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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映儿坐下,她才缓缓道:“今天出去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在营地里好好待着吧。” 映儿不知详情,以为她所说的危险是指山中动物,出言安慰道:“嗯?娘娘若是害怕,可以多带一些人,山中猛兽自是伤不了您的。” “不,是人。有人要行刺皇上。”舒锦芸解释道。 “啊?”映儿清秀的脸上浮起些许慌张,“通知御林军了吗?” 舒锦芸小口咀嚼,思索片刻后,歪着脑袋道:“没,但我看他们只是江湖上的混混,皇上又有所准备,应该不足为惧。我们出去只会给他们添麻烦。” “他们?” 她点头,“方御史好像也知道这件事了,早上他站在那应该是在等程奕信,他们一定都筹谋好了吧。”语气淡淡,竟有一丝丝的失落。 “哦。”映儿神思恍惚地应了一声,望着舒锦芸手中的碗出神。 忽然外面传来阵阵呼声,舒锦芸的神色一变,莫不是程奕信出事了?她立即放下手中的碗,冲出膳帐,一探究竟。 得知只是程奕信出猎,士兵在整队罢了,她悬着的心放下大半。她自嘲地笑笑,时间还早,程奕信哪会这么快碰到那些刺客? 她转头对同样有些惊慌的映儿说:“是我想多了,没事,我们回去吧。” “嗯。” 独自待在营帐内的舒锦芸有些无聊,便从程奕信那边顺了些纸笔,练会儿字,想着可以稳稳心神,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但成效甚微,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字迹愈发潦草,心也愈发烦躁,她有不好的预感。 既然有人费尽心思送了江湖刺客进来,应该不会将赌注全押在他们身上,肯定有后备方案,而这个方案现下还不得而知,怎能不让人担心? 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转着笔,想得出神,连狼毫上蕴藏的墨水溅到脸上都浑然不觉。 在一旁奉茶的映儿刚要提醒,帐外就传来阵阵脚步声,嘈杂中却又藏着秩序,起起落落,掷地有声。 舒锦芸猛地抬起头,扔掉手中的狼毫笔,箭步冲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映儿的听力不及舒锦芸,对她的异常举动甚是不解,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茶托,跟了上去。 只见舒锦芸站在涧边的一块高石上,极目远眺,面露忧色。 映儿站在石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是一无所获,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了远处人语嘈杂。 一位士兵喘着气说着:“方才皇上亲手抓住几个刺客!” “啊?皇上没受伤吧?” “皇上好像如有神助,那些刺客设的陷阱都被他一一避开,到最后还顺着小涧找到刺客的老巢,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正绑着押回来呢!” “皇上可真神!这些刺客真大胆,太岁头上动土!” “哎!守林的兄弟这下可惨喽!无端端地跑进刺客,责罚可小不了。” “……” 平安就好,舒锦芸从石上跳下来,才发觉映儿站在一旁发呆,她拍拍映儿的肩膀,“没事了,你不必担忧。” “嗯。”映儿面上忧愁不减,但仍是强打着精神说道:“娘娘的脸脏了,奴婢给您擦擦。” 舒锦芸将脸凑上去,“好。” 她看着映儿的脸,心生疑虑,映儿为合如此担心程奕信,按理来说,她和程奕信的交情没那么深啊?难不成是在等别人? 她们在石上等了一阵,终于在小路弯道处瞧见了人影。 为首的是荀况几个将军,骑着黑马,人高马大的,将身后的程奕信遮的严严实实。 但仅从细小缝隙中,舒锦芸还是瞧见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一声朱玄色骑服,将他精壮结实的身材勾勒的很好,偶然露出的双眼,如鹰一般锐利,死死盯着前方,薄唇紧抿,神色严肃。 舒锦芸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回来了,而且毫发无伤。 她暗暗舒了口气,转头却瞧见映儿仍紧紧望着远处的人群,淡眉微蹙,能让她如此在意的,究竟是谁? 倏忽,她的面容恢复了宁静,一副淡菊如烟的样子。 舒锦芸再次望向人群,赫然看见骑着马跟在人群后面的方政钰,他正拉着几个被捆住手脚的大汉。 让映儿如此担心的,难道是他?舒锦芸猜测,还没开口询问,却撞上的程奕信的眼。 那双锐利的眼瞬间变得柔和,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对她微微一笑。 舒锦芸没有闪躲,回以他同样灿烂的笑,如同春日下的花朵,明媚娇艳。 方政钰将几名大汉押到了祭台上面,说是祭台,不过是山中相对空旷的平地,拔了草木,放上一丈见方左右大小的神台,才没有那么荒凉。 程奕信站在神台之上,睥睨这下面几个亡命之徒他们耳背的囚徒刺字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冷声问:“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许久,未闻他们吭声,只是昂着头,一副誓死不屈的样子。 舒锦芸站在神台下,仰头看着在台上那个她陌生又熟悉的人,记忆中他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可是和她相处的那个人又有所不同,究竟哪个是他呢? 台上的审讯还在继续,见他们嘴硬,程奕信命人去取倒刺鞭,试图严刑逼供。 倒刺鞭,鞭身带倒刺,一鞭下去,皮开rou绽不说,还要被扯下不少rou块,疼痛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