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流光相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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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剑在过玉门关的时候竟然遇见了米罗,还有身后的永娘,他们结伴而行,终于在五日后踏上了了西州繁华的大街。 米罗找到了三年前的小酒馆并重新赎了回来,而顾剑与永娘帮着收拾布置,终于将“米罗酒肆”开张了。 当顾剑悄无声息地站到阿渡面前时,她瞪直了双眼,她根本不敢置信,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在中原和小枫给他头七招魂往生念的咒语是不是念错了。 顾剑让她那傻样逗乐了,这才告诉她,他那时确实是准备要赴死的啊。可是,太子李承鄞却拽拽地告诉他,他要让他死遁,要让他活着看看他和小枫有多恩爱多甜蜜,要气死他。 阿渡听闻,都忍不住翻白眼,原来那个冷血无情的李承鄞,吃醋的样子竟然这样幼稚。不过,她表示,她是不会告诉小枫的。 自从“米罗酒肆”正常营业之后,小枫也终于不间断地吃上正宗的中原菜了,有时,她口中嚼着水晶虾饺,她就会睁大眼睛,忍不住停下念叨,“阿渡,我怎么闻到了永娘的气味?” 而阿渡则含笑不语,她就是不告诉她,这些水晶包虾饺子就永娘做的啊,因为永娘也来西州了啊。 她不跟她说,因为她还要卧床休息,而王上曲天泽肯定不会同意中原人到宫内来探望小枫的,生怕她被中原人“拐走”。 因此,她就是要让她自己走出去发现,这样才会更惊喜是不是? 阿渡等啊等,终于,小枫卧床静养了一个月,医女说如今胎像稳固,可以出门走动了,而且多走动,这样对日后顺利生产更有好处。 因此,就在她准备开口说带小枫去街上走走的时候,小枫却先开口说要去祭拜李承鄞的姑姑明远娘娘。 进入明远娘娘的寝殿,小枫却又发现了另一樽牌位上书“淑妃顾氏玉瑶”,上面还有一张画像,里头的那位女子端庄娴雅,貌美肤白,她的面容与李承鄞十分相像,小枫心想,原来,李承鄞这一身好皮囊竟然源自他的母亲顾淑妃。 仰头望着李承鄞同她如出一辙的面容,小枫终是喜极而泣,“淑妃娘娘,我是小枫。我该叫您一声婆婆,谢谢您将他生得那般好看,好看得……我被他骗了,害得我阿翁死了,丹蚩被灭了族,我却下不去手杀了他……而且,而且他生生受下被我砍了一刀,却为了救我,自己也摔下玉门关城门了,目前生死不明……求求您在天有灵,保佑他平安无事吧……呜呜呜……我该怎么办,我明知这样很傻,可我这一生却走不出去了。” “公主,你有身子不能哭。” 小枫接过阿渡递过来的帕子,吸着鼻子,终于让自己起伏的心绪平缓了下去,“婆婆您放心,不论他是生是死,我既然已经怀上您的孙子,我就会用我的余生为他延续血脉。” “阿渡,带我去街上看看人吧,宫里人太少太孤独了。” “好的,公主。但是医女说不能骑马,那就随意走走吧。” 阿渡等她这一句已经太久了,当即将面纱罩在她的头上,牵着她向着宫外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两人终于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许是走动的缘故,阿渡感觉小枫的手由原先的冰凉,变成如今有了些许的温度。 “阿渡,我突然很害怕来到这么多人的地方,感觉自己更加孤单了,更加想念在东宫的生活了。” 明媚的阳光下,小枫明媚的双眼有淡淡的忧伤。 “医女说,你这是孕中多思,这样不好。不如咱们回宫吧。” “阿渡快看,这里有‘米罗酒肆’”。 前一刻还在感觉孤单寂寞冷的小枫,现在指着“米罗酒肆”的招牌,笑得眉眼弯弯的高兴极了。 “快进去看看,是不是米罗也来了?” “公主,你现在是有孕在身,不能跑。” 还好阿渡将她拉住了,否则,小枫那么快的速度真让人捏一把汗。 “米罗,果然是你,我又见到你了。想死我了。” 小枫一进门,真的见到米罗倚在桌前,正指着她哈哈大笑。 她一下子将米罗紧紧抱住,激动得流下眼泪。 “小枫,看来你回到西州日子过得很滋润哦,你都丰腴了不少呐。” 米罗故意这样说,因为她真的如愿听到了小枫亲口说,“米罗,我有孩子了,都四个多月了。所以看起来会丰腴些,因为我胃口很好,只有吃中原菜才不会反胃。米罗,你说我吃不下西州菜,口味变得这么刁,我是不是变坏了?” 小枫一见到米罗,不知不觉就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中原上京城,她时常带着阿渡从东宫溜出去,并且在“米罗酒肆”度过三年潇洒的宫外生活。 “怎么会?中原菜更讲究色香味俱全,更能迎合早孕时期的孕妇囗味。说不定,等你月份大些,你更想吃西州这些重口的烧烤牛羊,还有马乳奶酪了。” “但愿吧” “差点忘了你有身子了,快坐下啊。想吃什么点心?我叫永娘去做。” “什么?永娘来西州了?” 小枫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一坐定又起身了,米罗将她按住,“别急,你快当娘了,还是这么急。永娘,快出来。” “太子妃,永娘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永娘端着一盘红枣糕,笑吟吟地从后头厨房出来了。 “永娘,你怎么来这了?是不是李承鄞怀疑你放走了我和阿渡,把你也赶出来了?” “不是的,与太子殿下无关。是太皇太后见我年纪大了,手脚不如从前灵巧了,就开恩放我出宫。可是永娘是个孤儿,也无处可去,在路上碰到巧遇见米罗姑娘要回西州,她说她缺人手,我就一起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你出宫时,可曾见过李承鄞?” “不曾见过。本想去辞行,让裴将军拦住了,说是殿下正在调养身体,谁都不见。” “嗯,谢天谢地。他总算活着了。” 小枫松了口气,喃喃低语着,听闻李承鄞已经清楚醒过来并已经开始调养身体,她的眼眸一度闪着璀灿的光华。 可是,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明亮的眸光又变得黯然。 “好啦!你有身子,就不要思虑太多。既然已经两不相欠,那就各安天涯,各自安好吧。” “米罗,我......其实很想他。可是我阿哥说若要孩子无恙,我不能再踏入中原半步......你看看门外,那些走来走去的黑衣人,都是我阿哥派来监视我的。” 米罗听闻扭头看向门外,果然,那些训练有素的人,一见有人看他们,立即也将眼光直视过来,给人以无形的威压。 “事无绝对。你先放宽心,先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嗯。” “太子妃,你终于有太子殿下的孩子了,永娘太高兴了。永娘真想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带回中原,殿下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永娘用衣袖擦着自己的眼角。 “永娘还是稍安勿燥。依太子的性子,若是知道此事,肯定会兴师动众前来接小枫回去。到时候中原与西州肯定会有一场恶战,小枫这样善良的人,肯定见不得亲哥与丈夫的相残相杀。” “师父?你没死?” 看着顾剑又好端端地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小枫张大的嘴巴已经形容不了她的心情了。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那晚李承鄞在东宫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顾剑前来送死。 明明那晚李承鄞已经暴怒到了失控的地步了,一直怒吼着,甚至狠狠制住她,怒叫着“放箭,我要你看着他死。” 明明,她也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了自己面前。 小枫凌乱得手不知该放哪了。 “怎么,师傅没死让你很失望?” 顾剑白了她一眼,顺便调侃一下小枫,其实他很满意她的表现。 “没有没有。师傅你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小枫也顾不得自己是否失仪,急忙用手背擦去满眶的泪水。 小枫稳定了情绪之后,接着又说,“还好师傅你没死成又活过来了。这样,我就再也不用这么愧疚了。你知不知道?老是怀着这种愧疚情绪不仅很累,还很伤皮肤。我现在都没以前白了,唉。” “小枫......你......枉为师以前那么疼你。” 顾剑心里那个气呀。 “哈哈,好啦。不拌嘴了,小枫你吃点心呀。顾剑,你虽然依然是小枫的师傅,可是她现在有身子了,你作为长辈,要多体恤她。不许再做让她愧疚,产生心理压力的事。” “我顾剑做事,从不要她有任何心理负担。” 顾剑郁闷了。 “好啦,什么都别说了。一切以小枫为重。小枫,既然我们又见面了,我们决定陪你走下去,陪你顺利生产,陪你抚养孩子。孩子的义母我当定了。” 米罗揽着小枫的肩,将桌上的红枣糕一块块地放进小枫嘴里。 “嗯。这个我看行。阿渡,晚膳不回去吃了,永娘,把我从前爱吃的八宝饭做一盘过来。让你们见识一下东宫的美食。” 小枫嚼着红枣糕,得意地睨着身边的米罗。 “好的,太子妃。” 永娘应声去往后院了。 “米罗酒肆”因着小枫的到来,充满着浓郁的欢乐气息。 在西州,小枫又过上了在中原东宫外的潇洒生活,只是,腹中多了个孩子。 这边厢,“米罗酒肆”里充满着快乐的气氛,可门外不远处的拐角处却停留着一辆马车。 里头坐着赵敬瑀和他的夫人,从他们的表情可以让人置身冰窟。 他的夫人轻轻将揭开一小角的窗帘放下,转头对着赵敬瑀说,“相公,我敢肯定方才进入酒肆的就是太子妃。而且,她有孕在身了。” “什么?这可是李承鄞的嫡子。” “所以我才会为咱们家瑟瑟感到气愤。这个太子在还是五皇子时,为了讨得赵家支持,竟然花言巧语引讠秀瑟瑟,等他羽翼丰满了,竟然对瑟瑟说对她只是利用。相公,咱们女儿被他逼疯了,好端端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折在那恶魔的手里,我死不瞑目啊!” “老夫也不想善罢甘休。原来李承鄞和那太子妃在玉门关唱的那出‘诀裂’是唱给某些保皇党和其他皇子们看的。他借他昏迷不醒来看清谁人怀有二心,然后铲除异己。送走太子妃,接下来上京就是修罗场了。他的算计真是绝啊,他把他的软肋、他最爱的人放到了安全的后方......只可惜呀!李承鄞,虽然你即将夺得龙椅,可是我却要扼住你的咽喉。而且,我要让你永远都不知道,是谁动了你的娇妻嫡子!” ※※※※※※※※※※※※※※※※※※※※ 为了让小枫明白一些事情,我在纠结要不要让她哥哥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