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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她脱口而出。 鲜钰眨了眨眼,“所以那一回,殿下是在替我赎罪。” 厉青凝已经不敢去想她前世到底有多荒唐了,她那般规矩的一个人,做什么都该是行端坐正的,不曾想竟也做过那么荒诞的事来。 这辈子万万不可再重蹈覆辙。 “赎了……”厉青凝话音一顿,只觉得浑身十分疲惫,又道:“赎了就好。” 鲜钰笑了,“殿下不想问是谁的灵堂吗。” 厉青凝这才回过神,才发觉她一时头昏脑涨的,竟未留心鲜钰的话。 她微微蹙眉,着实想不出来。 对于前世的事,她着实不大清楚,但前世鲜钰既然是停火宫宫主,身份并不比如今的两大宗宗主低多少,如此想来,那办白事的,约莫也是什么大人物。 “谁?”厉青凝不想去猜了,照如今这个形势,谁都有可能会丢命。 “三皇子。”鲜钰缓缓道。 厉青凝蹙眉,“他怎会死?” 鲜钰摇头,“前世三皇子也被关禁闭了,可有人为他求情,后来他便从暗室里出来了。但我不知背后向陛下求情的人是谁,不过三皇子出来后过得也不怎么好,很快便病死了。” “什么病。”厉青凝蹙眉。 “天花。”鲜钰道。 厉青凝抿起唇,“天花发病极快,他前世是何时得天花的。” 鲜钰想了想,“前世不甚留意此人,不知是何时得的,不过细细一想,如今应当也快了。” 厉青凝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作罢,她想了想又道:“宫内数千人,每隔一段时日都有病死的宫人,但还尚未听说过是有谁得过天花的,厉千钧若是得了天花,也不知是何人传给他的。” 鲜钰微微颔首,“不过也有可能,有人就是不想让他活。” “厉无垠。”厉青凝淡淡道,除这人以外,她已想不出还有人谁将这人置于死地了。 站了许久,她才动了动身,无视了桌上那一沓翻开的书卷,径自就坐了下去。 鲜钰垂下眼,只见厉青凝垂在身侧的右臂未动上一动,她微微蹙眉,“殿下的手如今如何了。” “与昨日一样。”厉青凝眸光无甚波澜。 鲜钰眼眸微眯。 厉青凝顿了一下,只好改口道:“比昨日更甚。” 鲜钰将下唇一咬,她窸窸窣窣撕下了一角空白的薄纸,那纸是未用过的,看着也是普通的纸张,撕下也无甚可惜的。 她两指一并,从纸上一划而过,那粗糙的纸面上骤然出现了一行字,几个小字刚显现便隐了下去。 随后又同上回捎去树叶一般,那纸也在她手上化作了灰。 眼看着厉青凝的伤越来越重,她一颗心被死死吊着,险些就装不出轻松的模样了,想了想还是让白涂再快些才好。 “那白涂……究竟是什么人。”厉青凝蹙眉。 鲜钰也不知这该如何说,想了许久才简单道:“前世被我捡回去的,也不算捡,是拿了钱同农妇换的,起初我以为这兔子是灵兽,并滴血想让其认主,可不曾那兔子竟翻了数个白眼。” 她越说越是咬牙切齿,“那兔子原先还想逃,被我抓回来了几次,又好吃好喝供着,它也就不走了。” “后来如何。”厉青凝问道。 鲜钰道:“后来那兔子见我还想滴血认灵宠,忽然口吐人言,将我吓着了。” “他自称是渡劫后险险找回一条命的修士,应当是什么大能,因为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了,那……”鲜钰顿了顿,细细打量了一下厉青凝的神色。 她见厉青凝神色如常,这才道:“丹阴残卷也是他教给我的。” 厉青凝呼吸一滞,她着实不想听见什么丹阴残卷,毕竟这功法要是练完全了,可是能令人性情大变又认不得人的。 鲜钰沉默了许久,她看厉青凝抿唇不言,似是生什么闷气一般。 她左思右想了许久,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掌心,等察觉到有一丝疼痛了,才干脆道:“此回你我二人得以再世重来,是他借了星陨之力又耗费了许多修为才换来的。” 厉青凝瞳仁猛地一缩,“是他所为?” 鲜钰微微颔首。 厉青凝垂下眼眸,冷冷道:“他这般说你就信了?你怎知他不是别有用心呢。” 鲜钰小心翼翼道:“前世殿下与我恩恩爱爱,是白涂引开了路人,殿下在夜里忽然情起,是白涂灭的灯,殿下将我锁在屋里,与我数日不曾踏出房门一步,是白涂假装太监的声音,让宫女将食盒放在了门外……” 她还想在说什么,忽然被打断了。 “够了。”厉青凝只觉得浑身都要冒烟了一般,还不是热的。 她声音颤抖地道:“真是……荒唐至极。” 鲜钰抿唇不言。 两人在书房里相对无言,鲜钰是不敢吭声,而厉青凝却是已不想开口了。 晌午后,厉青凝命芳心去查了三皇子之事,芳心回来后只道:“三皇子仍被关着,奴婢询问了看门的人,只道是陛下还未说何时能放三皇子出来。” 厉青凝微微颔首,她看芳心欲言又止,像是还有别的话要说,只好问道:“还有何事?” 屏风之后,鲜钰抿了一口茶,听见芳心道:“不过奴婢来时听说尚食司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