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出了机场，柳青暖就和江寒洲告别了，就剩下他自己朝着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司机走去。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出差回来后柳青暖就会放一天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江寒洲总觉得这次不是单纯的放假。 车内一片安静。 突然，一直闭目养神的江寒洲睁开了眼睛，“你今年多大了？”他问正在开车的司机。 被老板突然点名，刘畅顿了一下，然后规规矩矩回答道：“二十七了。” “二十七了······”江寒洲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反反复复敲了几下自己的腿，又开口问道：“有女朋友了吗？” 司机小刘也很懵啊！ 老板这是要干啥？ “听说他不近女色，那该不会喜欢男人吧？”小刘的眼睛不安地转动。 他一阵心慌，然后用后视镜看了一下还在等待答案的江寒洲，不禁咽了咽口水，“yo··u····有!” “平时吵架吗？” 平时吵架吗？！ 谁平时没事吵架啊！ 但碍于是老板提的问题，所以刘畅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偶尔也会吵。” 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 但爱情最迷人的地方也恰恰是这里——尽管我们这一路上摔了无数个跟头，但却还是想要牵着对方的手一起走。 江寒洲像是在战败之后遇到了友军，一方面希望得到帮助，一方面又怕被人家嘲笑。 但权衡了一会之后，他还是开口问道：“那……你通常都怎么哄好她？”语气别提有多不自然了。 听到问题后，刘畅心下了然，“原来江总和外界传闻是不一样的，他喜欢的是女人啊！而且还把女朋友惹生气啦！” 脑补出了一出大戏的司机小刘，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娓娓道来，“这女人啊，其实最好哄了，你只要抓住她的特点，立马攻破。” 看江寒洲听得还挺认真，刘畅继续“讲课”。 “就像我女朋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所以我每次只要一卖惨，马上就好了。” 听到这里的江寒洲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卖惨？” 怎么可能？他堂堂一介高冷总裁，要他跟自己秘书卖惨，还不如要他去死。 正当江寒洲准备放弃的时候，刘畅又说话了，“这时候如果再加上一个礼物，保准哄好。” 这个好像……还可以？ 一心向人请教的江总完全忘了人家告诉他的是——哄“女朋友”的招。 回到家之后的柳青暖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之后，就给叶梦舟打了电话。 她出去的这几天里，叶梦舟发生了挺多事。 所以趁着今天休息她想和她见见面聊聊天，还要把带回来小礼物送给她。 当然，还要好好吐槽一个江寒洲那个变态。 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她等了一会儿之后又打了几遍之后还是无人接听。 她一时之间有些担心，因为叶梦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柳青暖最后把电话打到了周辞那里。 周辞的训练刚结束，正准备回家，就听见电话响了。 一看是柳青暖的电话，他疑惑了一下，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接起电话，“青暖姐，你回国啦？” “嗯，你现在和梦舟在一起吗？”柳青暖的语气有些急。 周辞也听出来啦，他停下脚步，回答道：“没有啊！她怎么了？” “我刚才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她从来都没有这样过，所以我现在有点担心。” “你先别急，她也有可能是把手机落在哪忘记了，我先回家看看。”周辞安慰柳青暖道。 虽然他也知道，像叶梦舟这样心细的人，这种可能性很小。 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还是希望这种可能成真。 —— 最近，经常会看到一些的新闻——公交车上、地铁上sao扰异性，弱势群体或忍气吞声或反击，可不论哪种结果，都不是我们想要的。 我们只是希望“在路上”能够多一点安全与友善。 可这“安全与友善”，是需要我们共同去维护的。 而不是仅靠那些“好人”来小心翼翼地生活。 这不，今天叶梦舟下班坐地铁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变态。 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人满为患，叶梦舟好不容易才上了车。 上去之后，她发现她身边有个年龄较大的阿姨，她怕老人站不稳，便把扶手的位置让给了她。 可谁能想到，正是她换位置的举动，最后竟然给了坏人“机会”。 一开始，她只是感觉身后有些痒，也没太在意。 毕竟车上人这么多，怎么可能没有摩擦，而且也有可能是大家拎的东西不小心碰到了。 车上这么多人，她想着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过了一会儿，她就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腿上来回蹭。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没有及膝的短裙，所以感官比较敏感。 而且她觉得后面的人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她悄悄地低头，看到有一双手在她的腿上来回磨蹭。 她强忍着恶心，偷偷拿出来包里的手机在缝隙里拍了两张照片，留下了证据。 随后她就拨通了110。 身后的男人还在暗自窃喜，直到他听到叶梦舟开口：“喂，警察局吗？我要报警······” 这话一出口，周围能听到声音的人都往这边看，叶梦舟也顾不得脸面，反正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混蛋。 身后的那个男人也立马收回手，想要赶紧离开。 可地铁上的人是真的多，就算他想走都走不掉。更何况大家还有意地将他围住。 电话还在继续，“对，下一站是文新路。” “好，我在那等你们。”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然后拿出湿纸巾来擦了擦自己的腿。 四周一时安静下来了，大家都在往着这边看。 这时，刚刚那个阿姨开口说话了，“小姑娘，他真碰你啦！” 叶梦舟尴尬，但还是客气地回答道:“是的，阿姨！” “那可千万不能放过他，报警就对了，这种人，就应该让人民警察好好管教管教。”说完还狠狠地剜了一眼那个男人。 “对，绝对不能放过他······”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叶梦舟突然有些不一样的情愫涌上心头。 之前每次看到这种新闻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些评论：“还不是你的裙子穿的短······他怎么只摸你啊？”之类的。 让她觉得这个社会对女性的要求仍然过于苛刻。 可今天，当这种事情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时，她没有收到那些恶意的眼光，而是得到了来自陌生人的理解与支持。 这不禁让她眼眶一热。 “这种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的爱令人感动。” 是啊，就该是这样的！ 不是女人关心女人，男人关心男人，而是人关心人。 到达下一站的时候，sao扰叶梦舟的那个男人想要趁乱逃跑。 可是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下就把他抓住了。 也有好多原本还要再坐几站的人也一起出来了。 大家把猥琐男围住，直到警察赶到······ 到了警局，警察分别给两人做笔录。 在详细地询问了叶梦舟事情的经过之后，又对那个sao扰者进行审讯，“姓名？”民警头都没抬地问他。 “王勇。” ”家住哪啊？” ······ 一系列询问下来，他对“对叶梦舟进行sao扰”的事情供认不讳。 他说他就是临时起意，希望叶梦舟能放他一马。 好像每个做错事的人都是一时起意，可凭什么让无辜的人为他们的错误承担后果呢？ 就连警察也和叶梦舟说，“这个事情怎么处理全看你。” 你看，又要好人来做这种事。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现在却把她变成一个拥有决定别人“命运”的权利的人。 叶梦舟一时有些无力，她说：“让我想想。” 情节没有严重到可以判刑，而自己也不想要他的钱。 她不想轻易放过他，可却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好人总是容易陷入两难的境地。 警察也能理解她的心情，点点说：“好，你想好再来告诉我们。” 叶梦舟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前面的警徽，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到了周辞。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她立马摇了摇头，“想什么呢！他现在应该正在训练才对。” 自言自语之后，叶梦舟准备查查看关于这方面的法律。 一拿起手机，就看到好几个柳青暖的未接来电。 她都忘了，柳青暖今天回国，刚刚一堆事也没听到电话。 反正现在也还没想好怎么办，先给她回个电话吧！ 电话刚一接通，柳青暖就直接开口，“叶梦舟，你怎么回事啊？玩失踪啊······”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叶梦舟连回话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等她说完，叶梦舟才开口，“我在警局呢！刚刚出了点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在警局啊？”柳青暖又像连珠炮一样，“你等等我啊！我马上过去。”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叶梦舟看着电话一阵忙音，突然明白一件事情: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感情，它不讲究血缘亲疏，没有利益勾连，但你却能清晰地在这段感情中感受到她（他）在爱你。 叶梦舟想，她是幸运的。 柳青暖换好衣服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就出门了，正准备开车去找叶梦舟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应该给周辞打个电话。 “嘟······嘟“响了两声之后，那边快速的接起了电话，“青暖姐，有消息了吗？”周辞率先开口。 “嗯，我俩刚才通了电话，她现在在警局。” “什么？”周辞震惊又焦急地问了一句。 他怎么都没想到叶梦舟会去警局。 “你先别急，听她说话应该是没什么事，但具体情况得等到了才知道。”柳青暖安抚周辞。 “要不要我去接你。”听那边没有声音，柳青暖再次说道。 “不用了，我直接去吧，我这离警局比较近。” “那也好，就先这样，一会见面再说。”柳青暖回答道。 坐上车的周辞完全没注意有人在跟着他。 周辞一到警局，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在拉扯叶梦舟。 他二话没说，上去就扯开那个男人，然后重重地给了他一拳。 原来王勇是听说他的处境全凭叶梦舟一句话，于是就死皮赖脸拉着叶梦舟求情。 本来民警是拉着王勇的，可周辞一来，民警瞬间扔下他，开始拉着周辞。 周辞身体素质太好，两个警察都没有控制住他，最后还是叶梦舟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才停下来转身去看叶梦舟。 看着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那，他才慢慢得冷静下来。 警察把王勇带走，就留下他们两个人。 叶梦舟拉着他坐在刚刚的椅子上，让他平复一会。 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周辞先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叶梦舟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说实话，刚刚周辞的样子真的把叶梦舟吓到了。 在她的印象中，周辞就是一个孩子，一个弟弟。 可突然之间，这个弟弟就长成了一个男人，并且还会对着别人挥拳头，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还不说实话？”周辞眯着眼睛睨她一眼。 不知怎么的，她就被这眼神震慑住了。 叶梦舟不自然地用包挡住了自己的腿，然后说：“就是今天下班······在地铁上，人有点多······” “说重点！”周辞没什么耐心了。 “他摸了我。”说完，叶梦舟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周辞没说话，继续盯着她。 她看了一眼周辞，然后用蚊子般地声音说：“摸了腿······” 说完之后，她感觉到周辞看了她的腿一眼。 “然后呢？”周辞继续用眼神对叶梦舟“严刑拷打”。 “然后我就先拍了照片，之后就报了警。”叶梦舟低着头说道。 “叶梦舟，你是嫌活得太久吗？万一他精神不正常怎么办？万一他有刀怎么办？”周辞的音调从激烈到低沉。 他紧紧盯着叶梦舟的眼睛地问她。 “那我也不能让他白摸我啊！再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不然他们这种人一定会越来越猖狂的。”听到周辞那么一说，叶梦舟也有点后怕，所以声音越来越低地说道。 周辞也不想叶梦舟受委屈，可更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他烦躁地撸了一把后脑勺，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焦虑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叶梦舟看着他走来走去，再加上刚刚听他说的话，她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有些欠考虑。 但幸好没什么大事。 于是她站起来，走到周辞面前，拦住他走来走去的脚步。她歪着头，摊开双手，笑着说：“你看，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嘛！” 看着还有心思安慰自己的叶梦舟，周辞再也克制不住。 他主动上前一步，就着她张开的双手，一用力，就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叶梦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双手还在周辞的身体两边举着。 突然，她听到一个女声在旁边重重地“咳”了一声，以至于她没有听清周辞在她耳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