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重生之驸马听令[GL]在线阅读 - 重生之驸马听令[GL]_分节阅读_42

重生之驸马听令[GL]_分节阅读_42

    女公子打量了宋致一眼, 对宋致的知书达礼和不同凡响的气质感到奇怪, 她本来想救下人就走, 但好奇心忽然上来, 忍不住问道:“女公子是哪里人士?听口音不像襄阳的人。”

    “我是洛阳人。哦,忘了自报家门, ”宋致为自己没有通报姓名的失礼而感到微微脸红。她话要出口,想到这个女子虽然是她救命恩人, 但女子身份不明, 若是她告诉女子她是反贼宋家之后, 那肯定是不行的,还是编一个安全的身份吧。

    “我叫宋致, 大父曾为宫中博士, 家父乃太学学子。我来江陵游玩,顺便考察南楚风土人情,增长见识。先前到襄阳寻亲, 只是亲人早已不在,便想说直接到江陵来, 不想遭遇贼人, 得蒙女公子出手相救, 实在不胜感激。”

    “原来是书香门第!”锦衣女子恍然大悟,喜笑颜开道,“宋小姐有大家闺秀气质,这也难怪,养在深闺之中, 自然少防备这等龌龊之人。好说,好说,我原来也不过是一时技痒,想逞英雄而已。”

    “女公子恩情,容我到了江陵再报。”宋致欠身,微微一笑。

    “宋小姐不必客气,我家在长沙,我是有名的古玩玉器沈氏从女,你可以叫我妱姬,那些都是我的婢女。既然你也要去江陵,不如你与我们同行,这样还会安全些,你意下如何?”

    宋致虽然不好意思麻烦妱姬,但她说得也对,一路上如果不是靠别人救,她可能真的活不到江陵。她不再犹豫,笑着拜谢道:“固所愿也,不敢从耳!妱姬肯让我跟随,这是我的荣幸。还有,请妱姬叫我阿致就好。”

    妱姬大方地让人空出一匹马来,自己抓着一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高头大马,踩着马蹬轻轻跃了上去,骑在马上对宋致笑道:“阿致,你会骑马吧?”

    宋致点了点头,走到那匹空着的马旁,摸了摸马脸,抓着马鞍踩着马蹬爬了上去。虽然不是很轻松,但好歹也不出丑。她坐在马上,拉着缰绳对妱姬笑了笑。

    妱姬等她坐稳,扬起皮鞭,娇声喝到:“我们走!”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往江陵的方向赶去,宛若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很远,娴熟的马术让她日子快活地飞奔出了林子。

    宋致跟在她身后,与那群婢女一起,簇拥着妱姬向南而去,另外两个婢女则驾着马车,紧紧跟随队伍。

    江陵,是荆州的治所,也是战国时期楚国的都城。江陵在很早的时候,经济文化就高度发达,伴随着政治中心的没落,很快被襄阳取而代之。不过依旧繁华昌盛,在荆州刺史的治理下,日渐成为与襄阳并列第一的城市,隐隐又有夺回地位的架势。

    江陵城带着江南文士温和的气息,不像洛阳城宽大雄伟威武雄壮,但士人之气比洛阳城更重,到处可见士子成群结队,峨冠博带地谈笑风生。门口的守卫cao着一口楚地音,对士人没有洛阳城那种蛮横高傲,反而谦卑有礼。

    门口的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有挑着担子的农夫,也有华服俊朗的士子,都排着长队,分成两行,车马一行,行人一行,井然有序。

    古城墙近在眼前,妱姬与宋致放慢了速度,轻声细语地聊着江陵城的事。

    “这里的士人脾性温和,很少仗剑行走,更多是随着携带羽扇或是书籍。阿致你看,‘江陵城’三个字,古朴浑厚,是以前荆王所赐。荆王重文轻武,比天子更甚,他国中文武百官,都是世家文人为主,所以江陵人哪怕连士卒,也会读一两句论语。江陵的酒香而淡雅,不似洛阳的浓烈如火,少食椒盐,多爱甜蜜食物。”

    宋致听得津津有味,一边点头附和:“是了。听闻江陵中有一道菜,叫‘饮冰含酒鱼’,香软可口,唇齿留香,我早仰慕垂涎不已。既然到了这里,不如请妱姬一起去尝尝?”

    “何止这道菜,还有梅花酒你也应该喝两杯!”妱姬哈哈一笑,“我来江陵多次,每回最想念城南的梅花酒,再点几道小吃,那真叫一个美味!”

    “听妱姬这么一说,把我馋虫都勾起来了!辛苦赶路了这么多天,天天吃一些烤rou,吃得我三个月不敢吃了。今日就同妱姬打打牙祭,带诸位去尝尝妱姬说的美食,快走快走!”宋致说笑着,轻轻踢着马腹,向前先行一步。

    妱姬对她直爽的性子感到欣喜,扬起皮鞭抽得马飞快地跑起来,跟上了宋致,两人并肩地跑到城门口,妱姬喊了一声闪开,行人忙不迭地避开她。

    宋致放慢马速,不敢惊扰百姓,慢悠悠地把入城税交给守城校尉,再策马进了城。

    妱姬不耐烦地等她上来,不屑道:“那些人都是粗人,你待他们有礼他们只会觉得你麻烦。”

    宋致笑了笑,不想跟妱姬争执,转移话题道:“妱姬,你对这里熟,我可不知道哪家梅花酒好喝,哪家的鱼好吃。”

    “那是当然。”妱姬抬起下巴得意道,“跟我走就是了。”

    等侍女与马车都进城之后,妱姬吩咐道:“你们二人先去县令府把事给我办好了再过来酒楼。”

    驾车的两名女子当即应喏,从人群中分开,奔着城西县令府去。剩下的人都跟着宋致与妱姬一起去城南。

    她们都是从北城门进来的,穿过江陵城,直奔着城南去。宋致走马观花地仔细观察了一番自己要流放的这座城市,摩肩接踵的百姓让宋致很确定咸宁公主对她特别好。这哪里算是流放,顶多就是出来新的地方定居而已,虽然没有洛阳贵气,但是江陵有江陵的婉约。

    矮小的楼房,石头筑造的门墙,四处可见的水井与河流,从城北到城门一路上,数不尽的小溪流围着房屋周围。还有拱桥底下清澈的河水,娇小的船只,热闹的叫卖声,儒雅的学子,热腾腾的包子,还有摊子guntang的汤圆。

    在洛阳几乎没有元宵卖,只有特定时节才会卖元宵,也就是江陵的汤圆。北方平常吃的是饺子馄饨,以咸辣为主,南方甜食随处可见,汤圆也受人喜欢。

    宋致骑着马稳稳当当地从桥头上过,底下的乌篷船桨橹划水声,伴随着船娘楚歌的清脆歌声,带着江南的韵味飘荡得很远,惹得人频频回头。

    其实此时的江陵所叫的江南,那是相对司州洛阳等地而言,并非后世的江南。江陵是一个县,县中有荆州刺史府、南郡太守府、江陵县令府,地位极其重要,于荆州的作用如同洛阳对整个陈国的重要。邻州的扬州才是后世称为江南之地。纵观大陈疆域地图,江陵位于国中正中心,南临长江,北依汉水,十分重要,过长江之后,有当阳长坂坡,再往南走,过公安,才能到长沙国郡国。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得得作响,孩童玩闹着,拨浪鼓与身上的金铃铛叮咚吵闹,欢快的笑声则引人心情大好。

    停在一家酒肆前,宋致抬头看着立在面前的酒招,淳郁的酒香从里面喷出,令人忍不住鼻子发痒,口中生津。妱姬下了马,得意地把马交给酒肆马佣,然后背着手横行霸道地走进酒肆,叫来酒保道:“我要一间清净的隔间!”

    酒保打量了她一眼,犹豫道:“今日实在客满,没有雅座。您看大堂讲究如何?”

    妱姬眉头一皱,怒斥道:“我等都为女子,如何能在大堂!不就是想多拿赏钱么?”她从侍女手中接过一袋钱,扔给酒保,“这些钱赏你,还不快去安排?”

    酒保弯了弯腰,捧着钱囊,咬了咬牙道:“女公子,实在没有地了,要不然你们出门再寻一家?”

    妱姬举起手就要往酒保身上抽鞭子,宋致看见了,出手拦住,轻笑道:“且慢。”她扭头对隐隐有些恐惧的酒保道,“你且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让出来,我等愿意为他们结账,并且送上一贯钱作为谢礼。”

    酒保听了,喜笑颜开道:“还是女公子讲理,我这就去问问。”拱了拱手,他转身往楼上去。

    妱姬愤愤地收起鞭子,对宋致道:“这种小人就该吓吓他,分明是轻视你我为女儿身。若在长沙国中,定要他这间酒肆归了沈家,让他与我为奴出气!”

    宋致分不清她是气话还是别的,好声好气地陪着笑:“妱姬在富贵之家常常有人谄媚殷勤,只是在外不比别的,妱姬息怒,不要与酒保一般见识。”

    “我哪里是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妱姬冷着脸道,“荆楚之地,除了长沙国要好一点,都极为重男轻女。长沙与扬州比邻,扬州吴县出过一个女才人,令男子自叹不如,追捧至极,女子的地位至少比荆楚高得不少。荆州自荆王治国后,文人虽捧女子,却不是平等相待。我长沙国女子可二嫁三嫁,荆州但凡二嫁的,都会被不耻,何况私奔者要处以死刑?”

    宋致大吃一惊,眼皮直跳。荆州除了长沙情况可能好一点,其他的地方都是男女不平等,甚至出现重男轻女的法律?她从重生到现在,第一次发现这种情况。以前她以为本朝的地位会很低,所以才说咸宁公主应该读《女戒》等事,后来了解此时民风开放,男女还算平等。不想荆州风气已经在向后世朝代靠近了。

    “这事多半上行下效。”宋致想了想道,“荆王可能喜欢女子百依百顺,要求忠贞不二,而底下的官员如同古代‘楚王好细腰’,也这般要求女子,再往下世家与士子,都要求女子,女子无权无势无法反抗,造成当今局面,人人轻视女子。”

    妱姬赞了一句道:“不错。你能想到这个,已经很聪明了。”她又转过话题,“荆王除国恢复荆州,荆州刺史对这种情况乐见其成,当然顺水推舟。”

    宋致叹了口气,对这种情况还真无能为力。

    第43章 拿下新野

    很快, 在妱姬与宋致软硬兼施之下, 酒保就清出了房间, 让妱姬与宋致等人上楼吃饭。妱姬先落了座, 宋致在她下首坐了,酒保端上酒食, 客客气气地解释道:“这是我们本地有名的梅花酒,正好时节, 送诸位女公子一盘青梅, 菜会马上上齐, 请女公子稍等。”

    妱姬哼了一声,酒保讪讪退下。宋致不以为意地夹了一颗腌制的青梅, 放入口中, 顿时酸味在口中炸裂,泡着的蜂蜜甜味包裹住了味蕾,酸甜交替, 冰冻的凉气酸软了牙齿。每一口咀嚼,酸甜梅汁渗入口腔四处, 快到来不及反应的舒爽让宋致惊喜地把核吐出来, 咽下了口中的梅rou。

    “这个, 真好吃!”宋致感慨道,“我很久没有吃过这东西了。”

    洛阳的青梅估计也是用盐腌制,要不然就是正常的什么都不加。还是南方的甜梅好吃,没重生之前,她对这种东西不屑一顾, 现在却分外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