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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新帝曾赏赐给她的首饰都塞给了新帝身边的公公:“请公公在官家面前提一提我。” 那公公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此时咱办不了。” 卫传芳退而求其次道:“宫人送来的吃食都馊了,实在难以下口,还请公公着人令外送些过来。这些东西,只当是公公的辛苦费罢。” “也罢,等着吧。” “谢公公。” 随后,她听宫人谈论,说是新帝位萧璎和陆之韵赐了婚,不由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 宫人便将前朝事一一讲来。 卫传芳紧咬下唇,失魂落魄,又不敢相信,犹恐是梦中——萧璎,他竟要娶陆之韵了么?他不要她,却要娶一个嫁过人的女郎? 半个月后,寿王妃进宫,被封为贵妃。因她本姓赵,人称赵贵妃。 从此,新帝专宠赵贵妃一人,只赵贵妃不方便时,才偶尔召幸其他妃嫔。卫传芳在宫中处境凄凉,再无翻身之可能。 秋日。 某宜嫁娶、万事皆宜的黄道吉日,萧璎与陆之韵成亲,新帝携赵贵妃亲自前往观礼。当天,鞭炮声不绝于耳,烟花在天际不断地炸开,整个长安城都热闹无比,仿佛在共庆这一场婚事。 傧相唱礼,新人拜堂。 随后,陆之韵和萧璎被送入洞房。 喝过交杯酒,萧璎目光灼灼地看着陆之韵,执了她的手道:“我先去去,很快就回来。” 旁人都看着,还有族中其他妯娌陪着她,陆之韵竟后知后觉地羞涩起来。 她颔首,轻声道:“好。” 酒过三巡。 萧璎从席间撤下,想要散散酒回去陪陆之韵,正好遇到了独身一人的赵贵妃。 赵贵妃身为宠妃,见了萧璎反行了一礼,低声道:“杳娘此来,不为别的,只为亲口向恩公道一声谢。” 她虽自负于才华,却深知自己出身低微,父亲不过是七品小吏。当初若不是在萧璎的安排下,寿王不可能对她一见钟情坚持娶她为王妃。 后来,她要跟官家,若非萧璎从中斡旋,她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当上贵妃。 萧璎道:“大家不过各得所愿,不必言谢。” 赵贵妃却再对萧璎拜了拜,转身离去时,又是宠妃的气度与风华了。 这一晚,萧璎到底没能早些回去,又被往日交好的郎君,璧如莫与之、陆闻道、贺闻章之流,拉去了席上灌酒。 看着萧璎春光满面,又多喝了几杯酒,新帝叫住了萧璎,问道:“从三郎遇到贵妃、不顾她身份低微求娶开始,到我对贵妃倾心、为你和陆三娘赐婚,这前后之种种,都是你算好的罢?” 萧璎身着一身大红色喜服,益发被衬得面如冠玉。 他意气风发,唇角含笑道:“陛下圣明。” 新帝笑眯眯地看着他,饮了一杯酒道:“好一个算无遗策的萧相。” 萧璎却是低首,轻轻笑了:“哪来的算无遗策?只是,此事我输不起。萧璎一生所求,不过一个陆三娘。要旁的东西,也只为娶她铺路。倘或陛下允准,我倒想从此辞了官,去江南寻个宅子,做个富贵闲人,从此和韵娘以诗酒、曲舞为伴,日日相守,夜夜**。” 新帝嗤笑一声,没好气地批道:“孤尚不能如此,你想得倒美!卿是国之栋梁,若果真去做了富贵闲人,岂非是孤无能,留不下贤才?” 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 萧璎亦只是口头上一说,向官家剖白心迹,表明自己并无争权夺利之心。信不信,便是官家的事了。 放权是要放的。 “臣又是当将军练兵的,又是做宰相处理政事的,着实繁忙了些。从前我独身一人尚可,如今已有了夫人,陛下何时为臣卸一任?也好叫臣得些闲暇回家陪陪夫人。” 新帝似笑非笑道:“孤的宰相竟是一成亲便要偷懒了?” 萧璎俊容冷静又正经:“不敢。不过是臣年纪渐长,才新娶了夫人,正该是新婚燕尔繁衍子嗣的时候,恐公务过于繁忙力不从心。” 新帝笑得一口酒喷了出来:“呸!此事容后再议。” 却说陆之韵这边。 待她和萧璎喝过交杯酒,萧璎去前厅宴宾客时,众妯娌便在新房里陪她。待萧璎带着满身酒气归来时,众人便识相地退出去。 新房内燃着红烛。 床榻间是鸳鸯枕和鸳鸯被。 陆之韵坐在床榻的边沿,身着一袭绿色喜服,当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她唇畔抿着一点笑。 萧璎上前,为她除去头上的凤冠,抚着她的头发打趣道:“韵娘如今可还叫我娶别人否?” 陆之韵面上漫过一丝红晕,着恼道:“你便只会翻旧账么?” 萧璎目光灼灼:“还会用被子翻红浪,韵娘要看么?” 陆之韵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批道:“你满口说的都是些是什么浑话?” 萧璎低笑:“分明是真心话。” 他靠得太近,陆之韵羞涩难当,竟没了从前勾引萧璎时的大胆和心气儿,正是一个新嫁娘的模样。 她起身,要走开,却被萧璎一把搂住:“你的郎君在此,卿卿要去何处?” 陆之韵偏了头,似笑非笑道:“我只是想起,常言都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