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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句是:太好笑了,你以为你能轻易得到这张脸? 这话是否含着另一层意思—不是谁都可以拥有她现如今的这张脸。 两句话的意思加起来有没有可能是……这张脸本就是她的? 倘若这张脸真是她本人的,那么天蚕帕子上的画是谁画的?怎会那么巧合丢在忘川河上,更巧合的是被孟婆拾到。 稍一细想,这就是个阴谋。 那张画着美人脸的帕子是引她的一个诱饵,只待她上钩。 而她成功地咬上了那只钩。 背后的cao纵者是谁? 千诀?浮楼?幽冥当铺? 她猜不出来。 既和上古有关,何不再闯一次藏书阁里的那片“书海”去寻些蛛丝马迹。 藏书阁内通往书海的门前只站着一个衣架子。 秋暮停在门前还未说话,衣架子先开了口:“此处乃幽冥当铺禁地,魔尊让我守在这里,防你再逆戒律,擅闯禁地。” 秋暮掌心腾出幽冥心火,“杀千屠,你并非我当铺之人,披着衣架子的一身袍子当真以为成了当铺三当家,可以管束我?识相的滚开。” 对方纹丝不动,不急不缓道:“当铺与我无关,我只听命于魔尊。” 空中划过一道幽蓝火光,秋暮祭出的幽冥心火被对方生生接住,化为掌心一缕烟。 倒是小瞧了瞎眼道士的能耐。不过当初他既有本事骗过无泪和瞳姬,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当铺,并成功混在衣架子里,若非他对当铺没兴趣,已成了当铺的新当家,这会真要听命于他。 秋暮右掌心托起一朵莲花盏,半挑衅半威胁,“幽冥心火对付不了你,你觉得千诀神尊的莲花盏你可承得住。” 对方完全没被唬住,却道:“当铺里的气息恰好跟仙术神力相抵触,你这莲花盏于别处威力无穷,放到当铺使用,神力被压制了九成,倒还不如方才那掌幽冥心火。” 秋暮缓缓隐去掌中莲花,那瞎道士说的没错,她调运灵力于右掌,只觉灵力受阻,这铺子里自有一股奇特的气息压制仙术,这也是为何历任大当家不可是修仙之人的原因。看来这莲花盏在这里确实占到不到便宜。 红雾弓箭紧拉,于秋暮手中弯成一道饱满的弧度,“那无虐箭呢。” 杀千屠见是魔尊的随身兵器,稍愣了下,又道:“且愿一试。” 知道眼前这瞎子深不可测,秋暮也不客气,使出全数力气拉开弓箭射了过去。 “你那主子刚被这箭射中,看在你这么衷心的份上也赏你一箭,算是成双成对。”秋暮一脸讥诮。 杀千屠双掌揉出一道气流对抗强势逼近的箭头,显然对方亦是使出全力,左腿微弯,双臂颤抖,双方斗气带出的气流使得整个藏书阁书架摇摇欲坠,书籍翻飞而响,然而不久之后,风声静止,周围于瞬间安静下来,那红雾箭最终握在对方手中,化作了一道水汽消散不见。 杀千屠摘了帽兜,露出本来那张脸,“连我都可接住这无虐箭,你怎么可能射中魔尊。” 没招了,秋暮认命地收起无虐箭,“他倒霉催的吧。” — 魔宫。无虐殿。 无虐箭的至阴寒气再一次游遍全身经脉血rou,倒霉催的浮楼躺在榻上,双目猩红,连鬓角都生出好几层白发。 玉露搬来几盆碳火,烤得殿内如三伏天,可浮楼身上的冰霜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塌上的人微一呻~吟,胸口又猛地刺出三根冰锥,血珠顺着锥尖滚下,一滴滴淌到新换的皮毯上,玉露第三次被吓哭,忙拿帕子擦着浮楼胸口不断溢出的鲜血。 这是什么刑罚,也太恐怖了点,寒气遍体,仿似冰雕。一日三次,胸口里头刺出冰锥直将人的骨rou筋皮穿透,是要多疼! 魔尊跟尊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魔后那么善良的人下此狠手。 正吧嗒吧嗒掉眼泪,瞅见殿门口闪过朦胧一身红。玉露赶忙请菩萨般跑过去,“太好了你来了,你快看看魔尊他胸口又刺出冰锥子了。” “你先出去。”面覆红纱的女子道。 玉露毫不迟疑,乖乖退出殿门。 红纱女坐到塌前,掌心凝聚出的火光犹随风飘摇的彼岸花,亦照亮她眉心的蝎尾刺青,火花张牙舞爪浸入对方插着冰锥的胸口,冰凌缓缓融化,浮楼身上的冰霜快速退去,他缓缓睁开眼睛。 “怎样?无虐箭的滋味好受吧。”瞳姬张口讽刺道。 浮楼缓缓起身,苍白的唇角微微翕动,“我利用了她,这一箭我该受着。”言罢,打坐调息。 “你看上去一点不后悔,否则早该召回无虐箭,方才那丫头竟在当铺里召唤出无虐箭,又想撒野,好在你有先见之明派了瞎道士看着她。魔箭不收回,怎么你打算再被她射一回?” “那就有劳瞳姬再用彼岸之火来为本尊祛这阴寒之气了。”他毫无温度的声音回。 瞳姬冷呵一声,望向窗外残阳余晖,“只这一次,再不会救你第二次。” 浮楼吐纳出一口气,“看来当铺的主人也不怎么大方。” 瞳姬转头望向始终闭着眼睛的对方,“你以为是主子要我来救你?”她稍微垂了垂睫,眼尾扫出一丝傲慢不屑,“是我自己的主意。你死了于当铺而言无甚可惜,铺子从来不缺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