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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天天就想着吃喝玩乐!” 聂涵川的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一个模糊的“川”字,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可是高颖这样的生活轨迹本身就很不寻常。 就算她本人性格冷淡,但是海外生活多年后回国,和许久不见的亲友、老师小聚几次也是人之常情,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似乎想要斩断和过去的一切联系,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也不知道这高老师是不是一直性格如此?”胡侃对着高颖的行踪,自言自语道。 这话却似乎触动了一旁聂涵川的神经,是啊,想要了解高颖以前的情况身边不就有个最合适的人选吗。 聂涵川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程慕昭的身影,自那天从高宅回来后,两人就没有联系过,无论他本人是否相信程慕昭的人品和职业cao守,但铁一般的纪律要求他绝不能向外人泄露警方调查的方向。更何况,这世上情与理总是难以平衡,谁又真得能够大义灭亲呢?既然事情还不明朗,又何必让她徒增烦恼。 这样想着,聂涵川发现自己的思绪不知道第几次地偏离了案情轨道,向着一个名叫“程慕昭”的未知领域飘散而去。想要见到对方的渴望也变得不可抑制了起来,他“噌”地从沙发上起身拿起外衣,在胡侃疑惑地目光中,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程慕昭的课表给专案组备了一份,方便聂涵川随时联系自己,今天她有课,因此,聂涵川便直接开车去了位于高新区的新校区。这些年随着经济的发展,全国各高校但凡有点资金的,都忙着修建新校舍,更新硬件设施,更不用说政治经济大学这样的名校了,新校区高楼林立、气势非凡,可是聂涵川总觉得相对于市区的老校区来说少了些历史的厚重感和书卷气。 聂涵川是踩着程慕昭下课的点给她打的电话,美其名曰前来了解案情,顺道载她回家,结果却扯了一路闲篇,快到小区门口时,聂组长终于唤回了自己仅存的一点职业cao守和底线:“据你了解,高颖以前就是这么安静的性格吗?” 程慕昭右手支在车窗边,五指拢了拢浓密的卷发,她的语气有些犹豫:“说实话,这次见她,我也觉得小颖不似以前那么爱笑爱闹了,高伯伯在美国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小颖的童年是在国外度过的,也因此性格十分外向,大学时她是各项活动的积极分子。不过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终归会沉稳一些,应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哦,对了,今晚我还要去高宅吃饭呢。” “什么?”前方一辆外卖摩的突然转向,聂涵川猛地踩住了刹车,程慕昭身子向前一扑,随即又被安全带给拽了回来。 “看不看路啊!”聂涵川大怒,然而外卖小哥早已一骑绝尘而去,聂涵川悻悻地拉上车窗随即转回刚才的话题:“高颖邀请你晚上过去?现在凶案还没破,高宅又离彩石湖不远。你们不愧是同窗好友,一个敢邀请,一个敢去。她还请了谁去啊?” 程慕昭自动忽视了聂涵川略带讥诮的口气,淡淡地回答道:“是高伯伯给我打的电话,他也会过去,刘菁原来是高伯伯带的研究生,他也去,其它人我就不清楚了。聂组长考虑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这几个人都住在校外,到时应该会结伴走,我觉得问题不大。” 聂涵川想提醒程慕昭小心提防,可又怕无凭无据反而会招来她的抵触和反感,于是便也没再吭声,只在下车时略问了问聚会的时间。 回到别墅,聂涵川立刻通知胡侃道:“老胡,我们晚上去一趟政治经济大学,记得申请配枪。” 胡侃:“咋了,领导,这么严重?” 聂涵川:“高颖约了程慕昭晚上去高宅吃饭,上次我们去了解情况时,她很明显不想让我们进屋,还没两天便又主动邀约,而且在吕杨的问题上她撒了谎,我总觉得今晚的这顿饭有问题。” 当晚程慕昭准时赴约,想到能与昔日的好友、师长共聚,她就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为此还特地携带了珍藏多年的红酒。程慕昭的车刚出小区,路边的一辆黑色奔驰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去,车上聂涵川坐在副驾驶戴着耳麦道:“谭慧,今晚对程慕昭的手机进行定位,出现异常变动立刻向我报告。” “是!” 程慕昭到达后,发现当晚的来宾除了高建新外,只有刘菁和自己,虽然人少,可是气氛却很热烈,大学时代高建新就一直将程慕昭看作干女儿一般,如今两个女儿都功成名就,自然老怀安慰。 刘菁本就出于高建新门下,虽然他最终没有走专业研究的道路,但也已经是知名高校的处级领导,未来前途也是一片光明。温暖的灯光、满桌的珍馐美馔、醇厚的美酒、好友故旧的欢声笑语,这一切不仅带走了屋外寒风挟裹的彻骨寒意,也暂时驱散了接连凶案萦绕在众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酒过三巡,高建新毕竟上了年纪,便先由学校安排的司机给送回了校外的住所,送走了父亲,高颖去厨房热汤,刘菁正好有电话打进,便走到外间去接。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程慕昭一人,可能是酒喝得有点多,她觉得浑身闷热,餐厅的门打开便是高宅的庭院。程慕昭兴之所至便推开门走上了庭院中的木桥,此时几近立冬,池塘也没什么景致,唯有天上一轮明月倒映在池塘中,倒也别有一番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