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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说,当我们还小的时候,总是习惯听周围的大人的话,将他们的态度当做衡量对错的标准。但,没什么是绝对正确的事,也没什么是绝对错误的,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决定了他们的选择。 你可以信赖一个人,可以依赖一个人,但不要把任何人的话当做金科玉律。每个人大部分时候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问题,都会做正确的事和错误的事,所以,你周围那些人对你的看法、你做了什么别人怎么想,都不重要。” 也许,还是有人理解她的。 孟飞白所说,是她在后来的生活中独自前行中所想的,只是,从小到大她做什么都有一个标准,温女士的标准,周围人言谈中的标准……一旦当她不再信任一些人、发现社会也并不想她在小时候的家长、老师讲得那样美好,没有了标准,反倒惶惶然起来。 也许,这就是原身家庭和成长环境烙在她身上的痕迹。 她在自卑的同时拥有绝对的自负。 她需要一个标准,一个能令她认同而不是弃如敝履的标准,一个符合她所想的标准。 换言之,她需要肯定。 陆之韵垂眸,看着咖啡上面漂浮的奶泡,撑着桌子,支颐偏头问孟飞白:“那你说,什么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重要的是你要快乐。” 陆之韵眨了眨眼,眼睛有些酸涩,心头像是一阵锣鼓敲的阵痛,她转了头,直勾勾地看着孟飞白。 ——这是什么宝藏少年? 他怎么能这么好? 孟飞白仿佛被吓了一跳,身子微微有些后缩:“你这是什么虎狼般的目光?” 陆之韵一眼不发地起身,腿一迈,跨坐在孟飞白腿上,将他往沙发背上一摁,他的目光顿时便润润的,清冷俊秀的容颜也染上了羞涩的薄绯,时不时盯向仅有珠帘遮挡的门口。 却不是拒绝的。 他心底升腾起一种期待。 陆之韵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将他歪着的头掰回来,深深地看进他的眼里,缓缓地说:“美人,你知道吗?” 孟飞白不确定地问:“我该知道吗?” 陆之韵缓缓地低头,孟飞白配合地闭上眼睛,却听陆之韵在他耳边说:“你这样,是会被日的。” 孟飞白红着一本正经的脸:“我们年纪还小。” 陆之韵“噗嗤”一声破了功,埋在孟飞白的肩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几乎眼泪都快出来:“孟飞白,你怎么这么可爱。” 孟飞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但他有自己的坚持,皱眉轻斥:“男人不能说可爱,要说帅。” 清冷的容颜,疏离的气质,都不复。他像醉雪于白昼被阳光化开,像醉花到夜晚依然的绚烂。 陆之韵和他腻歪起来,玲珑的小手摸着他诱人的脖颈,似轻叹一般的呢喃:“白白,你怎么这么好?” 孟飞白得意起来。 他轻轻地闷笑两声,一本正经地掰扯:“首先,要感谢我爸妈基因好,把我生得这么帅。要不然,可能我再好,你看到都要表面说‘你是个好人’,内心嘀咕一句‘但是真的好丑’,然后告诉我我们不适合。其次,还是要感谢我爸妈,感谢他们放养我,感谢他们以身作则,感谢他们没把我养歪,让我学会尊重别人,没把我养成大男子主义,否则我怀疑你要打我。再次,还得感谢我爸妈,把我生得这么聪明……” 陆之韵抬手在孟飞白肩上打了一下,忍俊不禁:“呸。” 她从孟飞白腿上下来,往外面走,背对着孟飞白,头也不回地说:“走了。” 孟飞白跟了上去。 “话说,我怎么又成了伯伯了?这辈分你怎么就拎不清呢?” 在本地的方言中,伯伯不念bobo,而念baibai,和白白正好谐音。 陆之韵回头:“那你想让我叫什么?” 孟飞白:“这就要看你的觉悟了。” 陆之韵:“狗蛋儿?” 孟飞白:“我拒绝。” 陆之韵:“铁柱?” 孟飞白:“噗,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陆之韵:“狗儿?” 孟飞白:“……我就不能做个人?” 走出咖啡屋,踏上人行道时,在树荫下,陆之韵忽地回头,踮起脚在孟飞白耳边喊:“老公。” 孟飞白面颊耳颈都红了,唇角却止不住上扬:“嗯。” 陆之韵轻轻打了下他的肩:“想的美。” 孟飞白的脸色便一灰,却听陆之韵叫:“孟孟。” 他的脸色又和缓了。 结果,陆之韵口音一变:“萌萌。” 孟飞白:“……你高兴就好。”还不如铁柱呢。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准备去书店待会儿——书店里有空调,还有很多书,对于爱看书的他们而言,简直是约会的最佳场地。各自找本书坐在一起看,就不用额外去想约会内容了,不必太费心思双方也都能获得愉快。 然后就近找个地方吃饭,下午正好能赶得上去看一场相声专场,晚上就去学校上课。 关于温女士和薛曼青的那次谈话,他们没再提起。 陆之韵刻意落后了两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孟飞白身后,离了几米远看他。 人行道上,炽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树冠间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显得他的肌肤莹白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