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赵秋萍道：“露露住阳子那间房吧，那里柜子桌椅都齐全的，咱们家就三间正房，我和阳子各一间，还有一间是空的。”

    白露道：“我住空着的那间就好，家具可以从家里搬过来。琛阳那间就空着吧，到时候给顾乾和顾坤做个小书房。”

    赵秋萍道：“都依你，你决定就好。”

    说到房子，比起王家的土砖房，白露当然喜欢顾家的青砖房了。顾家的青砖房是整个大队里除了地主的房子之外，最气派的。房子敞亮，屋内都是水泥地，光滑干净，不管是地面还是墙壁，靠上去也不会沾泥。尤其是墙壁，还刷白了，这让白露相当的喜欢。

    方亚芬是个手脚利落的，加上这间空房也没有东西，里面灰尘打扫一下，地面擦一擦就好了。房间打扫好，王有进开始背东西，床、衣柜、桌子、凳子等，东西不多。

    等这些东西放好之后，方亚芬感叹：“这屋子才像姑娘住的，露露以前住的也是这样的房子吧？”白面的墙壁、整洁的水泥地，配上这些新打的家具，看上去顺眼的不得了。

    白露道：“常言道，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所以有妈的地方才是家。”

    方亚芬道：“就你这嘴巴甜。”不管闺女说的什么话，都好听。

    白露的东西是少的，所以才搬快。

    收拾好白露的房间，方亚芬又把赵秋萍的房间也打扫了一下，大半个月没住人，这天气干燥，倒是不怕还潮，但是也落了灰。

    等全部的卫生搞好，也到了晚饭的时间，白露推着赵秋萍去了王家，今儿这晚饭，在王家吃。

    吃饭的时候，方亚芬把白露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除了知情人之外，王家人的人惊呆了。陈荷花和钱娟还做好了多养几年小姑子的准备，结果转个身，小姑子去了部队一趟，就把自己给嫁了。

    王大桥心里有些苦涩，他是自责的。他觉得女儿嫁给顾琛阳肯定是为了给自己报恩，所以他沉默了。

    方亚芬道：“好了，继续吃饭，以后顾家和我们家是亲了，老大、老二、还有老三，你们以后要照顾着露露，明白吗？”

    “妈，您放心，我们不会让妹子（jiejie）被人欺负的。”

    吃好晚饭，方亚芬跟着白露一起去的顾家。白露烧水，烧好水请方亚芬帮忙抱着赵秋萍去洗澡房，洗澡房有个大的洗澡木桶，原来是个两个小萝卜准备的，现在给赵秋萍准备了。白露给赵秋萍洗好澡，又擦干，再请方亚芬把赵秋萍抱到床上。“妈，您先睡，我去给顾乾和顾坤洗澡。”

    “露露……”赵秋萍拉住她，“妈柜子里有个箱子，你帮妈拿出来一下，这是钥匙。”赵秋萍说的时候，方亚芬也在，“亚芬，你也一起做个见证。”

    方亚芬道：“行。”

    白露抱出一个小箱子给赵秋萍，赵秋萍打开，里面放着一打钱，赵秋萍从中拿出一本软质的小本子，有两行字，上面一行写着：活期储蓄存折；下面一行写着：国家人民银行。

    打开，里面是关于存款、取款的数字，这个时候存款取款都是手写的。

    赵秋萍翻到最后一页：“露露，这是家里的存款，一共一千，你拿着。这是家里的户口本，改天你把存折换成你的名字。还有这里是一些票，你也拿着。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赵秋萍当着方亚芬的面拿出来，也有一个意思，她跟方亚芬相交快二十年了，她知道方亚芬的人品。万一以后白露不是个好的，有方亚芬做见证，也不会贪了这笔钱。再说，把这些东西给白露，她也不怕。白露和顾琛阳的事情部队都知道，如果白露敢对她和孩子不好，她也敢去部队告。而现在，用这笔钱再试探试探白露，赵秋萍也觉得值得。如果白露一直都是个好的，她也放心了。如果白露露出了狐狸尾巴，趁她还活着，也要为孙子考虑考虑。

    别说她怀疑白露，就算她通过这几天的相处，觉得白露是个好的，但是这件事毕竟关系到长远，所以她要谨慎考虑再安排。

    方亚芬没有想到赵秋萍说让女儿当家，就让女儿当家了。她虽然意外顾家的有钱，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白露大大方方的接了钱和票，她拿这些东西也不亏心。一则她现在是顾琛阳的妻子了，二则她以后要照顾赵秋萍和两个孩子，当然要用钱。

    赵秋萍又道：“顾乾和顾坤来咱们家已经两年了，他们的爸爸牺牲了，阳子和部队通过沟通，做出的安排是每个月给他们5块钱，一共给到他们18岁，现在拿的加起来每人有110块钱，之前他们的生活费我没有扣下，以后他们的事情也交给你安排。这是220块。”

    白露收了钱，沉思了一下道：“后天我要去一趟县城，顺便给顾乾和顾坤去办个存折，把他们的补贴都存起来，现在家里有钱，也用不到孩子们的补贴，若是将来真缺钱了，再用也不迟。”

    赵秋萍道：“你安排就好。”

    ……

    白露和方亚芬从赵秋萍的房间出来，方亚芬看着女儿，真是一言难尽，有些事情看起来简单，但其实挺困难的。

    白露道：“妈，您回去吧，我给两个小萝卜头去洗个澡，待会儿也睡觉了。”

    方亚芬：“我帮你一起洗。”

    白露道：“不用，就两个小的，我也抱的动。就是明天早上你得再来一趟，帮我把婆婆抱到轮椅上。”

    方亚芬：“这有什么问题？但是你抱不动秋萍，万一她要上个茅房，这怎么整？”

    白露道：“我想请人，专门请人来照顾婆婆。”

    “请人？哎呦喂，你这是嫌钱多是不是？”方亚芬道，“别请了，以后妈来帮你。”

    第21章

    白露道：“妈，您听我说，这帮得了一时，一年两年的，难道还能长期帮下去？而且婆婆的腿西医是看不了，中医我也想试试。军区医院的医生说了，中风这件事并不是说不能治，也有治好的，但是需要时间和耐心，我打算请中医看看，配药、泡脚之类的……”突然，白露停了下来。她想起了书中的情节，不管是重生的顾嫣、还是穿书的米心儿，都对关在牛棚里的臭老九表示过关心，然后臭老九平反了，对女主给予帮助过。而这些臭老九中，就有曾经非常出名的中医。

    白露有了打算，打算请那位中医给赵秋萍看看。反正她是军属，请人给婆婆看病，也不怕落人口舌。在这个年代，军属这个身份如同保护伞。

    再说，来自2020年的白露对所谓的臭老九可没有轻视的心，这可都是知识分子，还是最高级的一批。

    “你是我女儿，当妈的帮女儿咋就不能长期帮下去了？”方亚芬道。

    白露笑了笑：“妈，您这话也就跟我说说，我知道您的心意就行了，您还有儿媳妇、以后还有孙子孙女，长期帮我这算是怎么个事儿？”

    “你这孩子……”方亚芬也知道，一天两天行，可长期下去，谁知道怎么个事儿？

    “妈，我给您钱，您给我做事，这样总可以吧？”白露道。

    “啊？”方亚芬没反应过来。

    白露道：“详细的事儿我再规划规划，您明儿早上可不要忘记过来。”

    方亚芬道：“知道了，那我走了。”

    “嗯。”

    等方亚芬走了之后，白露把一边在玩的两个小萝卜头叫来：“乾乾、坤坤，洗澡了。”

    “来了。”

    两孩子跟着白露到洗澡间，白露道：“乾乾一边坐一会儿，我先给弟弟洗。”

    “嗯。”顾乾年纪大，口齿伶俐些，又早熟，他很坐得住。不过这会儿他又好奇，“mama，你以后真的是我们的mama了吗？”

    白露对这个称呼有点哭笑不得的，回想吃晚饭的时候，赵秋萍告诉两个娃娃，自己嫁给了他们爸爸，以后就是他们的mama了，这两个娃儿可高兴了，嚷嚷着他们也有mama了，那改口的速度，就是眨眼间的功夫。白露原来还想着，她会不会要经历孩子闹变扭，自己去哄哄的过程，结果……根本不需要。

    白露问：“是啊，我当你们的mama，你高兴吗？”

    顾乾奶声奶气道：“高兴，别的小伙伴都有mama，我们没有，现在我们也有mama了。”mama还是小姑姑的时候，就会给他们吃的，所以他们喜欢mama。

    顾坤跟着附和：“高兴，喜欢mama。”

    白露道：“那乾乾能不能帮妈一个忙，如果乾乾做好了……mama就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顾乾眼睛一亮：“什么忙，mama你说，我一定做好。”

    白露问：“乾乾是不是小男子汉了？”

    顾乾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是。”

    白露：“可是人家男子汉都是自己洗澡的，乾乾会自己洗澡吗？”虽然白露觉得两个小萝卜头还小，她给他们洗澡也没有关系。但是在这个年代，因为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mama，必须要防着点。

    顾乾道：“我会……可是……可是mama你给弟弟洗澡了……”顾乾好委屈，mama不会只给弟弟洗澡，不给他洗吧？

    白露道：“今天mama也给你洗，从明天开始，乾乾就自己洗了，好吗？乾乾每自己洗一次，mama就给你奖励1朵小红花，等奖励到5朵的时候，mama就给你一个惊喜，送你一个礼物。”

    顾乾被小红花和礼物说动了，他心想，等自己拿了小红花和礼物，再让mama给他洗澡。所以聪明的顾乾道：“好。”

    赵秋萍的情况自然不可能跟孩子睡一起了，所以白露给两个孩子洗了澡之后，就让他们跟着自己睡了。这导致了，白露洗澡之后，要在洗澡房里涂润肤乳。等她洗好澡回去，身上穿着从单身公寓里拿出来的新的卫衣卫裤，一上床，三岁的顾坤就往她身上嗅：“mama好香……mama香香的……”

    像只小狗儿一样的顾坤全身软软的，抱起来倒是舒服。

    白露没有养过孩子，但是也跟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过，那是她后妈生的。她本身对孩子没有喜爱或者不喜爱，但是不可否认像顾乾、顾坤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最可爱的，一旦等到他们上学了，懂事了，就不可爱了，孩子的可爱在于他们的天真和童言童语，这是懂事的孩子所缺少的。

    “那你也香一香。”白露拿出护肤品，给自己涂的时候，也给两个孩子的脸上涂了点，等天冷了，孩子的脸会裂开，所以提早护理一下。于是结果，两个娃儿相互闻来闻去的，都不想睡觉了。

    “mama，我明天还想跟你睡。”顾乾道。他喜欢跟mama睡，不想跟奶奶睡了，因为奶奶没有mama香。

    白露笑了，小正太最可爱了：“好。”

    第二天，白露醒来的早。

    这个年代因为没有业余节目，所以晚上睡的早，这也导致了前一天就是再累，白天也醒来的早。

    白露在橱柜里看了一下，有鸡蛋、有腊rou，又看了瓦缸里的主食、大米、碎米、杂米、番薯、玉米粉都有。

    白露就煮了碎米粥，切碎了一些腊rou，又去厨房后面的菜园里割了一棵大白菜，然后把白菜切碎，煮腊rou菜泡饭。

    碎米里有不少的稻壳，白露洗了很多次，才把稻壳洗干净。因为稻壳在洗米的时候会浮起来，不过如此一来，大家说的米中有营养的被洗掉了。老一辈人洗米，都不会洗的太干净，都说米水有营养。可白露不管这个，洗干净最重要。

    锅里熬着粥，她又在锅上放了蒸栏，蒸栏上放了两个番薯，番薯都是切块的，还放了两个鸡蛋，然后盖上锅。

    粥慢慢烧着，白露去房间里叫顾乾了。顾乾已经醒来了，但是在新mama香香的被窝里，他不舍得起来。

    白露一进去，就对上了顾乾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白露笑了笑：“乾乾醒了？”

    顾乾赶忙道：“我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白露：“……乾乾，mama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顾乾道：“可以。”有了新mama，顾乾特别高兴，这种高兴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担心新mama不要他们或者嫌弃他们。

    白露道：“乾乾会烧火吗？”

    农村里五岁的孩子，只要不是特别娇养的，没有不会烧火的。顾乾也是会烧火的，奶奶做饭的时候，他就会烧火。

    白露道：“mama要去割猪草，锅里在煮饭，乾乾帮mama看着火可以吗？”

    顾乾：“可以可以，我最会烧火了。”说着，赶忙起来穿衣服。

    等他穿好衣服，白露带着他到灶头，白露道：“现在不用烧的，乾乾只要看着火，等里面的木柴快要烧光了，就放一点进去，不用放太多，只要火不会灭了就可以。”

    顾乾：“好。”

    其实白露放的柴火不少，她割猪草回来肯定不会灭，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让孩子看着。“那mama走了，你除了看柴火，还要看一下弟弟。”

    顾乾：“我最会看弟弟了，奶奶上工的时候，都是我看着弟弟的。”

    赵秋萍虽然有顾琛阳的工资，但她也是上工的。以前顾乾还小的时候，她是带着两个孙子一起上工的，让他们在旁边玩，顾乾来顾家的时候三岁了，已经会自己玩了，顾坤才一岁，还只会爬。现在顾乾五岁了，非常懂事，可以照顾弟弟了。不过赵秋萍的活也不重，也是轻松的，她有儿子养着，孙子由他们的亲爸爸养着，她就是赚点儿工分换粮食。

    “乾乾真聪明。”白露摸摸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最需要鼓励和赞扬的。

    等白露割了猪草回来，听到院子里已经有声音了，是她妈和她婆婆说话的声音。她妈在切猪草喂猪，她婆婆坐在旁边。

    看到白露回来，方亚芬道：“回来了，我给你们割了一箩回来，你回来我就回去了。”

    白露道：“你吃了早饭再走呗。”

    方亚芬道：“家里多煮了，走了啊。”说着拿起空箩筐，匆匆忙忙的走了。

    白露也没有强求，她把剩下的猪草切了，喂了猪。顾家的猪有一百五六十斤左右，一天吃五六斤的猪草，这活还是轻松的。今天方亚芬送了猪草过来，那白露割的猪草可以明天吃了。白露有了打算，以后每天下午可以把第二天的猪草割好，这样第二天就不用匆忙的割猪草，也不用小孩子看着灶头了。

    喂好猪，白露把赵秋萍推到堂屋，把两个在玩的萝卜头叫来：“乾乾、坤坤，刷牙洗脸了，洗好吃饭。”

    顾乾道：“mama，我们脸洗过了，牙也刷过了，你看……啊……”顾乾张大嘴巴，“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