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页
而她却回身,又一步一步地走来,在他面前站定,问他:“果真么?” 萧璎攥紧拳头,没说话。 而她却低首,轻轻一笑,像是一片羽毛挠在他心尖儿上,痒,连怒意都开时变得柔软。 他仍旧绷着脸。 而她却抬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指了指旁边的假山,道:“此刻,你若愿意同我在此处做一对野鸳鸯,便当我适才的话没说过……呀……” 话未说完,萧璎便一把擒住她,扛进了假山。 陆之韵刚被放下来,便被摁在假山壁,萧璎俯身,凶狠地攫住了她的唇舌,在她口中攻城掠地,连她的呼吸也一并夺去。 原来,从前都是他在让她,任她摆弄。 而如今,不过是被他亲吻,她却像是一尾脱了水的鱼,全凭他主宰,又像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任他捏圆搓扁。 他的眼中,不再有冷静与克制,连怒气都一并消亡了,只有她想看到的东西——情与欲。 克制的,变成了她。 她挣扎着,好不容易将他推开了些儿,贴着他的唇道:“这里人来人往的,若是被看见了,怎么处?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话未说完,又被堵住了。 因担心随时有人来,又不好叫红梅傲雪守着——那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陆之韵此刻说的倒是真话了,心亦跳得极快。 电光火石之间? 不。 仅在须臾,他仅是解了彼此腰带。 没乱里春情难遣,紧靠着假山石壁,娇凝翠绽,榴齿紧咬,且耐着,娇吟一声声儿,魂儿颤。 外面时时传来脚步声。 好些时候,却因府上晚间“遭贼”,好些俾仆被“贼人”扑杀,府上乱做一团,并没人注意这边。 陆之韵整理衣物时,又被萧璎从背后抱住,他在她耳边说:“韵娘,你说话要算话,别躲我。在我能护住你之前,我们的事,绝不会让别人知道。嗯?” 陆之韵转身看他:“果真么?你待我,是真的么?” 萧璎气煞,握住她正在系腰的手,令她手上的力道消减,她手一松,便又是花兵月阵猛交攻,令她“舒而脱脱兮”,言语不成声儿。 他沙着声儿问:“你说是真的么?” 她娇声已乱:“倘或,我行事恶毒,恃靓行凶,是天底下第一等毒妇呢?倘或我设计要你妻子的命,你可还会这般待我?” 蜂狂蝶乱,粉腻香融,他额角的汗落在她的颈项间。 从假山洞里出来时,萧璎方郑重道:“不会有妻子。” 陆之韵便微微笑,不说话了。 萧璎把陆之韵送到门口,自己回院子换了身儿衣服,去找安定侯议事,为今晚的事收尾。 院门关上,陆之韵微微笑,自言自语:“会有的。” 说完,她又重复一边:“他会有的。” 至少,目前,所有发生的事,都和她梦中的景象一致。而她,明明知道结局,但在事情发生时,所做的选择,也都和梦中一样。 那是她在当下,最能承受的、最愿意接受的选择。即便知道结局,她还是选了。 此刻,在月夜星辉下,她的心情却很好,信手拨着琵琶弦儿,她曼声唱着《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唱完,还为旁边的红梅讲解道:“这首歌,是一位船夫唱给鄂君子皙的……” 夜渐渐深了。 对安定侯府的俾仆而言,今夜是一个动荡的夜晚,很多俾仆都死于“贼人”之手。对萧璎而言,今夜是一个绮艳但充满希望的夜晚,他和韵娘约定了将来。对陆之韵而言,今夜是她少有的轻松的夜晚,不再愤恨,不再有噩梦,只有愉悦。她与他做连理枝头连理枝,非因赌气,只为…… 她又做了一个梦。 漫天花雨之下,坐着一慈眉善目的白髯老人,看上去颇是仙风道骨。 她走过去,老人对她道:“请掣出一签。” 她抱着签筒摇了摇,捡起掉下的那只签,上面用上次看到的签一样的笔法写着:“人物设定:陆之韵原本安静温柔,是长安第一闺秀。但是,因为遭受了男配萧珏的虐待,女神终成女神经,变得妖冶/yin/荡,不愿意打破常规束缚承受大众异样的目光和萧璎在一起,又忍不住隔三差五勾引萧璎,哪怕萧璎结婚了她都没放过对方,解锁了各种地点各种姿势,技术贼他喵好。最终萧璎看清她的真面目,她被萧璎抛弃,只能看着萧璎和女主过上幸福的生活。” 陆之韵看得一知半解,但基本能猜出大概意思。很快,她又看到了一幕又一幕的场景——在秋千上、在床榻间、在桌子上、在椅子上、在窗台上、在密道里、在假山后、在船上、在马背上、在马车里、在轿子里、靠着墙、站着、坐着、躺着、侧着、跪着、骑着、颠倒着…… 简直令她眼花缭乱身酥骨软。 除此之外,还有她屡次三番劝萧璎娶妻。 陆之韵:“……” 梦醒后,梦中的场景依旧朦胧,记不太清,唯有那些场景依稀让她留下了印象。于是,她也拉着萧璎,悄悄地,背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