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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几声闷响,在这阴冷的地室里,格外明显,夹杂着几下金属的吱吱声。 洛旎旎最终伸手握上了铁门的栏杆,因此她也看清了里面的场景……什么心仪女子,根本是不存在的。 地室里一股子血腥气,正中的顶棚上是一根粗粗的铁链,铁链上吊着一个男人,浑身是血…… 而轻声细语的邵予璟,好看的手里握着一根狼牙棒,慢慢的在那男人肩上敲打,仿佛在耐心做一件精细的事情。 男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颓然的吊着,衣衫褴褛,肩上的疼痛让他止不住身体的痉挛。 墙角燃着火炉,里面是各种烧红了的刑具,两名彪形大汉立在一旁,裸着上身,露出强壮的身躯。 “哇!”被吊着的男人,吐出了一口鲜血,随之而去的也有心中最后的一丝坚持。他无力的抬起头…… “肯说了?”邵予璟环胸,往后一退,手中狼牙棒当啷一声,直直掉在地上。 他眼神难掩厌恶,掏出帕子擦手,出口的话语是凛冽的温和,“跟了本王那么久,你该知道我喜欢听话的人,早说了何必受那么多罪?” “呕!”门外的洛旎旎再也忍不住,一股恶心感直涌上来,她拿手捂住嘴! 邵予璟转身,便看见铁门边一闪而过的影子。 洛旎旎觉得难以呼吸,想着赶紧跑到外面喘一口气。 “回来!” 阴冷的石室内,那清冷的声音回荡着,格外响亮,带着毋庸置疑! 洛旎旎扶着墙,只能停下来,可是周遭全是刚才的阴冷血腥气。她转头,正见着邵予璟慢条斯理的从里面出来。 他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帕子扔去木桌上,顺手捞起早已沏好的茶水,慢慢送去嘴边,轻轻一吹。 “旎旎见过舅舅。”洛旎旎小心的站在远处,弯身行礼,然而,脚又开始发软。 “什么时候来的?”邵予璟问,抬起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刚进来,我以为您没在这儿,就想着出去的。”洛旎旎道,她想说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哦!”邵予璟放下茶碗,“所以,旎旎是来探望舅舅?这么多日过去了,终于来了?” 洛旎旎一想,便记起了宫中花墙,邵予璟的花热症,说过自己会来探望……可她真的没当真啊! “舅舅可好些了?” “还不错啊!”邵予璟慢慢踱步,往着贴在墙边的身影,“至少现在还能杀羊!” 洛旎旎的牙齿开始打颤,里面明明吊着的是人,他却说是羊? “你冷?”邵予璟的手拉起洛旎旎的,置于自己的掌心之中,“手这么凉?” 手凉,那完全就是被吓得。可洛旎旎不敢说啊,只点了点头。 手还握在邵予璟掌中,那里刚才可是握着狼牙棒的……一想,她便抖得更厉害! “看你这样子,倒是想将你包裹起来。”邵予璟的另一只手扶上洛旎旎的脸颊,“你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洛旎旎心里赶紧转了转,刚才那带路的侍卫也是一番好心,莫要牵连了才是。便道:“本来是在外面等的,可是下雨,我就走进来了。” “当啷”,里面的两层铁门彻底关死,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舅舅,我其实来找您,还有一事。”脸颊上游弋的手,带着残留的铁锈味,让洛旎旎的声音发颤。 “所以,不是来探望?”邵予璟失望一叹,轻轻捏了下小巧的鼻尖,“你这丫头没有良心啊!” 洛旎旎不敢动,抬起自己的手送到邵予璟面前,“是齐清道长让我给您来送东西的。” 邵予璟接过锦袋,随意打开看了眼,便扔去了桌上。而他更靠洛旎旎近了些,伸手去缠她落下的发丝。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洛旎旎心跳的厉害,后背紧紧贴着墙壁,眼前的人把她给圈住了,她很想一把将人推开,拔腿跑掉。 “想不想知道,关于给你赐婚的事儿?”邵予璟的指尖缠缠绕绕,动作很轻,好似怕扯疼了对方。 “我不知道,若真有此事,相信父亲那边也会有动静才是。”洛旎旎故作镇定。 邵予璟嗤笑出声,“你相信你那父亲?” “是!”趁着邵予璟手停之际,洛旎旎赶紧对方手中出来,站去一边,想着赶紧离开。 “晚了两日。”邵予璟道。 “什么?”洛旎旎不明所以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齐清的药晚了两日。”邵予璟一把拉回还想往后退的洛旎旎,“你说,这期间没有药,我万一死了呢?” 重新与眼前人咫尺相对,洛旎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摇头,“舅舅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会死,这人是将来的摄政王!还有,齐清那老道士太不厚道了,难怪当日他好话说尽,让她帮忙,原来是个火坑,让她来跳! “嘴巴倒是甜。”邵予璟微微勾唇,手中细细的手腕,似乎一用力就捏碎了,只是个脆弱的小东西。“可是不行啊!晚了就是晚了!” “我只是替道长来送的,别的全然不知。”洛旎旎忙解释。 “我就说,你真是好骗。”邵予璟无奈摇头,“齐清,说谎眼都不眨,你信他还不如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