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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守门弟子拔剑相向,不由嗤笑了一声,只用两指便捏住了那疾袭面庞的剑刃。 那弟子慌乱中意欲将剑收回,不料剑身却被钳住,进退不得。 将剑锋夹住的,是鲜钰那玉白纤细的手指。 明明一是血rou之躯,一是从火里炼出的长剑,可鲜钰却哂笑道:“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守门弟子大骇。 过了山门,鲜钰执着从守门弟子那夺来的三尺青锋,连闯六个大阵,伤了数名持剑侍女,直直朝主峰掠去。 身负重伤的守门弟子本想传音到大殿之中,不曾想山中随处可见的传音符竟已被斩毁大半,他匆忙赶至主峰,将此事报予风停火。 风停火手里捏着张已然失效的传音符,皱着眉头思忖着许久,沉声问道:“可看得出那人是什么来头?” 守门弟子猛地摇头:“恕、恕弟子看不出。” “废物。”语罢,风停火将手中灵符揉作了一团,手掌半抬而起,将那双目圆瞪的弟子隔空拍至墙上。 轰的一声,撞得不轻。 那弟子本就受着伤,这么一撞人就失了意识。 风停火只猜到闯山人来得极快,却想不到竟这般快。 鲜钰就是这般到了风停火面前,她唇角噙着一丝十分不屑的笑,虽气息不甚稳,走气路来也似是弱柳扶风,可一路上来却连一道伤也未受。 她下颌微抬,将手中染血的剑掷在了地上,轻轻拍拂起双手,似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长剑铿一声及地,那声响在偌大的画殿中回荡着。 “风停火,你的狗看起来都不大好用。”鲜钰语调娇柔,细软如水。 可她的一举一动却和娇柔相去甚远,只叫人想起那无间恶鬼。 风停火倚在榻上岿然不动,“阁下所为何事而来。” “阁下?”鲜钰细细品了品这两字,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缓步朝风停火走近,朱红衣袂微扬,唇齿间露出丁点轻笑,恰似柳摇花笑,当是极美的。 风停火看不出她的底细,本来他在世人眼里已是狂妄至极,没想到此人更是狡黠顽劣。 看不出底细便不敢妄自动手,况且他也不知这人究竟为何要闯他停火宫。 就在此时,一物被抛了出来,落至他足边。 鲜钰掷出了从翱仙山上特地摘下来的碧笙花,她本以为风停火会不屑一顾,没想到风停火只看了一眼就弯腰去拾。 应当是认出这花来了,她心道。 风停火能走到如今这地位,自然所知甚广。 这碧笙花离了翱仙山便迅速枯萎了,虽失了原貌,可大抵能认出原本的样子,见过碧笙花的人自然知道此乃何物。 风停火虽未碰过这玩意儿,可也是远远观望过的,自然知道此花的出处和功效。 他蹙眉看了半晌手里那枯萎的碧笙花,又抬眸打量起面前那似笑非笑的红衣人,看着那人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眼,沉默了许久才道:“你究竟是谁。” 鲜钰看风停火那自欺欺人的模样,不由得笑得更深,“你明知我是谁。” 她话音刚落,风停火眼眸一颤,眸光似闪了闪,应当是被说中了。 见风停火不答,鲜钰又走近了一步,缓缓弯下了腰,抬手摘下了面上的薄纱,平视起倚在榻上的人,缓缓道:“若不,本座允你细细打量本座面容,可得看仔细一些。” 风停火抬起眼眸,还真望了过去。 鲜钰任他看着,她心知自己的容貌与风停火究竟有多像。 风停火本就男生女相,容貌阴柔至极,可即便眉眼再精致再艳丽,他也终究是个男子,轮廓依旧是男子的轮廓。 相比之下,她那张脸更姝色难求,引人爱怜。 “如何。”鲜钰呵气如兰。 风停火猛地睁大了双目,怔愣了片刻后才回过神,他垂下眼,避开了鲜钰的目光,过了许久才笑了两声,“确实是本座的种。” 鲜钰嘴角的笑意骤隐,这话她不爱听,她不由分说便朝风停火出了手,招招狠厉至极。 可她毕竟是有分寸的,再狠厉也留有余地。 一来一回间,风停火被压制得连灵气也来不及运转,灵海更是形同虚。 两人高低立现。 风停火难以置信,可又觉得确实就该如此,能耐得住碧笙花折磨的人,就不应是那般乖顺柔弱的。 有趣,着实有趣。 如此斗了一番,风停火不怒反笑,愈是被压制得厉害,嘴角咧得愈开,似是占了上风的人是他一般。 可惜并非如此,鲜钰扼着他的脖颈,似将他视作蝼蚁,缓缓道:“慰风岛无甚意思,本座便回来了。” 风停火明明已被扼得通红了脸,可却泰然自若的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委屈你遮遮掩掩了这么久,你想要什么便直言。” 鲜钰眼眸里似有轻蔑之意,“无甚委屈,本座不要你的停火宫,也无暇要你的命,更无意替你料理一群不中用也不中看的夫人,只有一事要说。” 所讲之事便涉及那几位从凤咸城来的修士。 凤咸城来人,按常理来说,风停火应当下山亲迎才是,可这一回迎见的却是些个婢子。 那长须修士与同行人脸色大变,不说被轻视,可莫名像是被怠慢了一般,他们何曾受过这等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