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大殿对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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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紧跟着便见着一名颤颤巍巍的老者在两名家仆的搀扶下缓步而至。 “祖父!您,您怎么来了?”萧宁远一下子慌了神,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 萧清章没吭声,只见他一步一步走至萧宁远面前,抬起手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用上了所有力气,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无一人出声。 萧宁远被打得偏过脸去,嘴角溢出了一抹血色,他抹了一把流血的嘴角,竟是突然笑出声来:“看来您都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萧清章拿手指着他,气得胸口上下剧烈地起伏着:“咳,咳咳咳——” 萧宁远眼神一慌,连忙就要去伸手去扶,却被他一把甩开:“你别碰我!我萧清章没有这样的孙子!” 萧宁远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怔忡了片刻后便恢复如常,淡道:“祖父,是您教我要忠于皇室,所以孙儿从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我教你忠于皇室,可没教你不择手段!外面那些百姓手无寸铁,你们竟然煽动他们去守城,此举简直,简直是恬不知耻!”萧清章劈头盖脸地骂道。 “萧老丞相!”庄明轩突然打断了他,淡淡道:“我想我有必要纠正一下,那些百姓是自愿去守城,最后也是死在枭云骑的铁蹄之下,论恬不知耻,只怕有人比我们更甚!再者说了,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是战争就必然要有牺牲,这一点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萧清章气得直发颤,指着他鼻子道:“庄明轩,本相真是看错你了,才会把辅佐珩王一事托付于你!” “呵!”庄明轩轻嗤一声,冷眼看着面前的老者:“萧老丞相委实是有些天真了,您该不会以为只要我们拿出先帝的遗旨,然后再由珩王殿下振臂一呼,这天穹的江山就能易手了不成?” “说句不好听的,从你选择支持珩王殿下的那一刻,咱们,便都是一丘之貉了!所以,别再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自诩清高了,您也比我们高尚不到哪儿去!” “你,你……”萧清章瞬间气得面色通红,几乎要上不来气,他用力掐住自己的手心,好半晌终于平复一二,转而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夙千珩,一字一顿地问道:“珩王殿下,这也是您的意思吗?!” 夙千珩抬眸对上他老人家的视线,眸中一片波澜不惊:“抱歉,让您失望了。” 萧清章死死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末了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祖父!” “萧老丞相!” 一连串的惊呼声响起,紧跟着便都要伸手去扶他,却萧宁远摆了摆手,自己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来朝着夙千离的方向郑重弯下腰去,声音几近哽咽:“王爷,老臣对不起您!” 如果不是他一直对九年前的宫变耿耿于怀,如果不是他始终对夙千离抱有偏见,又何至于将这些狼子野心之人放任至此?! 可笑他竟然执迷不悟了这么多年!想到这里,那双饱经岁月沧桑的眼眸中不禁染上一抹凄凉之意。 “萧老丞相大可不必如此。”夙千离朝寒亭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事实上,对于他的道歉,夙千离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反应,或者换句话说,萧老丞相做了什么,都还不至于影响到他。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给萧老丞相几分薄面,一方面是因为清楚他的为人,知道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出于为天穹好、为百姓好的考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当年裕亲王府被抄家时,他曾站出来替母妃说话,所以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记着他这个人情。 但,也仅限于此了。 说白了,他无意于去计较什么,因为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人。 庄明轩生怕萧清章坏事,于是催促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对于方才的提议,不知王爷考虑得如何?” 夙千离淡淡瞥了他一眼:“本王向来不喜欢受人威胁,又何来考虑之说?!”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庄明轩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动手!” “且慢!” 庄明轩冷眼看着她:“怎么,王妃还有什么话要说?” 祁辰挑了挑眉,悠悠道:“前些日子,你们派人从我这里救走了舒云白,不知他近日过得可好?” “你究竟想说什么?”庄明轩眯了眯眸子,心中蓦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得她扬声道:“舒大公子,戏看到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话音刚落,便见着一道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从燕枭和寒亭身后走了出来,在他摘下帽子抬头的那一瞬间,庄明轩登时就瞪大了眼睛:“舒云白!你不是在……” “齐国公是想说舒云白此刻应该正在密室里培育血尸蛊,是吗?”祁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齐国公就这样确定你派人救走的那个舒云白是真的?”祁辰摇头叹了口气,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他,“区区一把火而已,就能丢了这么重要的案犯,枭云骑还没有这么不济。” 电光火石之间,庄明轩突然明白了什么,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死死盯着面前这个舒云白:“你说他是真的他便是真的了吗?” 此时此刻,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即便她方才说的都是真的,自己也绝不能承认,否则便是中了她的离间之计! 殊不知,从他问出刚才那句话的那一刻起,一只脚便已经踏进了祁辰的圈套中! “我瞧着那个人不大顺眼,就从他开始吧!”祁辰指着对面一个拿刀架在鄂国公脖子上的人道。 “可以。”舒云白略一抬手,袖中飞出了一只极其细小的东西,直直朝着方才祁辰所指的那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