寒。

    齐君慕望着殿门前的血迹,眼神有丝古怪的兴奋。

    他心想,这才刚刚开始,那些被人收买了在他身边有异心的人,想要给他下药让他一点一点失去健康身体的人,他会一个一个清理掉的。

    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罢了。

    内监清理过门前血迹后,有太后宫中的人前来禀告,说太后病了。

    齐君慕敛眸,遮挡住里面阴鸷之色,他站起身缓声道:“母后身体不适,你们这群奴才是怎么服侍的?给朕备辇。”

    宫人忙去准备。

    齐君慕坐上御辇上朝太后宫中去时,他想了很多事,包括上辈子自己是如何想要成为一个名留史册的千古明君,又如何窝囊死的。

    也想到了他死后又回到十八岁这么离奇的事,最后他想,虽然他回来的时机有些晚,但到底他重新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