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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柄极薄极短的剑,刺得并不深,比起宽大烛剑将他穿身而过钉入洞壁时的痛差得远,但此时星洄的脸上的痛色确极深,“你就那么想让我死?” “你说呢?“莫千匪唇角积上一缕讽刺,“你能活到今日, 是本座仁慈, 可你别忘了, 幽烛洞内第一百零七柄烛剑我一直为你留着。” 星洄沉默半响,苍白的唇里飘出句话来, “你最好恨我, 恨我是最好不过的事。” 言罢慢慢走向殿门口,肋骨处还插着那柄短剑。 “一个时辰后来噬魂殿, 我们之间的恩怨总要有个了结, 你那么恨我……我会如你所愿。”他道。 一句总要有个了结, 让莫千匪心头莫名一悸,她望着月白长袍渐行渐远,身体似不受控制般瞬间移去门口,拦在他面前。 “你为什么不走?”她眼底猩红,却浮着一层水雾,“火魅宫根本困不住你,你为何不走,为什么要留下来受罚。” 星洄并没打算回答,脚步方要抬起,袖口被纤细的手指攥住,她紧紧拉住他,却并没看他,视线偏过对方的脸,落在虚空一处,重复着那句话,“为什么不走?” 星洄扯回衣袖,嘴角牵出一丝讥讽,“莫千匪,你心里果真还是放不下我。”他双臂一展,施法脱去一身衣袍。 裸露的上身满是剑伤,新伤旧疤层层叠叠密密交织,肋骨处的短剑已滑到地上,最新的这处伤口还在渗血,裸露的整个上身竟寻不到一丝完好的肌肤。 “莫千匪,我身上的伤恐怕数都数不过来,就凭这满身伤痕,你还希望我对你说什么。” 她盯着他身上凸起的狰狞的道道疤痕,眼底越发红润,袖口下十指蜷起,似乎努力将心口那份柔软压下。 星洄重新将长袍穿好,整理袍带间,沉声道:“看到这些伤痕,你还认为我留下来是因为你么?小紫仁慈,觉得仙族有错,对火魅一族的杀戮太过残忍,她希望我留下来偿还,她甘愿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陪我一起偿还。还有,幽烛洞内的烛火已亮如白昼,想必烛火内的些许魅要复生了。”他拾级而下,身影渐渐隐在紫藤花树间,“莫千匪,我们两清了。” 莫千匪立在殿门前许久,待风将脸吹的有些凉意,她抬指一摸,笑自己,泪还是落下来了。 星洄这番话,太过言不由衷。漫漫数百年里,两人心里皆堆积了层层痛楚。尤其莫千匪,爱情的背叛及族灭的大恨逼得她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他,她强逼着自己将内心深处的感情全数扼杀。 然而时光慢慢沉淀,或多或少夹杂了愈合的力量,层层痛楚或多或少有所减缓,那些被她强行扼杀的感情破开枷锁束缚重新抽出一丝嫩芽,她终于敢面对现实,面对内心杀也杀不死的那份情愫,这是她难得的妥协,因此,她才会问出那句话来。 “为什么不走。” 倘若星洄将内心隐忍的感情剖开来,对她道出实话,又或者直接用三个字代替——因为你。 届时,故事的结局又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可惜,星洄并没有这么做。也许他想得太过细微,思虑得太过透彻,又或许太过了解莫千匪的性子,不忍她夹在爱恨之间不得安生,他终是用爱将自己逼进死路。 流紫的尸身被他从金银杀里寻到,据说白摩亦从中出了些力,许是金银杀有防止尸体腐变的效果,流紫的尸身未有一点腐烂迹象,如新亡之躯。 星洄用术法将流紫的尸身幻做影子真身,只是这个影子已是死的,他要将影子还给莫千匪。 若流紫是活着的,当影子回归rou身,莫千匪体内的复原能力或许可恢复;如今流紫已死,伤口于瞬间复原的能力是再回不来了,他能给她的只是一个影子,至少能让莫千匪死后可重新变做魅栖居于幽烛内修行,等待下一次重生。 星洄之所以同莫千匪约定一个时辰,是因一个时辰后,紫微星将大盛,天时一到,影子方可顺利回归rou身。 星洄回到噬魂殿的幽烛洞,高阔的洞壁之上唯剩最后一并烛剑,脚边的水潭仍泛着缕缕雾气,洞内浮动烛火万千,熠熠灿灿,那些是火魅一族即将新生的魂魄,是吸了数百年血雾方成。 他流的那些鲜血,算是这些年来,对于火魅亡灵的些许补偿。 走出殿门,抬头望见半空中的星河雾气朦胧,几乎要看不见星子。星洄飞入天河,宽袖微扫,雾气便徐徐散开,星子熠熠闪亮。 这道天河是他用术法幻出的,此处本是地下空间,有了这道天河方可照亮黑暗孤单。 一个时辰后。 莫千匪只携了红芜赴约,两人踏入噬魂殿大门时,星洄刚好摆完星图阵法。 莫千匪的视线停在地上诡异灿烂的阵图之上,她缓缓走过去,“我倒想知道,今日,你我之间的恩怨如何了结?” 星洄跨步走入星阵图中,“就在这里了结。 ” 莫千匪犹豫片刻,缓缓迈进星阵图,停在星洄对面。 星阵图中,星光浮起,如飞旋的萤火将两人的身影缓缓包裹住。 星洄抬起袖臂,十指间满是星光,她将星光牵引到对面的莫千匪身上,星光乍亮,一道人影闪过,待光晕散开,脚下的黑玉石转上斜斜映着莫千匪的影子。 她眼角爬上凉凉的笑意,“还我一个影子,这是对我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