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的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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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东九日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东诗雅。 东诗雅被他看得心里一虚, 便只好同意了。 “齐明, 你去叫子墨他们吧。”东诗雅对其中一个男人道。 “好的, 大姐头。”叫齐明的男人应了一声, 便出去了。 东九日望着他的背影，看他消失在门口。 这位叫齐明的男人, 与另外三个坐在窗口边的男人一样, 都是克里拉城修远俱乐部的高级机师。年纪差不多, 都五十多岁, 将近六十, 曾经是华国最顶尖的机甲机师，如今却追随外祖父，飘洋过海，逃亡到斯特林帝国。 东诗雅挪了下屁股，对东九日道：“呐，他们，你应该都很熟悉。” 东九日起身。“是的，都是老熟人了。” 他来到窗口，依次从左到右, 对三个男人行了礼。“罗金师父，萧文师父，季平师父。” 罗金三人起身, 还他礼。“少主不必客气。” 少主？ 东九日歪了下头, 看向母亲。 东诗雅咳了一声, 道：“一会我再解释。” 东九日淡定地又对另外两人行礼。俱乐部最顶尖的机甲编程师白乐天, 以及在网游里一直明里暗里帮助他的刀客冷翼。 白天乐笑眯眯地对九日道：“你的精神力似乎提升了不少。” “是的，提升到五级了。”东九日没有隐瞒。 白天乐向来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不禁睁开了。“这么快？竟然突破到五级了？我原本以为你升到五级至少需要两年时间。” “有点因缘巧合。”东九日道，而后，他又向刀客冷翼行了行礼。“多谢冷叔以前对我的照顾。” “应该的。”冷翼坚毅的脸望着东九日时，缓和了几分。 “我以前不知道你与我mama认识，每次你帮我后，我也没什么机会向你道谢。”东九日道。 “少主不嫌我多管闲事便好。”冷翼道。 “怎么会呢？”东九日笑道。 正说着，门口进来了五个男人，先进门的是齐明，后面跟着的四个男人，正是他们的邻居李家父子，以及修远俱乐部的总经理和财务总监。 李家父子看到东九日，主动向他打招呼。“九日，你来啦。” “李叔。”东九日起身，向李和同行礼。 李和同忙道：“哎，你这孩子一直唤我叔的，我可真过意不去，呵呵呵，你叫我老李就好啦。” “爸，九日叫你老李，那我不成小李了？”李和同的儿子李天佑笑说。 “李哥。”东九日冲李天佑点头。 李天佑拍拍东九日的肩，道：“确实如大姐头说的，九日好像长大了一些呢。看来马威学院的伙食不错。” “……李哥，游戏人物在创建设定时就不能更改了。”东九日道。 “呵呵呵。”李天佑讪笑下。 东九日看向另外两位俊逸的年轻男子，琴师叫凤子墨，剑士叫龙天逸，俱乐部的人私底下会叫他们龙凤呈祥，天生一对。 “龙经理，凤总监。” 凤子墨看了下一脸心虚的东诗雅，便知东九日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既然所有人都到齐了，他便也不再隐瞒。 “少主叫我子墨，叫他天逸就可以了，我们其实都是为你mama打工的。”凤子墨道。 龙天逸耸耸肩。“说的是，我总经理的头衔只是挂名。” 东九日叹了口气。“大家都坐吧，既然今天我来问了，便不打算再被你们糊弄过去。我已经十八岁，成年了，你们如果有什么苦衷，完全可以跟我说，应该承担的责任，我决不推脱。” 几人坐下后，东诗雅一改软萌的神情，神情一整，眼睛犀利，气场爆表，完全是一副大姐头的气派。坐于她两旁的男人，个个气势威武，雄姿英发。 面对强大的气压，东九日丝毫没有怯场，他坐于单人沙发上，挺直腰背，目不斜视，镇定自若。 东诗雅的眼里有欣赏，她很满意儿子这段时间有所成长。 “你小时候比较呆萌，所以我就不忍心对你说真相了。”东诗雅勾了下唇角道。 呆萌？ 东九日觉得，自己小时候明明一直被mama蒙在骨里，四周充斥着各种谎言，mama给他营造了一个虚假的世界，这才造成自己的天真。 一门心思想着成为机甲战士，以寻到父亲为己任。 “小时候，你跟我说我们家很穷，要省吃节用，父亲不知在哪里，多存钱当路费，方便寻找他。”东九日绷着脸说。 听到东九日这话，李天佑歪过头，捂着嘴巴偷笑。李和同皱了下眉头，大掌狠狠地拍在儿子的背上，李天佑闷哼一声，不敢笑了。 “呃……那不是为了让你有个奋斗目标。”东诗雅脸上的笑容一僵。 “你还说，父亲是机甲战士，希望我长大了和他一样优秀，所以我从小到大的志愿便是成为像父亲一样伟大的机甲战士。”东九日道。 “你父亲是机甲战士没错。”东诗雅点头。“上次你说已经找到‘父亲’了，是怎么回事？” 东九日十指交握，嘴角上扬了一个小弧度。“mama还是先将自己的事和我解释清楚，爸爸的事，我会稍后再说。” 东诗雅挑了下眉，上下打理自己的儿子。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呢，滴水不露。一个人经过三个月，真的可以变化这么大？ “你想知道什么？”东诗雅问。 “mama一直扮猪吃老虎，明明拥有非凡的身份，却伪装成一介平民，是为哪般？”东九日正色问。 儿子的表情太严肃了，东诗雅轻轻拧了下秀眉，转头与李和同对视一眼，似乎得到李和同的某种提示，她这才叹气道：“你的外祖父曾经是鲲鹏联盟的总司令，由于一直支持大皇子继承帝君之位，被现任帝君视为判国之臣。” “宫斗？”东九日立即想到了皇位之争。 “不错。华国是鲲鹏联盟的主权国，自从末世重新建国之后，便恢复了君主集权制，以帝君为尊。皇子一多，宫斗无可厚非。”东诗雅道。“历史上的华国各大王朝，一直有嫡庶尊卑之分，但现在不提倡一夫多妻制或一妻多夫制，所以没有嫡庶之分了。不过我们华国向来有多子多孙的传统，因此帝后三十年来生了十个皇子，七个公主。这孩子一多，便会争权夺势，完全不会因为同父同母而对手足手下留情。” 东九日听到帝后生了十个皇子，七个公主，不禁肃然起敬。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生这么多孩子，那一定是爱得深沉，否则怎么能够承受妊娠之苦，奋斗三十年，生了十七个孩子？ 见东九日眼里尽是佩服，东诗雅不禁道：“现代科技发达，孩子不一定都由母体孕育，可以同时在育孕器里培育。所以有几个皇子是多胞胎。” “……”东九日。 “不过，大皇子是帝后亲生的，所以很多大臣视他为嫡主，比较拥护他。”东诗雅说。 “所以，外祖父支持大皇子，而大皇子在宫斗中却失败了，与他同阵营的大臣全部被现任的帝君定为判国罪吗？”东九日问。 “不错。”东诗雅点头。 “那么，他们都曾经是外祖父的部下吧？”东九日看了一眼坐在母亲身边的十个男人。 “罗金、齐明、萧文、季平，他们四位曾经是你外祖父手下的四大上将，李和同是你外祖父的副将。”东诗雅坦诚地将几人的真实身份一一道出。 “冷翼、白乐天、凤子墨、龙天逸，他们四人的父亲都是追随你外祖父的将士，逃亡时，他们当时年纪都不大。” 当东诗雅提到十人的身份，十人都微微点头。 “原来如此。”东九日道，“那么，外祖父人呢？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他呢。” “你见过的，只是没有和你说过他是谁。”东诗雅轻咳一声。“就是经常来我们家的那位爱种菜的大爷。” “……” 东九日回想起那位喜欢在他们家后院种菜的白发老人，不禁有点乍舌。那个整天乐呵呵的，喜欢不请自来，把他们家后院的泥地里种满各种菜，菜熟了，却不来采摘，等mama摘完了，过几天，他又出现来种菜。 他小时候叫他菜爷爷，老人还会高兴地应着。 明明经常见面，却不跟他说自己是他的外公。 有这样的亲人吗？ 关于mama和十个男人的身份，其实卡罗尔传给他的资料里都有详细罗列，如今再听mama说，完全证实的那份资料的真实性。 “mama，你们有返回鲲鹏联盟的打算吗？”东九日问。 “为什么这样问？”东诗雅歪了下脑袋，有点可爱。 “因为……我从你们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东九日直言不讳。 龙天逸突然道：“是吗？你是这样看我们的？” 东九日望向龙天逸。“龙经理一直致力于培养优秀的机甲机师，难道不是为返回故国做准备吗？” 他从十二岁就在俱乐部打工了，清楚知道俱乐部里有多少优秀的机师，明明只是一个偏远城市的俱乐部，却有着顶级机甲机师，这不禁让人深思。 “呵呵，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哟。”龙天逸道。 “龙经理何必妄自菲薄，俱乐部有你坐镇，欣欣向荣，蒸蒸日上。”东九日笑道。 龙天逸微微一怔。他感到眼前的这位少年，并不只有十八岁那么年轻，他深黑的眼睛里，拥有无法透视的睿智。 深不可测。 为什么会给他一种这样的感觉？ 有一种违合感，可哪里违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九日很敏锐呢。”凤子墨温和地道。 十八岁的少年，在听到mama的真实身份后，不但没有表现出震惊、质疑的神情，反而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还能捕捉一些蛛丝马迹，举一反三。 “我以前不懂，自从来了马威学院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机甲水平，胜人一筹。”东九日道。“我在俱乐部打工的那几年，原本以为你们是古道热肠，所以才教我cao纵机甲，现在回想，你们其实都是故意出现在我面前，然后主动训练我。” “如果没有你们，我根本考不上马威学院。”东九日认真地道。 “你能看透这其中的奥秘，确实有所成长了。”凤子墨说。 “我就说九日很聪明嘛，一点就透。”编程师白乐天眯着弯弯的眼睛道。 “谢谢白师父的夸奖。”东九日谦虚地说。 “实话实说，实话实说。”白乐天挥着手道。 东诗雅傲然地挑眉：“我生的儿子，基因选得好，当然聪明啦。” “大姐头……”李和同欲言又止。 龙天逸似乎也会意到了，想阻止，为时已晚。 果然，东九日接话道：“基因？mama是不是该解释下，我基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