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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双方,各执一词,可有其他人可为你二人证词佐证?”长生问道。 贺希立马说道:“大人容禀,当日我那长随王元宝,跟随在本公子身侧,也全程见证了此女行勾引之事。” 长生皱眉,道:“既是你的长随,身契在你手上,他说话恐有包庇之嫌,其证词不能用。” 贺希翻了个白眼,道:“大人既然这么说,本公子也无话可说,大人一心偏袒此女,却还要做这一副公正模样作甚。” 贺希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活似他才是被冤枉的那一个一般。 案件一时焦灼起来,双方各执一词,却都没有人证相佐。 “大人,若和jian定罪如何?”施芸娘问道。 长生道:“依照《大邺律》,和jian者各仗九十,jian者去衣受刑。” “芸娘愿认和jian之罪。”施芸娘高声说道。 长生温声道:“施芸娘,若以强jian定罪,你不必受刑,你可想好了?若以和jian定罪,不仅受刑,你名声也全都毁了。” “大人,知府衙门并非是我上告的第一个衙门,县衙、刑厅,一听状告巡抚大人次子,连案子都不敢接。”施芸娘顿了顿,接着道:“只有大人敢接此案,民女知道大人是个好官,也唯有大人愿意相信民女,只要能令恶人受到处罚,民女身背恶名,死而无憾。” 长生听了,心下不由戚戚,律法之所以为律法,便在于其尊严不可侵犯,长生对受害者满怀同情,但并没有进一步的证据证明这是和jian还是强jian,他必须保证客观公正的态度,不会因为自己的偏向性而强行给被告定罪。 长生朝着薛采问道:“写好了吗?” 薛采点点头,表情凝重,拿起口供放在两人面前,施芸娘第一个签字画押,一旁贺希的表情却像吃了屎一样。 “贺希,你先前自认和jian,此时难道又要反悔吗?”长生说道。 贺希被他这么一激,道:“签就签。” 长生见他签了字,心底松了一口气。 “啪!”长生再一拍惊堂木,朝着堂下二人说道:“堂下双方,全都对和jian之事供认不讳,依本朝律法,判男女双方仗九十,去衣受刑,即刻执行。” “大人,本公子愿以赎金冲抵仗责。”贺希高喊道。 施芸娘闻言,顿时面如死灰。 长生皱眉,直接道:“此案罪情严重,本官不允以罚金冲抵,即刻执行。” “且慢!” 长生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身着官服的贺勤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长生立马起身向他见礼,整个大堂的人也跟着呼啦啦的动了起来。 “罗大人,稍安勿躁,此事还有的推敲呢。”贺勤说道。 “大人,此案案情明了,下官只是秉公办事。”长生面无表情的说道。 贺希双眼希冀的看向贺勤。 “罗大人,借一步说话。”贺勤说道。 长生点头同意,倒没有再这点小事上跟贺勤抬杠。 入了县衙后厅,贺勤直接道:“贺希做错了事,愿以罚金抵罪,就连这个失了名节的施姓女子,贺家愿意对她负责,纳她为妾。” 长生却不为所动:“大人容禀,按《大邺律》,和jian之事,伤风败俗,因而处罚极重,无论是施芸娘还是贺公子,都已经对此事供认不讳,且已签字画押,按照律法,这两人都要受罚。” 贺勤皱眉,道:“我知道你是个怜贫惜弱之人,且这段时间,你我之间有不少误会。” 长生忙道:“大人严重了,你我之间何曾有过误会,令公子之事,下官完全是公事公办,没有存半分私心。” 贺勤笑了笑,眼底全是寒冰,道:“罗大人说的是,没有误会,贺希这小子确实做错了事,他也愿意提出补偿。” 长生刚想说话,贺勤又道:“罗大人也别急着拒绝,签字画押的口供还可以再翻供,不是吗?” 长生点点头,倒没有反驳。 贺勤又道:“此事无论是和jian也好,强jian也罢,施芸娘才是日子最难过的那一个,罗大人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也为施芸娘考虑一下,只要施芸娘能改口供,证明绝无此事,若是施芸娘愿意,贺家会纳她进门为妾,若是她不愿意,贺家愿意出白银千两,让他们一家三口远走他乡,到一个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长生看着他那副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奇怪,问道:“贺大人似乎轻车熟路,好像经常为人收拾这种烂摊子似的。” 贺勤脸色一僵,道:“罗大人说笑了,本官怎么会常做此事,罗大人不妨好好考虑一下本官的建议,到底是拼个玉石俱焚,还是让施芸娘开启一段新生活,九十仗贺希受不了,施芸娘怕是更受不了,若是一不小心小命呜呼了,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贺勤说的许多话,长生都不认同,但他也同样觉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是从末世过来的人,因而对于人命格外的看重。 贺勤见他满脸深思,问道:“罗大人,考虑得如何?” “大人稍候片刻。”长生又看向一旁的柳无益,道:“你将施家三人请到隔壁。” 片刻后,施家三口便走进隔壁屋里。 “三位请坐。”长生说道。 “大人,您要改了主意吗?”施芸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