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与皇后
这话听得韩秀云扑哧一笑, 旋即看向蓝玥道:“没想到我们尉迟府这个御赐的夫婿, 竟是如此的油嘴滑舌, 尽说些好听的给我,看来日后, 玥儿可是有得管喽!” 韩秀云这话说得极有深意,顿时令得尉迟蓝玥白了隋唐一眼,旋即笑道:“母亲, 这人油嘴滑舌蓝玥早在宫中便已领教, 不过,我倒是首次听说,这珍珠粉竟有如此之多的功效。且不知这内服的作用又当如何?” 隋唐闻言深知尉迟蓝玥是在帮自己,心中微微一暖, 道:“蓝玥有所不知, 这珍珠粉内服,分为三种, 一是直接口含服, 二是与牛奶一起服用, 三是与蜂蜜一起服用。其作用效果是:增强免疫力、补充钙质、葆春延衰、改善睡眠、治疗溃疡、养肝明目、辅助降压等。” 韩秀云听后,倒是极为新奇的道:“打从数月前,便听那些小姐、夫人们议论,说海棠坡要推出新品, 且不知, 可是这珍珠粉?” “正是…”隋唐极为肯定的答道。 “哦?不知你是如何得来的?” 韩秀云也是海棠坡的老顾客, 每每推出新品, 她都会关注,海棠坡之所以会在大唐境内如此受欢迎,除了它本身的产品极为受广大唐朝女子好评外,更是真正具备护肤、养颜、保健的一致好评,当然也曾有眼红之人,跳出来捣乱,造谣生事,但无不是被隋唐利用,利用对方的这种手段,作为产品的炒作,反复几次之后,便也无人在用此法。而海棠坡的产品,已然成为大唐境内有钱都未必能够买到的好东西。 “小婿与海棠坡本人是旧识,故此,略有些薄面,能够享受一些特权。” 隋唐这般谦虚的说辞,令得韩秀云眼眸一亮,而尉迟蓝玥那淡漠的眸子中,却是泛着点点笑意,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来,想必那其中的寓意,也唯有隋唐方能看懂。 “这瓶是?” 韩秀云在了解珍珠粉的功效后,旋即将另一个白玉盒打开,见那里面此刻正静静躺着一个装有枚红色液体的精致小瓶子。将瓶子拿起晃了晃,液体清澈且无杂质,将那瓶塞拿开,顿时一股芳香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种香味不似水粉那般浓烈刺鼻,清清凉凉,淡雅之极,好闻之极,让人沉醉。 “这瓶液体,叫做香水。也是海棠坡即将推出的新品,这瓶是玫瑰味的香水,还有茉莉花味,兰花味等,更有水果味儿…这香水拥有持久且悦人的气味,岳母大人可知这玫瑰香水的故事?” 听闻隋唐这般说,韩秀云疑惑的看向她,道:“故事?这还有故事?” 隋唐见她如此问,也是缓缓点下头来,道:“这玫瑰香水的主要成分便是玫瑰,玫瑰象征着美丽与爱情,而每一种玫瑰,更是有着独特的玫瑰物语。红玫瑰代表热情真爱…白玫瑰代表纯洁爱情;黑玫瑰代表温柔真心 … 蓝玫瑰代表敦厚善良和独一无二……” 隋唐这一番话下来,竟是将韩秀云母女二人听得极为入迷,尉迟连城更是极为困惑的问道:“姐夫,玫瑰何时有过这般多的颜色了?” “这个…这个我也仅仅是见过四种颜色的玫瑰,至于其他颜色大多是从听旁人那里听来。虽然这玫瑰的颜色我们无从考证,但这香水,却将会是我大唐女人必不可少的东西。”隋唐说道。 “夫君这两件礼物,为何一路下来蓝玥都未曾听你提起过?该不会是专为讨好母亲和连城所用吧?”尉迟蓝玥眼带笑意的看向隋唐,对于后者如此讨好自己的亲人,她很是受用。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道:“蓝玥说讨好,倒不如说是惊喜!若是连你都知道的话,那便算不得惊喜了…”说话间,隋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递给尉迟蓝玥,笑着道:“这瓶是专门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尉迟蓝玥对此当即一愣,旋即递给对方一记询问的眼神,隋唐对此,却只是对她笑笑,而后拿起尉迟蓝玥的手,将白玉瓶放入尉迟蓝玥手中,道:“意想不到的惊喜!” 两人的小动作,被韩秀云尽收眼底,见两人这般倒是别有深意的一笑,起初她在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后,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她是在了解不过,高傲如她又岂会任人摆布?即便这个人是当今的皇上,但如今看来,这两人之间的情谊,似乎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简单。 尉迟蓝玥闻言双颊微微一红,将白玉瓶握入玉手之中,旋即拿到跟前,将其瓶塞打开,瞬间溢出一股清雅的香气来,甚是好闻,恰恰是尉迟蓝玥喜欢的那种淡香! “这是何味儿道的香水?” 隋唐见她如此一问,笑着道:“蓝玥手上这瓶,被我取名为国色天香…” “国色天香?”尉迟蓝玥重复道,旋即选入一阵沉思。 韩秀云想了想缓缓点下头来,道:“恩,这名字起的精妙。好了,我已经命人为你们准备了宴席,虽说你们二人大婚,仪式已是在宫中举行,但一些礼仪还是要走,走吧,先进去慢慢说…” 待众人进入尉迟府的正厅后,隋唐先是入乡随俗的为韩秀云敬茶,原本应为两人在尉迟府大摆宴席,宴请宾客。然而,如今尉迟公明不在府中,于是,韩秀云便为她们简单的准备了一顿家常宴席,对此,隋唐并未觉得不妥,反倒是庆幸如此。她本就不太喜欢应酬,为官三年的应酬她大多也是能推就推,一是怕身份暴漏,二是因为她不喜欢。 整个过程中,最令得隋唐感到奇怪的是,尉迟府上下竟是无一人提起尉迟公明的事?对此隋唐并未有过多猜想,想必对方如此定是另有它意。 在用过宴席之后,韩秀云拉着尉迟蓝玥到她房中说话,而隋唐则是被下人带到尉迟蓝玥的庭院休息,隋唐沐浴过后悠哉的躺在大床上,心里盘算着今日与尉迟蓝玥说的话,倘若她所说的这些生意,果真能够做起来,那么,无论哪个生意都将是暴利,特别是服装生意。 大唐的胭脂水粉、装饰品均是极其昂贵,这块生意已是被她垄断,那么,若是尉迟府在将服装这块拿下来,即便日后尉迟府不做皇商,她与尉迟蓝玥几辈子都吃不完…如此想着,有恋床癖的隋唐,竟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也许是连日赶路累坏了她,又或者是她对这里产生了家的感觉。 尉迟蓝玥被韩秀云待会房中,没成想自家母亲竟是问起她,最不愿意提及的床弟之事。 “玥儿,这次见你回来与以往大有不同,你与母亲说实话,可是已与隋唐行了洞房之事?” 韩秀云毕竟是过来人,打从见到尉迟蓝玥开始,便觉察到女儿与以往的不同,再看当被问及此事后者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她心中已是更加确信,待得到尉迟蓝玥点头承认后,韩秀云重重叹出一口气来,果真还是被她猜中了。 “不知玥儿如何看待隋唐此人?以往毕竟是道听途说,玥儿自从与隋唐大婚以来,已是过去数月之多,若这人并非得到你的首肯,我想以她之能,还无法近的你身。”知女莫若母,韩秀云自是知晓女儿的能耐,如此一问,也是确认女儿是否对隋唐动了心? 尉迟蓝玥自是明白母亲为何如此一问,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不将隋唐的秘密告知母亲,并非是她不信任对方,而是知道了,反倒对隋唐没有任何的好处,她和隋唐的成婚,本就没有得到尉迟府的首肯,若是被其父亲知晓此时,难免会以此要挟隋唐。尉迟蓝玥打从心底里,不想给隋唐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接触数日,隋唐是一位极为有主见之人,早在皇上赐婚与我们时,她便于我商议过,其内容也多数听从蓝玥的意见行事。这段时日朝夕相处下来,倒也多少产生些好感…不过,母亲大可放心,隋唐并非想要害尉迟府,相反的是,她与我们面临同样的问题,也正是因此,蓝玥方才信她…” 就这般尉迟蓝玥将她与隋唐相处的事情一一道来,她先是说了隋唐的态度,及这一路她对隋唐的观察,还有皇上、皇后对隋唐的重视和猜忌陷害。更有隋唐为救她不惜调来战船,为解决尉迟府眼前面临危机所想出的法子,这些话韩秀云自是听得明白,更是胆战心惊,她没有想到,尉迟蓝玥此去京城竟是面临如此凶险,更是料想不到,这隋唐虽年纪轻轻却如此的机智过人。 “恩,如此看来这隋唐到果真如传言那般,我尉迟府能够得此人相助,今后你也不必在独自一人承受诸多压力,隋唐既然有如此头脑,玥儿定当要好好利用才是。管她是什么帝王的棋子,只要她是真心的对你好,母亲便也认这个女婿…” 话虽如此,但尉迟蓝玥知道,在韩秀云的心中依旧存有芥蒂,隋唐是皇家安插在尉迟府的棋子。故此她将自己已是失身于隋唐的事情如实相告,为的便是换取隋唐在母亲心中的更多信任。不知不觉中,尉迟蓝玥已是用自己的名节来维护隋唐,而她,却依旧不曾察觉… 待得到了解事情得始末后,韩秀云便与尉迟蓝玥细细说起了夫妻之间那床弟之事,虽说尉迟蓝玥已并非处子之身,但为人母亲依旧是担心自家女儿,在这方面由于缺少经验而吃亏,于是传授了一些注意事项,更是教授要如何行事方才会令对方疼惜,拴住男人的心… 对于自己生的女儿,韩秀云清楚的明白,她这个女儿虽外表看似冷漠,不好亲近,可一旦她认准的事情,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如今女儿终究与这人有了夫妻之实,两人更是成了亲,作为母亲,她也唯有教给女儿一些事情,以免日后为情所困。 而当隋唐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是漆黑一片。而此时,尉迟蓝玥已是回到屋中,正侧卧于坐塌桌旁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是没有发觉隋唐醒来? “在想什么?” 隋唐的声音将尉迟蓝玥思绪拉回,缓缓转过头来,幽幽叹出一口气来,道:“你醒了?要不要吃些宵夜?母亲给你留了些‘汉宫棋汤羹’夫君要不要吃一些?” 隋唐闻言看了看外面已是漆黑一片的天色,又摸了摸肚子,道:“是有些饿了,我睡了多久?居然都这个时辰了,晚饭你们用过了吗?我这般会不会太过失礼了?” 说话间隋唐已是起身来到塌坐上,见其上方正用炭炉温热着一个汤罐,汤罐的盖子上,时不时的飘出一股热气来。 “蓝玥方才见夫君睡得很沉,想必定是累坏了,便没有叫醒夫君,母亲为人甚是随和,夫君与她无需这般讲究。母亲在得知夫君在大唐举目无亲,更是将夫君视若己出,故此,夫君今日顾虑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若母亲怪罪,又岂会命人送来这温炉,叫我等你醒来时再吃?” 尉迟蓝玥一席话领隋唐倍感暖心,旋即微微一笑,拿过桌上的汤碗,便是为自己盛起汤来,口中不忘道:“蓝玥可曾用过晚餐?若是没有,这碗便给你吃…” 说着将已是盛满浓汤碗放到尉迟蓝玥身前,却见尉迟蓝玥摇了摇头,将汤碗轻推了回来,道:“夫君吃吧,蓝玥已是用过了…” 隋唐闻言点点头,旋即拿起勺子,便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尉迟蓝玥见她吃的有些快,忙开口道:“慢点吃,又没人与你抢…” “呵呵…方才睡着了没觉得什么,如今倒真的是饿了。”说着将一个虾棋子送入口中,继续道:“蓝玥,不知母亲叫你去她房中说了些什么?可是问及今日钱塘江之事?” 尉迟蓝玥闻言,俏颜之上当即泛起了一抹红霞,回想起母亲今日将她带回房说的那些闺房话,便会令她羞愧不及。将目光移向别处,道:“问了,也问起了父亲的事情,今日是你我首次回门,故此今日在宴席之上,母亲命所有人不准提及有关父亲的事,不过更多是关于你的事情。母亲倒是对你进行过多方打听,今日见面,更是对你满意之极,称赞有加。” “那听蓝玥这么一说,我这第一关可是过了?”隋唐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有我在,何来夫君不过之理?”尉迟蓝玥白了隋唐一眼,道。 隋唐闻言将汤碗放下,既有激动的握住尉迟蓝玥的手,道:“不知娘子要隋唐如何报答呢?是以身相许,还是rou体偿还?你说吧?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没正经…”尉迟蓝玥闻言脸颊羞红的轻斥道,眸子中的清冷更是淡化几分,说完便是起身走到床榻旁,优雅的将外衫脱去,而后躺到床榻里侧,道:“夫君吃完,便早些安歇吧!明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对于尉迟蓝玥方才那般娇羞的模样,及之后的一系列动作,隋唐心跳猛然加速,更是窜出一股无名的火来,但在听闻最后这些话后,她似乎意识到方才的举动似乎有违协议,于是,快速将汤碗中的汤羹吃掉,洗漱了反,也是脱去外衣,爬上了床,规规矩矩的睡觉。 一夜相安无事,待第二日清晨,隋唐由于前日睡多了,故此醒的有些早,她偏过头来看到的正是,尉迟蓝玥那张美得令人心颤的娇颜,打从两人有过夫妻之事后,她们从不习惯身旁多个人睡觉,到如今的习以为常,也是经历过种种趣事。如此看了尉迟蓝玥睡颜一会儿,隋唐便起身来到尉迟蓝玥闺房外的庭院里,拿着她那些装备晨练起来。 尉迟蓝玥在隋唐出门后,便是悄然睁开双眸,唇角微微勾起泛起一抹笑意来,轻语道:“昨夜某人似乎又咬牙了…” 尉迟蓝玥唤来夏秋服侍自己梳洗一番,便是吩咐夏秋去了厨房,命厨房今后每顿饭食中,加道缓解磨牙的菜,而那道菜尉迟蓝玥自是会叫隋唐全部吃掉。 用过早饭之后,尉迟蓝玥带着隋唐来到尉迟府存放绫罗绸缎的地方,隋唐按不同类型女人的喜好,挑选了一些布料用来做旗袍,又选择面料上好极为柔软的布料,用来做女子的内衣,最后,命那些人将用剩下的布料合理回收,用做卫生带。按照隋唐这样的工序下来,竟是一份面料都没有浪费,并且在她的监督缝制下,很快便是按照尉迟蓝玥的尺码做出,旗袍及内衣来。 “去试试吧!从今日起蓝玥里面便穿这些内衣,两日后,你再告诉我这内衣的感受如何?” ※※※※※※※※※※※※※※※※※※※※ 狄仁杰闻言有些欲言又止的道:“隋唐…哎…都是我害了你,当初我便不该答应武后去扬州找你,如今倒好,你一回京便出了事。你可知是何人掳走了公主?” “是高阳长公主的人,是我疏忽了防范,我以为她假借护送我回京为由,离间武后与我的信任,却不想她们中途与人里应外合,将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同时掳走。”隋唐自嘲的笑道。 狄仁杰闻言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严肃的问道:“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将我方才与你说的,一字不落的说给武后听,剩下的事情,便看她要如何做?”隋唐说到这里,想了想又继续道:“还有句话你也要说,那就是皇上近来的状况,武后可知?” 狄仁杰隐隐意识到隋唐话中带话,只是他听不懂,恐怕这世上也唯有武后一人能听得懂吧?狄仁杰虽不知武后听到这话会如何做?但他却明白,也唯有这样做方才能救得隋唐出去。 两人又说了些话后,狄仁杰便疏通牢里的官员,将尉迟蓝玥带了出去。起初尉迟蓝玥是怎样都不肯离开,她不放心将隋唐一个人留下,但后来狄仁杰对她说:“弟妹,若是想要救隋唐,你就必须呆在外面为其打点,打探消息,否则你们两人都被关在这里,等同于等死…” 一番话下来,显然令尉迟蓝玥有些动摇,狄仁杰继续说道:“这里我会留人看着,知府那里也会吩咐下去,应当不会拿隋唐怎样,弟妹还是随我速速出去,免得耽误了救人的最佳时机。” 尉迟蓝玥闻言觉得有理,便也不再拖拉,与狄仁杰出了大牢。临行前她对隋唐再三嘱咐,方才离开。狄仁杰对此倒是颇为感慨,一方面为隋唐能够得此佳人,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他怕两人在这般下去,当真会误了救人的最佳时机。 狄仁杰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直接进宫面见了武后,将隋唐的话如一转达给武媚娘,此刻紫宸殿内安静的有些可怕,武后在听完狄仁杰的话后,脸色变得渐渐有些阴沉,甚是可怕。而对于经常跟在这位皇后身旁的狄仁杰来说,却是件好事,这说明隋唐的话对皇后起了作用。 然而,武媚娘不说话,狄仁杰也不好出声打扰,就这般,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狄仁杰打算冒着会被责罚的危险开口时,门外急急跑入一名太监,道:“启…启禀皇后娘娘,萧淑妃娘娘求见,看样子似是有急事找娘娘…” 武媚娘听闻神色微动,看向跪在下方的公公,淡淡道:“让她进来吧!”自打隋唐离开京城后,她与这位萧淑妃便成为了,亦敌亦友的复杂关系,每每涉及到隋唐的事情时,两人总会极有默契的站到一起,而涉及到后宫之事时,两人便会形成对立,吵吵嘴,是常有的事,但也仅限于此。 “娘娘,微臣是不是要暂时回避一下?”狄仁杰对萧淑妃并不陌生,当初若是没有这位贵人,他还结识不到隋唐这个兄弟,只是如今地位不同,便不好在像从前那般说话。这位萧淑妃却是向来不理世事,但每每涉及到隋唐的事情,便会见到萧淑妃来找皇后娘娘。 “不用,你留在这里便可…”武媚娘留他再此只有用处,那边是约束这位萧淑妃的言行。 萧婉莹踱步来到紫宸殿内,见狄仁杰也在,便知两人应当是在商量着什么事,若是与自己所谋之事相吻合,那便最好不过了。来至武媚娘近前,微微一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你来的正好,想必你来找本宫,也是为了隋唐的事吧?”武媚娘开门见山的道。 “正是,不知皇后娘娘与狄大人可有了定论?”萧婉莹试探性的问道。 武媚娘闻言摇了摇头,道:“尚无定论,淑妃可有好的法子?” 萧婉莹见皇后如此说,心中辗转反侧,这些年武媚娘随着权利的越来越大,变化也相当巨大,她这年不但心狠手辣,更是越发体现出运筹帷幄的帝王气概,当年那些反对她的人,一个个均被她铲除,看来当年先皇遗诏所说预言,也正在慢慢演变成事实。 眼下如若不是隋唐有难,她断然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找皇后,萧婉莹深知,如今的皇后已是权倾朝野,就连皇上都动她不得。她想要保住隋唐,简直是易如反掌,但如今却依旧告诉她,尚无定论?如此可见,皇后依旧怀疑隋唐,因此而犹豫不决。 想到这里,萧婉莹惊骇莫名,难不成这人一点都不顾及当年的情分?难道这些年隋唐做的那些事与她全然无关吗?看来,还是要先试试如今的武媚娘对隋唐,还剩下多少情份在。 萧婉莹摇了摇头,道:“倘若臣妾有法子,也不会如此急切的来找皇后娘娘想法了。” 武媚娘闻言眉头轻轻一挑,笑着道:“淑妃又何必如此谦虚呢?不过,你方才这话说的倒是有些不妥啊!难不成淑妃有了法子,便就不会找本宫了吗?” “怎么会呢?淑妃即便有了法子,也是这深宫之内的人,给我天大的胆子,臣妾也不敢将手伸到外面去啊!更何况,臣妾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何来的那等能耐?” 萧婉莹方才听闻皇后的话,心头微微一颤,想不到如今的皇后,已是容不得宫廷内院,有任何的秘密了。难不成皇后如此对待隋唐,也是受了何人的挑拨? 武媚娘深深看了萧婉莹一眼,笑着道:“这些年,你可是没少托本宫身边的公公帮你出宫办事啊!只不过,你用的是本宫的人,说明你无心瞒着我,这也是本宫为何没有阻止的原因。方才狄仁杰与我说,隋唐之所以会入狱,完全是遭人陷害,本宫且与你说下过程,也好听听你的建议。” 萧婉莹闻言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心中却是暗自冷笑,道:“听我的建议?恐怕是你在试探我吧?通过我这里,来得到一些答案,同时,试探我对隋唐尚且存有多少情谊。武媚娘你果然是谁都不信了,那把椅子果然会令人变得越来越没有感情。” 待武媚娘将话说完,萧婉莹沉默片刻,问道:“若是臣妾没有记错的话,高阳长公主与隋唐之间的情谊,应当是益州之行时结下?从这一点来看,便可以排除隋唐会投靠高阳长公主。” “哦?为何淑妃会如此肯定呢?”武媚娘闻言眼眸微亮,似笑非笑的问道。 萧婉莹想了想,道:“高阳长公主不会不知,她若能得到隋唐的帮助,可胜过她绑架公主要划算的多。她定然是对隋唐用了先礼后兵的法子,既起到了离间你们,又获得公主这个保障。” “恩,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但你又如何证明,这事全然与隋唐无关?又或者说,不是隋唐自己做的,而给自己留张护身符?”武媚娘这些年杀人杀到她不愿去相信任何人,因为在她杀的那些人中,有些与她甚至有着血脉关系,比如说:她的亲jiejie,和那个令她备受耻辱生下的骨rou… 隋唐是知道她事情最多的人,也是帮助她最大的人,可以说,如果没有隋唐,便没有她武媚娘今日。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留不得,因为知道太多,一旦这人背叛自己,或是被人利用,或是落入敌人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尽管那人向来都是无欲无求的姿态,并一心想要摆脱她,可身为上位者的忌惮,如若不能为自己所用,一旦落入敌人之手,便是一个能够令自己产生危机感的人,甚至置她于死地。 隋唐的身份,终究太不让人放心了,她有派人查过,但无论她如何查证,都无法查到隋唐十三岁之前的事情。就算此人是袁天罡的弟子,但也并非一点足丝马迹都寻不到,更重要的是,隋唐的谈吐完完全全就与这里格格不入,想法更是奇特,见识甚广,与之结识时,也不过是十多岁年华,袁天罡尽管在如何神秘,也未必能□□出一个身上毫无他半点痕迹的弟子吧? 萧婉莹闻言心中微微一叹,当即说道:“皇后娘娘所认识的隋唐,会是这么傻的人吗?她放着先前数年的机会不用,偏偏这个时候挟持公主,并在挟持公主后,一路躲过追兵,来到皇城,就是为了自投罗网的吗?还是她想着皇后会救她?” 武媚娘闻言神色微动,没有说话,但面色却是不如方才那般难看,显然萧淑妃的话对她起了作用,这时一直注视着武媚娘变化的狄仁杰,却是开口道:“皇后娘娘,微臣认为,淑妃娘娘所言极是,想来以尉迟蓝玥的能耐,将隋唐救出天牢都并非难事,更何况是一区区府衙的大牢呢?不管从何处去想,隋唐都没有理由这般做,动机何在?就算她不顾自身,也是要顾忌尉迟府的安危…” 武媚娘终是缓缓点下头来,看来是她多疑了,只见她拿起搁置一旁的毛笔,当即奋笔疾书起来,少许便是拟好一份密函,交给狄仁杰,命他即刻前往去救隋唐出来,如有违令者杀无赦! 待狄仁杰走后,武媚娘正欲继续批阅奏折,却是注意到萧婉莹尚且未有打算走的意思,于是,出声问道:“淑妃留下来,可是还有其他事找本宫相商?” 萧婉莹摇了摇头,道:“皇后娘娘如今可还会怪隋唐当年没有从你,而耿耿于怀?” 武媚娘闻言深深叹出一口气来,这件事搁在她心里,终究是块疙瘩,她这次召隋唐回宫,说实话,是有着见一见这人的目的,但更多的还是,让这人替她摆平眼前的两大难事。待将这两件事情解决,她便可以坐稳这江山,到了那时,也将是她面对如何处置隋唐的时候。 “依淑妃对本宫的观察看来,本宫这些年可是还在意此事?” 萧婉莹闻言,摇了摇头,道:“这些年皇后娘娘日理万机,这大唐的江山若没有皇后娘娘坐镇,只怕早已是诸侯四起,战乱纷争,百姓流离失所。而这些年婉莹被皇后娘娘留在宫中,狄大人被皇后娘娘委以重任,想必都是用来牵制隋唐的吧?隋唐重情重义,即便她不肯跟从皇后娘娘,也绝不会做出背叛之事。皇后娘娘如今日理万机,难免会受到一些小人的蛊惑……” 武媚娘缓缓站起身来,来到萧婉莹身旁绕其一圈,最后停在与之并肩的地方,望着那张龙椅,道:“如果没有隋唐,便没今日的武后,是她教会本宫要如何成为一个坚强的人,也是她教会本宫要如何在这皇宫中生存,更是她教会本宫如何用人,如何为百姓造福!” “因此,本宫放心将弘儿和太平送到她那里,接受她的教导,她也定能为本宫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同时,让这两个孩子替本宫陪在她身旁,或多或少会令她想起本宫,又或是提醒她…” 说到这里,武媚娘看向萧婉莹,道:“如若淑妃是本宫该当如何?高处不胜寒,时隔多年,无论是本宫、还是隋唐和你,都不是当年的我们。你与本宫因为隋唐斗了那么多年,却谁都没有真正得到过这个人,而是被尉迟府的尉迟蓝玥捡了便宜,或许这便是深宫里面女人的悲哀吧!” 萧婉莹此刻内心极为复杂,她当年救得隋唐时,便知这人定非不凡,却没有想到这人竟是有着如此大的能耐,难怪当年隋唐不让自己问,也不想自己知道太多,看来她当真是在保护自己。 “一入宫门深似海,在这繁花似锦的皇宫中,多少人打破头皮想进来,又有多少人悔恨当初踏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淑妃,如今朝廷有着绝大部分官员是隋唐的门人,你能明白本宫的担忧吗?” 萧婉莹全身轻颤,尽量用一种平稳的生涩,道:“立场不同吗?” 武媚娘缓缓点下头来,眼中复杂之色尽显。此刻的她,方才能够看出一丝当年的影子来…… 而下一瞬,便是只听武媚娘冰冷的道:“淑妃有时间便去看看皇上吧!如今也就你能靠近那里了,高阳还是那么天真,就跟她爱上辩机那个蠢和尚一样,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勾结契丹一同对付本宫,现如今更是抓了太平来威胁本宫?哼,本宫岂会让她得逞?” 萧婉莹离开紫宸殿后,便坐上轿子,被人抬着向居住多年的寝宫行去……今日在与武媚娘一番谈话后,萧婉莹感触良多,一路上她都在消化方才武媚娘说的话,和这其中那些太多她不知的事情……只是,如今的皇后,已不再是从前的皇后,如今的皇后,眼中只有皇位,只有她的千秋霸业,凡是挡着她登上龙椅的人,都终将会被她无情的推上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