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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南生更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空气中又陷入一阵沉默。 却不是难堪的沉默。 她的五指挤入他手指的缝隙,同他十指相扣,心里仿佛有什么在沸腾着。他们都知道,此时,他们已不能再单独待下去了,那一定会出事。 于是。 陆之韵说:“外面有人在唱流行歌。” 庄南生从善如流:“你想出去听么?” 她点了点头,和他相扣的十指却没放开。两人的视线对上,又双双撇开去,到底是放开了。 她在前面往门外走,他跟在她身后,送她出门,要等一会儿才出去。一为平息身/体的悸动,二为她的名声着想,不好叫人知道她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到门口时,庄南生要为陆之韵拉开门,陆之韵却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时没动了,她贴着门板转身,蓦地一笑,说:“做梦不是唐突。” 她背靠着门,伸手将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扒拉开,凑上前去,在他心口留下一个口红印,抬头看他时,眼中笑意闪闪:“这才是。” 庄南生漆黑的眼珠盯着她,渐至于灼/人,终于,他低头,急切而生疏地吻了她。 门外,有人在唱《夏天最后的玫瑰》,琴声与歌声应和在一起,从他们的耳际飘过了,不留一些儿痕迹。 不能停、不想停。 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 他们亲了好几分钟。 她气息不匀,水润的双眸盯着他:“我真要出去了。” 他低声应:“好。” 衬衫被扯出的下摆不再服帖,微微皱,像是一片云笼着一座山。 她迟疑着:“你……” “没事。” 他的喉结滚了滚,旋开门把手,自己却隐在门后。 出门前,她突然望着他,促狭地笑了一笑,柔胰与山隔云相接,轻轻一点,她隐隐的笑言:“像一座活火山似的。” 她的衣角却从门缝处溜过。她出去了,带上了门,徒留他一个人,抬起那过分好看的手,用他修长的指盖住了眼,仿佛仍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力度。 他低笑一声,有些情/动地,有些无奈地。 她竟如此大胆。 陆之韵从房间出来,赵香君抛下宾客,一双精明的眼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个来回,眼中便有了了然揶揄的笑。 他们在房间里待了不下二十分钟。 陆之韵嗔了她一眼,回避她的目光。 这时候,一个十四岁的女学生正在唱《缅甸之夜》,一位十**岁的男学生弹着钢琴给她伴奏。 女学生的面容尚且稚嫩,还有几分未长开,却依稀能窥见其长大后的美丽。 她的面部轮廓令陆之韵感觉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此时,她竟也色令智昏,脑子里除了庄南生,想不起别的。她手里转着一杯茶,想他会在小房间里做的事。 他应当不至于不理智,定然不会在别人家做出些不名誉的事。因此,他不会做别的,也许要等一会儿,才能一切如常。 而他,为使自己看起来正常,定然会用他好看的手指拉开皮带,将衬衫掖进他平坦的、无一丝赘rou的小腹,理整齐,再系上皮带,使他的外表看上去一丝不苟。 那枚口红印,也许他会擦去,也许不会,就这么贴在他胸口,像是她吻进了他心里。 陆之韵脸上仍然挂着微笑,她坐在赵香君旁边,像是工笔画上的美人走出了画框,懂的人却知,她人在这儿,心却不在这儿。 因为她同人应酬时,目光、脸上微笑的弧度,几乎没没变过。 唱着《缅甸之夜》的女学生隔着数人望着她,看了许久,眼眸中的光黯淡了些许,歌声倒不曾被影响,她的发挥是一贯的稳定。 如果说,初见陆茵梦时她是惊艳的,现在么,则是失望,这种失望渐至于愤恨。 一首《缅甸之夜》唱完,她看到陆茵梦的眼中突然有了神采,像是画上的美人被注入了灵魂,活了过来。 而这时,一位身材颀长、衣着一丝不苟、容颜清俊至极的男人从走廊深处出来,步伐优雅自信,双眸像是点了漆黑的墨,却仍旧清亮。 对上他的目光,陆之韵脸上的笑便加深了些许,她的心回来了。 赵香君看清了他们的眼眉官司,便觉着事情成了,也就没那什么吴咤的事儿了。 她笑着问庄南生:“你休息得可好?” 庄南生唇角含笑:“挺好,多谢你费心。” 陆之韵溜了他一眼,他便对她微微一笑,侧脸的弧度极完美,令人趋之若鹜却不敢轻易靠近。 他们在一处说话,说的话也没什么打紧,却为庄南生平日的威名所慑,无人敢扰。 待厨下做好晚宴入席时,庄南生和赵香君、陆之韵一桌,还有赵香君的几位兄弟姐妹。在桌布的掩盖下,他才捉住她的手,握了握,面上却看不出来。 这里不是赵家的主宅,是赵香君自己外面住的房子。 在这清森的夜晚里,除了蝉鸣,除了隐约的蛙声,还有各种叫不出名来的昆虫的夜唱,此起彼伏,混入了小提琴手、钢琴手的音符里,像一首首唱不尽的情歌。 晚宴过后,大家吃过饭后茶,又聊了一会儿天,纷纷向赵香君告辞。 赵香君送客时,陆之韵拉住庄南生的手臂,低声说:“你先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