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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璎郑重道:“那便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陆之韵的神情平和下来,直直地盯着他,认真道:“那便好,你须记得。” 萧璎颔首:“定然不忘的。” 他取出胡麻饼,道:“我给你买了糕点。你向来喜看我舞剑,我为你跳剑舞,你一边吃一边看,如何?” 陆之韵深深地盯着他,萧璎并不回避,清冽的目光真挚地与她对视。片刻后,她突然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抱住他,脸埋在他的颈窝,低低的声儿犹带哭音:“你不许娶别人。” 萧璎的心都化了,低声在她耳边应:“好。” 陆之韵的眼泪又下来了。 她问:“是不是有人让你娶她?” 萧璎把今日归途中遇到卫传芳的事说出来,道:“你放心,我不娶别人。我既心悦你,又时常与你共赴巫山,便须得有本事娶你。用不着别人来打掩护,萧璎尚未无能至此。” 陆之韵心头的酸涩渐去,便高兴起来。 只是,她既不吃东西,亦不看萧璎舞剑,只乐得抱住他不撒手。萧璎自然乐得美人在怀,和她一起说了许多他尚未去边关前的事。 这令她暂且忘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觉着,他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成为夫妻。 …… 安定侯夫人来四时院时,在萧璎早前的吩咐下,四时院的俾仆们并未过来通报,而是任由安定侯夫人直直地走了进来,结果便见萧璎与陆之韵衣衫不整地抱在一处。 她气得脸色煞白,直欲大斥二人荒唐,可见陆之韵眼眶通红,目光惶然地看过来,愧与悔萦上心头,她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悲恸地低喊了一声“作孽啊”,便转身绕过屏风,给二人留下时间与空间整理衣物。 待二人装束整齐时,安定侯夫人见陆之韵精神头不很好,便把萧璎叫了出去,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前些时候儿你不是说要娶妻了?这算怎么回事?” 萧璎受了,对安定侯夫人郑重道:“阿母,我要娶的人,是韵娘。” 安定侯夫人震惊。 陆之韵在里面听到她的声音蓦地拔高:“什么?你疯了?” 萧璎道:“我心里一直有韵娘,她受过的苦太多,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我会光明正大地娶她做我妻子。阿母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绝不会辱没了陆萧两家的家声。” 安定侯夫人并不敢相信:“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不连累家声,还要娶韵娘,这何止是天方夜谭?若果真如此,便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萧璎俊容冷峻,却是胸有成竹道:“连夺嫡之事我都能安排,这又有何不可?只是尚需一些时日,阿母且看好了。儿已长大了,有能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保护想保护的人了。” 安定侯夫人叹息了一瞬,再没说别的,只道:“我不管你怎么安排的,如今你们并未成婚,怎能……” “是我太年轻,有些情不自禁。” 安定侯夫人语塞,再说不出别的话,也不好把这事儿说给安定侯听。横竖,随着萧璎上位,安定侯因站错队仅仅在萧璎的运作下保留爵位,如今萧家一族的族长,已由安定侯易为萧璎。 横竖,安定侯夫妇是做不了萧璎的主了,阖族上下,不仅仅是他们嫡支,其他的旁系,都要指望他,自然唯他马首是瞻。 安定侯夫人离开后,萧璎又进了陆之韵的卧房,安抚惊魂未定的陆之韵:“没事了。” 陆之韵心跳犹快,指责萧璎道:“都怪你,非要……” 她说不下去,萧璎含笑问她:“果真是我非要在此处么?” 陆之韵绯红了脸,别过头去,萧璎便低头,在她耳侧吮吻着,她便又软在了他怀中…… 一番事了。 萧璎拥着她,突然道:“我有些担心。” 陆之韵蹙眉:“什么?” 萧璎道:“待咱们成了亲,我怎么舍得叠被铺床?白天要cao心家国大事,晚上不肯睡,早上又要早起,夜里肯定是不会睡的了。如此这般,倘或身体被掏空了,还能伺候你几时?” 陆之韵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翻身骑在他身上,骂他:“你混账。” 萧璎目光莹亮地望着她,又是曲径通幽,沙声儿道:“混账爱你。” 室外一片霜雪,室内温暖如春。 翌日下午。 在萧璎的书房。 曾经被萧璎破格提拔的幕僚又被叫了来。 “官家那边,怎么样了?” “已有八分成了。” “让歌姬排的戏,排得如何了?” “萧相亲自写词儿,省却了他们好些功夫,如今已排好了。三日后,便在安乐坊几家歌姬联合选举花魁时上演。” 半个月后。 与一首古琴曲同名的戏《幽兰cao》闻名长安,讲的是一位世家女本和一位世家子是盟定三生的表兄妹。世家子去边关打仗时,世家女本要等他,却得知他的长兄病入膏肓,一得道高僧卜算后,表明需要与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亲上加亲,成亲冲喜,方能延些岁月。 为了救世家子的长兄,她毅然决然,嫁给了世家子的长兄,并为其挣得三年光阴。三年后,世家子凯旋归来,世家女却避而不见。 “我已成为你的寡嫂。” “那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