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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恍然大悟,“二皇子确实是要加冠了,不出四个月加冠礼便要到了。” 厉青凝微微颔首,“此举要是能成,陛下想不封他个一官半职也难,到时就算没有被封太子,他也是可以留在都城中的,也不必去什么犄角旮旯当个闲王。” “那殿下,咱们该如何做?”芳心蹙眉问道。 厉青凝唇角微微噙起了点微不可见的笑来,“本宫已向陛下举荐了二皇子,后面如何就是他们的事了,静观其变即可。” 芳心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待门关上之后,又偷听了许久的鲜钰才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 因着无须出阳宁宫,她也不必再穿宫女的装束,身上裹着一件红衣,虽不如她先前穿的那般艳,但也红得极其醒目。 “若是二皇子真要去救灾,说不定三皇子能逃过一劫。”鲜钰扬眉道。 说完她话音一顿,转而又道:“也说不准二皇子仍是会按原先的计划来,毕竟他在宫中朝中仍是有人的。” 厉青凝颔首道:“不错,仍是不可掉以轻心,只是如果能将他调离都城,很多事会好办许多。” 鲜钰掐指算了算时辰,“二皇子在元正殿里呆了许久了,救灾一事又十分急迫,若皇帝确定要命他去救灾,说不定今日便会派兵跟随二皇子前去。” “不错,想必元正殿很快便会传出消息了。”厉青凝道。 果真,三刻钟后,中书、门下、尚书省的几位大人匆匆赶到了元正殿,又过了半个时辰,元正殿里才传出消息—— 厉无垠果真在元正殿里接了旨,要前往雾里镇救地动之灾。 阳宁宫里,鲜钰嗤笑了一声,“走了也好,我十分好奇他到底还藏有什么秘密,还有他那行宫里,先前布下了与慰风岛大阵相似的阵法,布阵人也不知究竟是不是泊云真人。” “稍安勿躁。”厉青凝淡淡道,“此番他虽要离开都城救灾,但萧大人一案,皇帝仍是要彻查的,清妃尚未认罪,在二皇子未到灾区的途中,若是被皇帝发现此案与他有关,他仍是会被召回的。” 鲜钰听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在此期间,厉无垠兴许会派人去见清妃。” “不错。”厉青凝道。 鲜钰想了想道:“眼下殿下的毒已解,我再留在宫中不免会多生事端,我要出宫。” 闻言,厉青凝抬眸看了她一眼,虽说此时鲜钰离宫再合适不过,可她听到这话却仍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像是鹊儿在她心里搭了个巢,鹊儿飞了,可巢却留着,看着有些空荡荡的。 厉青凝微微张开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既说不出容她离开的话,也说不出挽留的话来。 既然搭了巢,为何要飞走,怎就不能将她关起来。 为何要飞,为何要走。 既然要走,为何还要留巢。 厉青凝越想越是觉得额角一突一突地疼,浑身气力都被抽干了一般,再想前世又是她先前这人走的,更是觉得头昏脑涨,似疯魔了一般。 她从前也是不争不抢的,可旁人逼得她再无退路,她才起了争权的念头。 如今更是觉得要争,若是不争,那日后她必定也会和前世那般和这人阴阳相隔,隔是隔了,连蝴蝶也化不成。 角落里倏地传出啪的一声,是桌上的花瓶倒了,在地上碎成了破瓷。 那彩绘花瓶的碎瓷乱溅着,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忽然钻了出来,慢悠悠地跳了两步,一对耳朵微微抖了一抖。 兔子双眼通红,静静地朝远处的玄衣人望去了一眼,缓缓收回眸光后又闲若无事地走了两步。 打碎花瓶的是他,却装得像只没事兔一样。 那花瓶破裂的声响不小,又十分突然,惊得厉青凝猛然回神。 厉青凝抬手按了按额角,似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抬起下颌猛地倒吸了一口气。 “既然要走了,那老朽我就先回笼子里去。”见状,白涂边说边往门外蹿,看着是不太好动,可真要动起来的时候,那动作还挺灵活的。 可惜门是阖着的,白涂蹿到门前就顿了下来。 鲜钰转头看了它一眼,无奈走去开了门,看着那兔子跳出了门槛,轻车熟路地钻进了笼子里去。 待重新将门合上,鲜钰才转身朝厉青凝走了过去,她看厉青凝额发都湿了,整个人似是刚回过魂一般,不由得怀疑这莫不是那蝎尾藤的后遗症。 她愣了一瞬,不由得唤道:“殿下?” 厉青凝闭了一会眼才再度睁开,眸光又是沉静如水的模样,不似有半分波澜。 “莫不是伤口又疼了?”鲜钰紧张问道。 厉青凝摇了一下头,幅度甚微,“伤口已无大碍。” 鲜钰看她半掩在袖口里的手动也不动,咬了一下唇,仍是放不下心,“让我看看。” 厉青凝这才将手反了过来,再看她的掌心的伤除了结了少许血痂外,没什么变化,约莫是不会恶化了。 鲜钰眼眸一抬,又看厉青凝面上神色已如往常,沉下心后才说起正事。 “殿下,清妃一事,得有人在外看着,仅仅一两个暗影是不够的。”她道。 厉青凝暗叹了一声,若不是兔子忽然弄倒了花瓶,她兴许真真要做不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