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幽冥当铺在线阅读 - 第2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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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楼未骑狮子,并非心疼小青负担过重而是完全没必要,他脚下踏着一道貌似青龙的虚影, 竟比小青飞得还要快, 况且他甘心守在狮子身旁当个天上天下最帅的护卫。

    此行秋暮是被逼的, 心里说不出的忐忑,而肥爷和闹闹头一次骑狮子漫天飞, 感觉拉风得很,一路都在高歌雀跃, 哪怕半路上碰到个大鹏鸟火凤凰小麒麟也要兴奋的打个招呼做自我介绍。

    眼前已是浩瀚沙漠。

    小青落地, 虚影青龙也化作烟雾消散, 一行人踩在黄澄澄望不到边的沙包上。

    秋暮眯了眯眼,拔掉水囊袋子灌了两嗓子水,眼前的景象跟浮楼一路上渲染夸得没边的蜜月之地八竿子打不着。

    未见他口中叶如红枫,枝叶流光十里香的返魂树, 未见沙漠中的那汪犹如明珠般清澈甘甜的月牙潭以及绿洲,更未见夕阳绝美的神秘城堡。

    不但无妙树无清潭无城国沙堡, 甚至连根草都没有,干枯的黄晃了满眼, 只几十步之外排列着几块冲天的大石峰。

    秋暮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又拂了下被风吹乱的长发, “你确定是这里?”

    浮楼抬眼望望被云层遮挡的太阳,“没错,稍安勿躁。”

    于是秋暮选了个跟浮楼一样的站姿,原地杵着晒太阳吹沙子。

    太阳虽始终被云层遮住大半,但十分热情地送下光热,即使头上顶着小伞,依然被连蒸带晒的整出一身的汗,云层渐移,太阳明晃晃的露出全脸,已到了正午时分。

    秋暮感觉蒸的脱了一层皮后,浮楼终于抬脚往石峰处走去,“时辰到了,跟上。”

    肥爷自从有了闹闹,每天都是新世界,日日都是小春天,完全忽略掉周围恶劣的环境,抱着闹闹在沙地上滚啊滚,玩活埋,玩沙雕,又打个滚瞥见俩大人已走远,拎起闹闹忙追过去。

    浮楼施法破开眼前的石峰阵,一排石峰竟原地旋转,扬起漫天黄沙,待石峰阵停下,一扇虚虚的流沙金光大门呈现在众人眼前。

    “我只能撑半盏茶的时间,莫要再此停留,我们快进。”浮楼说完第一个走入那道流沙门。

    秋暮拎起不停从门上接沙子的肥爷,快速进入。

    门后,依然到处是沙子,不过整个天幕是晕黄色,连天上的云都像是暖灯照射过一样,黄得静谧温柔又略带沧桑感。

    依稀能看见远处有一大片建筑群,空中有成群的白尾地鸦盘旋,三两鹭鹰偶尔振翅飞过。

    最吸引眼球的是三丈处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黄沙人头。头像似是黄沙堆积黏合而成,但五官格外清晰,整张脸一半男人一半女人,半张着大嘴,眼下淌着两行血泪,面目十分凄厉狰狞。

    肥爷头顶着闹闹往黄沙人头那跑去,“第一次见到这么丑的人头,我要去看看到底是男是女……啊……”

    只听一声惊叫,脚下的沙子滚动起来,肥爷半个身子很快湮没到流动的黄沙里去。

    浮楼甩出一道雾绳将险些没顶的肥爷及闹闹拉了回来。

    “不可轻易向前一步,这里是八百里死亡沙海,踏进去会被黄沙湮没,绝无生还的可能。”

    方才有惊无险,肥爷刚松了一口气又被浮楼这句话吓住。它抱紧啾啾乱叫的闹闹望着很快又恢复平静的沙地,“不能向前,那我们怎么去蜃国啊。”

    闹闹跳到肥爷的头顶,望着仿似在沙地尽头的建筑群一阵乱叫。

    浮楼摸摸闹闹的头,“牙都没长全就别老叫唤了,漏风,难听。”又指着远处的白沙堡建筑群,颇为耐心哄宠物的语调道:“那里就是蜃国,我们要去的地方。”

    闹闹识相的缩回肥爷的怀抱。

    秋暮掸了掸肩头拂落的沙粒,这里的沙子好像比外面的颗粒要大,颜色要深很多,像是碾碎的金子一般,整片沙海时不时冒上一缕一缕的淡青色烟雾,怪异非常。

    “箫恨水就是跑到那个地方去了?转轮王也追到了那?”秋暮指着远处的白色沙堡问。

    浮楼妇唱夫随的也拍了拍肩头的一层薄沙,“没错,转轮王应先我们一步抵达蜃国,至于箫恨水么,那里本就是他的老家。”

    莫名刮来一阵风,秋暮被风沙呛住喉,咳嗽几声才道:“为了追个逃犯,转轮王竟亲自出马跑来这么热的地界吹沙子,真是尽职啊。”

    “那是当然,箫恨水逃走前顺走了他的般若铃。”浮楼笑眯眯道。

    “般若铃?”秋暮乍听耳熟,脑海里搜索一番,惊讶道:“你是说转轮王腰间挂的那串铃铛是上古神器—般若铃?”

    浮楼似乎也有些诧异,“瞳姬没有告诉过你?”

    秋暮摇摇头。

    “呵,也对,你们当铺并不看好箫恨水,转轮王那人也没什么欲望,不可能去你们当铺做交易,既然他们不会跟你们当铺产生交集,也就不用浪费感情去了解不相干的事,哦,不对,是我们当铺。”浮楼纠正道。

    一句我们当铺,听得秋暮伤感起来,死活摆脱不了这个魔头了。

    这时,沙地中央卷起一个漩涡,漩涡越发大了起来,引得四周的黄沙交错流动,须臾间漩涡中央升起一条小船,上头撑着破破烂烂的黄布船帆,船头上站着个身披黄麻布的人影,从头遮到脚。

    船只随着流沙游动过来,最终停在浮楼脚下,船家一身的黄麻披风破烂不堪,丝丝缕缕,活像祖宗三代便开始要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