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大秦国师在线阅读 - 大秦国师_分节阅读_219

大秦国师_分节阅读_219

    徐福也不得不说,这些人来得恰到好处。

    若是没有他们,徐福和嬴政再另外去寻人,那难免会将自己暴露在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而这些侍从去做的话,就不会了。

    徐福很快就将这些人打发走了,除了少数几人还守在客栈中之外,其他人很快便混入了城镇中,不见了踪影。

    之后客栈中的人都少见到那日出现的侍从,不过客栈中人也并不敢去好奇,更不敢怠慢徐福和嬴政。

    ……

    黑夜缓缓降临,笼罩住了这座城镇,像是凶兽张开了巨盆大口。

    徐福拢了拢身上的衣袍。

    这几日入夜有些凉意,他压着想要打呵欠的冲动,朝外瞧了一眼,“子时了。”

    嬴政躺在床榻之上,浑然不在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冲徐福招了招手,徐福慢慢挪动着步子到了床榻边上,很快便被他霸道地摁进了被子中。

    这一夜,似有女子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

    翌日他们醒来下楼,便在大堂中听人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昨晚的事。

    “有间女闾中的妓子,不见了……”

    这样社会地位低下的女人不见了,少有人会去注意,他们不过当个茶余饭后的笑话,来讲一讲。

    听见这个“笑话”的徐福,伸手探进袖袍,抚弄着自己的手腕。

    他的手腕上还系着那布条。

    徐福难得露出了个寡淡的笑容,“该向我证明你真的有用处了,不然的话,我就把你搁在蜡烛上……”

    那布条毫无反应,徐福也并不在意。

    很快,到了下午,有人提起那失踪已久的书秋,于是有人忍不住怀疑道:“她们不会是被同一人掳走的吧?”

    另外的人嗜之以鼻,“怎么可能?这二人悬殊如此之大!”

    被质疑的那人,只有叹口气,摇摇头,“或许是我错了吧……”

    徐福懒得听这些话了,于是上楼回屋准备好好休息。

    他的手搭在袍子上,袖袍顺着臂弯滑落下来,露出手腕来。

    白皙的皮肤上……

    没有布条了。

    徐福的眉头微微一动。

    那布条何时走的,他都不知晓。如今看来,也许那布条是越来越厉害了。

    徐福安心地睡在了床榻上,他也不知道过去了有多久,客栈下面传来了吵闹声,徐福隐约听见,似乎有人说要见“徐先生”,见他做什么?

    徐福阴着脸起身,打开了屋门。

    他走到那楼梯前,居高临下地将下面的情景统统收入眼底。

    “你可是徐先生?”为首的人恭敬地问道,不过他的面上难掩焦急之色。

    “是我,有何事?”

    “不知徐先生对于巫术可有涉猎?”那人匆匆问道。

    “有,不精。”

    那人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好了。”

    他话音才落下呢,便又有人挤进了小小的客栈。

    “先生!先生救命!”突然有声音如此高声道。

    第137章

    作家仆打扮的男子快步跑上前来,气喘吁吁道:“先生、先生可会捉鬼?”

    “你这人,怎么突然便跑来与我们抢人!”先前问巫术的人,见状立即竖起了眉毛,面色不善地骂道。

    那家仆看也不看他,满面焦急地求道:“先生,我们府中的姑娘,像是被魇住了一般,这四下求救无门,求先生施一施援手……”

    “先生,我先求到你这里的……”

    “先生、先生……”不多时,又有人急忙跨进了客栈中,显然都是朝着徐福而来的。

    徐福不自觉地将左手掌贴合在右手腕上,微微摩挲。

    他原本只是随手一试,却没想到那布条当真能有这样大的作用。那布条自己不能化作人形,却能贴在人身上,接过人身的主导权,令人做出许多奇怪的行为,仿佛化身提线木偶。

    这在巫术上也是有记载的,徐福没想到,乍一用,效果竟然就是这样的好。

    他的精血,算是没白给那布条!

    徐福脑子里想着布条,便免不了有一些走神,只是他神色漠然,眸光清冷,常人都不敢与他对视,因而这些人并未发觉他的走神,反倒还因为他的沉默不语,顿时心下忐忑,面上更为尊敬。

    “先生……”

    面前的一干人都露出了苦色。

    明明之前面前这位也是给钱就给算卦的人,怎么如今反倒不摆摊子了,架子也拿捏起来了,瞧这模样,竟是轻易不能打动。

    但他们谁也不敢发怒。

    镇子小,镇上能找过的人,他们提前都找过了,这也是突然间想起,镇上来了个特别精通卜筮之道的神仙人物,因而这些人抱着最后的侥幸,匆匆找上门来。

    若是这人真有本事,他们一鲁莽,坏了事,那就糟糕了!

    徐福终于回了神,抬手轻点面前的人,“你先来,那你先与我进来吧。”说完,徐福没再看那人一脸欣喜若狂的表情,而是转头看向其他人,在他们脸上变色之前,出声道:“我知你们心急,但既然你们后来,那便要按照这个顺序来,若是心急等不了,去寻他人便是。”

    这镇上哪里还有个他人可以寻?他们甚至都派人到附近去寻有本事的方士了,但死活就是寻不到。

    不就是按照顺序来等一等吗?这些人暗暗一咬牙,齐齐露出笑容来,作宽宏状,道:“是是,先生说得对,我们愿意等的。”

    徐福转身将那人带进了屋子。

    进了屋后,那人倒也不敢视线乱飘,他甚至都不敢在徐福面前落座,徐福坐下来后,他忙躬着腰,姿态摆得极低与徐福交谈。

    徐福虽然因为坐下来,看上去比他矮了许多,但那人却惊觉,自己在对方的面前,气势仿佛被碾压到了泥土里去。

    那人暗暗惊心。

    这位先生说不定真的有大本事!他定了定神,这才将危急的情况一一道来。

    “家中姑娘从昨日起,便一句话也不说,目光木呆呆的,谁叫也不理,食物不吃,水也不喝……这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那人越说脸上的悲苦色越加浓重。

    可见那姑娘突然表现出的诡异,将家中人实在吓得够呛。

    “可有撞过什么邪祟?”徐福不急不忙地问道。

    这还是他头一次,正儿八经地假装成捉鬼驱邪的神棍。业务不够熟练的徐福,很努力地装着专业。大约是他那一身气质信服力实在太强,那人全然没发现徐福的不专业。

    “未、未曾啊,家中姑娘平日里出门较少,只是前两天,因为家中郎君染病,姑娘便替郎君到周家妇人那里去求了药。”

    徐福点了点头,“姑娘如今可能见人?单从你的描述,我并不能贸然断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最好便是再见一见人,我方能对着症状去下手解决。”

    “能的,先生要见,那定然是能见的!”那人激动地道。

    “走吧,我过去瞧一瞧,此事恐有些棘手。”

    听见“棘手”两个字,那人脸色白了白,但还是强撑着脸上殷切的笑意,请徐福出了屋门。

    见徐福一出来,其他还守在旁边的人顿时又涌了上来,“先生可好了?先生可能听我说一说?”

    走在徐福身侧的人脸色大变,怒道:“先生现在要与我回去,你们急什么?”

    其他人虽有不满,但毕竟不敢在徐福跟前闹腾,于是只得将心中的不满都憋了回去。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嬴政带着两三侍从,从外面走进来,脸色黑沉,极具威慑力。

    众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暗暗道,这先生的男人,脾气怎的这样不好?而且面色厉起来,竟然这样可怖……这样的人,竟然也能与先生走到一处去……那些人心中腹诽不已,面上却是笑眯眯的,“我们是来求先生施个援手的。”

    “施什么援手?”嬴政面色更冷,他称职地扮着黑脸。

    这也是他与徐福早早便商量好了的,此举不过是加重人们的印象,让他们清楚记得,当初是他们求徐福去的,而不是徐福自己要去的。自然也不可能有人会将这些事,往徐福头上去联想。

    哪怕到时候那杨老板聪明一回,找出背后cao纵的大手,知道害得他计划失败的人是谁,他说出来也并不会有人相信。

    “家中有人出了事,求先生过去解救……”他们尴尬地笑笑道。

    嬴政看向徐福这方,语气陡然柔和了不少,两相对比,简直是完完全全的两副面孔,“你要随他们去看一看?”

    徐福点头,“救人也算是功德。”

    嬴政皱了皱眉,不悦道:“那我陪你前去。”

    “这……”徐福迟疑地看向身旁的人。

    嬴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冷冷地看着那人道:“如何?”

    那人很努力地控制住让自己不要腿软,笑道:“那、那自然是行的。”

    “那走吧。”嬴政伸手,将徐福拉到自己身侧来,随后吩咐身后的侍从,“你们去看着那俩小家伙。”

    “喏。”侍从的目光凉凉地从众人身上扫过,直将他们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后才上了楼。

    众人心中忍不住犯嘀咕,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明明之前到镇上来的时候看上去还有些落魄,听人说还差点落到去住草屋的境地,怎么现在又变得排场如此大?众人想不出个结果,只能暗暗在心中告诫自己。

    要更尊敬那徐先生……

    徐福一行人很快出了客栈,有嬴政在侧,那人在路上连一句话也不敢与徐福说,不仅如此,还全程都绷紧了心,出于本能地对着嬴政畏惧不已。

    他们进了府,府中家仆将他们请到了院子中去,那院子里呆呆地站着一人。

    那是个年轻姑娘,尚未及笄的年纪,头发披散在身后,大大的眼睛呆滞地瞧着前方,像是还没能从梦魇中摆脱出来。

    徐福走上前去,发现布条应该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姑娘之所以会这样,只是被上身的后遗症而已。

    你想啊,一块布条儿附到身上。

    那布条儿本来就算是死物,只吃过徐福的精血,那布条儿又怎么可能会吃人的食物,怎么会说话,怎么会搭理人呢?布条在得到徐福的指示后,本来是打算做一些更能吓住人的事,谁能想到,那布条儿只是按照本性,拒绝吃喝说话,就已经将家中人吓得不轻了。

    徐福觉得,这个程度倒也刚好合适。

    这样刚好能弄得人心惶惶,但又不至于将人吓得方寸大乱,甚至做出些极端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