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荼蘼[民国]在线阅读 - 第1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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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掌柜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贺文天的证件,上面确实是写着松平忠辉的名字,便恭敬地递回给贺文天,犹豫了片刻问道:“松平先生还要再开一间吗?”

    两人一看便是情侣关系,甚至以两人的年纪和家世,只怕门当户对早就订了婚。不过是吵个架,虽然那位伊藤小姐在气头上,这位松平忠辉也不至于就这么躲着吧?

    “我未婚妻的脾气……”刚说了几个字,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跟个陌生人解释,也可能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贺文天便止住了话头,然后在掌柜了然的目光下,拎着两个行李箱上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任务不是只要开一枪那么简单的,还得临场发挥,也是真够难的!明天见!)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兆头与扭曲感

    贺文天拎着行李箱到了五楼,刚出楼梯口,便遇上了推着清扫车的服务生。只一眼,贺文天便看出这也是个同行,不过明显是个新手,比楼下那掌柜道行差了些。仅他一看到自己,眼里明显的探究与打量,不止瞒不过贺文天的眼,估计以涂谜的聪慧,也是察觉到了。

    贺文天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心情格外的好。瞧瞧,这计划还没开始,就一堆的好兆头。涂谜顺利地拿到了狙击角度最佳的房间钥匙,她隔壁的房间又正好空着。现在楼上这个盯人的特务,又是个生瓜蛋子,还有比这更天时地利人和的嘛!

    贺文天嘴角挑起一抹笑,冲着那服务生点点头。服务生可能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在贺文天看过来时,立马就低下了头,闷声说了句“先生上午好”,然后就推着清扫车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只贺文天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打量的目光。

    仿佛根本没有察觉一般,贺文天来到了涂谜的房间门口,将行李箱放下,轻声敲起门来:“雅子,开门,我们谈谈!”

    这会儿是小两口要说私密话,贺文天又用了日语。余光瞟见那个服务生听到他说话时,扫地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便不再关注这边。贺文天嘴角飞出一抹戏谑,手下没停,继续敲着半天都没动静的门板。

    可能是被敲烦了,涂谜一把拽开大门,凶神恶煞地冲着贺文天嚷了句“滚”,然后拎起贺文天放在门口的一个行李箱,砰的一声,又将门板狠狠地砸上了。

    一个大男人在外人面前被这样甩脸子,贺文天自然是不能再好脾气。低声来了句国骂,他便在服务生同情的目光下,一个侧身,打开隔壁的那间房,哐当一声,也将门板狠狠砸上了。

    一瞬间,天海旅馆五楼又恢复了宁静。服务生推着清扫车又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异样,便放轻步子下楼去了。

    楼上这两个新来的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可得向小队长打听清楚了,万一是京都的贵族,他可就要小心地伺候着了!

    只他没注意,他刚离开五楼,贺文天的房门便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贺文天小心地查探过四周,健步来到了清扫车前,伸手在车厢里迅速地摸了一遍,很快便拎出了一支手~枪和一把短刀。嘴角牵起一抹邪笑,贺文天在涂谜房间的门板上敲了一下,听到里面回了一下,便转身回了房间。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四十分,距离井上清志的生日宴开席,还剩下二十分钟。涂谜静静在房门口站了片刻,双手握拳松开握拳再松开,反反复复十多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便来到了窗前。

    外头的风雪似是比刚才小了不少,能见度大幅提升,涂谜轻轻地推开窗子,冷意立马袭来。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涂谜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一抖,伸出窗外,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手帕在风雪中翻飞,五分钟后,脑海闪现出了完整的一组射击数据。

    将帕子收回时,相邻的窗户边,贺文天宽大的手掌从窗户里探了出来。涂谜顿了片刻,将窗子半合,再将窗帘拉上,然后转身拿过行李箱打开,一把拆开的狙~击~枪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支春田狙~击~枪,是上次军统准备刺杀傅新民时,贺文天从米勒先生那里买来的。自从1903年被批准作为美军制式装备至今,春田狙~击~枪几经改进,精度与动作可靠性大幅提升。但随着M1式加兰德步~枪于1936年投产,春田狙~击~枪也在逐渐被取代。

    但在米勒先生的百般推荐下,贺文天还是选了老枪。新枪有新枪的好,工艺改进,老枪自然也有老枪的好,用得顺手。

    当然,顺手的是贺文天和涂让。至于涂谜,她用惯了现代的半自动狙~击~枪,对于这种完全需要手动cao作的,自然是有些不习惯的。

    不过好在上辈子,她干哥哥不仅仅是个退伍的特种兵,还是个武器收藏家。作为美国服役最长时间、甚至在二十一世纪初仍在少量服役、且早期还被美国海军陆战队使用过的狙~击~枪,她干哥哥又怎么会放过这样极具价值的收藏品。

    涂谜头回去她干哥哥家玩儿时,便一眼看见了这把被小心翼翼挂在书房的狙~击~枪,然后就听了一脑袋的有关这支步~枪的光辉历史与璀璨战绩。她干哥哥说的意犹未尽,还为涂谜展示了一下用法,涂谜觉得稀奇,也试了一下。

    所以,当贺文天拿出这支狙~击~枪让她试试时,涂谜呆愣了许久,才从时空的扭曲感中剥离出来。

    一把枪跨越了两个世纪,一个人跨越了两个世纪,然后她与它在最初的这个时代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