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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说:“就晓得你最好了!这会是她学生时代最好的纪念。” 李琊摩挲着签名的字迹,翻开第一页。 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菩提佛祖观音娘娘,诸神啊,请庇佑他,我的星星,我爱的人,往后的人生,顺心如意。 * 五月中旬,歌手大赛圆满落幕,杜萱夺冠,领奖时季超不在其中。 李琊在图书馆见到他,隔着书架,悄声问:“吵架了?” 季超走到她面前,摇头说:“一言难尽。” “不是吧。” “宁思薇要走了你知道吧?” “是啊,她要去南京实习,情况好的话不会回来了。我今天就是来还她书的。” “那家机构也招西语老师,杜萱要去。” “你跟着去不就好了。” “我想回上海或者去北京,做音乐。她不同意。” “上海离南京那么近。” “她觉得是异地恋,看不到未来,还说组乐队就是玩玩而已。我们乐队昨天吃了散伙饭,我和她……分了。” 她惊讶得低骂一句,引得图书馆里的学生侧目。 他说:“毕业即分手,怎么也想不到会落到我头上。” “待会儿陪你喝一杯?” “去山哥那儿吧。” 宁思薇发来短信,“我到图书馆门口了。” 他们走出去,看见杜萱也在,地上放着几件行李。 场面很是尴尬,李琊率先说:“今天就走?” 宁思薇点头,“我们去武汉玩一趟,再去南京。” 李琊把包好的书递给她,“谢了,小说很好看,我一晚上就看完了。” “怎么包起来了?” “秘密,晚点儿再拆。放心,没有损坏一边一角。” 宁思薇笑着说“好”,讲了道别的话,同杜萱离开。 季超踌躇一秒,追了上去,“你就没有话要和我说?” 杜萱定定地看着他,“这几天说得很明白了。” “就这么算了?” “祝你幸福。” “册那!祝我幸福,居然祝我幸福,这是人说的话?!”季超捶了捶桌面,拿起酒瓶欲喝,发现空了,同吧台里头的人说,“再来一瓶。” 李琊晙了他一眼,拎了两瓶啤酒,开瓶后放到他面前,将旁边几个空瓶子收起来。 “她真的没有心,我对她不够好么?为什么这样对我。老是让我尊重她,我尊重她的选择,然后呢,她完全不考虑我们的未来。”他顿了顿,“你说句话啊,好歹安慰我一下!” 瓶颈碰撞发出轻响,她喝了一口酒,说:“我要是你,就追着她跑。” “这几年我追得还不够?像狗一样屁颠颠跟着她。我受够了。他不喜欢我的朋友,就你,还有我宿舍一哥们儿,我都不怎么见了。你们骂我见色忘义——” 她竖起手掌,“我没有。” “好,别人骂我,全都忍了。还要我怎样?我妈不准我找外地的,我好说歹说,说破嘴皮,终于求了同意可以带她回家。现在呢?我他妈港督!……”他讲起沪语。 她揉了揉耳朵,“哥,我听不懂上海话。” 临近果壳营业时间,秦山走来,诧异地朝她蹙眉,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她未答,季超闻声回头,抬手道:“山哥,我,失恋了!” 秦山噎了一下,揽上他肩头,“天涯何处无芳草。” 李琊无奈道:“行,情感顾问来了。” 门口的工作人员喊:“老秦,有人来找工作!” 那人忙说:“不是不是,找人的。” 秦山探头望去,“又是你,我们这儿没你说的人。” 庞景汶上前几步,看清里面的人,说:“我找她。” 李琊抬头,“诶?是你。” 秦山奇怪道:“你不是找什么大姐,她是你大姐?” 李琊笑笑,解释道:“我忘了留电话号码,好像也没说名字。” “看着还是学生仔,你也招惹。” “你想多了,他是叶钊外甥女的同学。” 庞景汶在吧台就坐,将琴盒靠在凳脚上。 季超暂时走出情绪,问:“贝斯?” “嗯。” 李琊说:“天天背着贝斯跑,你不上课?” 他腼腆地说:“我保送。” 季超说:“厉害啊,哪个学校?” “央美。” “还是学艺术的!” 秦山说:“有前途。” “还好吧。” “别谦虚,过度谦虚会挨打的。”李琊把酒水单推到他面前,“喝点儿什么?” 庞景汶不自在地说:“我可以喝酒吗……?” 季超胡乱拍了拍他的背,“有什么不可以,来,陪我喝。” 李琊说:“你小孩,干什么要喝酒,心情不好?” “别人想喝就喝。”秦山看了眼时间,“你们吃饭没?我去楼上喊几个菜。” 季超说:“我需要下酒菜。” 李琊调好一杯酒精含量和度数都很低的鸡尾酒,季超和庞景汶已从欣赏的乐队聊到钟意的人。 庞景汶抿了一口酒,忽然说:“我……也失恋了。” 她愣怔一瞬,说:“你们可以组个乐队了,‘失恋阵线联盟’。” 季超重重点头,“不错,你做主唱。”又说,“可以兼任键盘和吉他。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