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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翻到了一本插图甚多的话本,其中男女衣不蔽体,动作诡异,奈何画风太过抽象,她看了许久才发觉,娇秀的脸一下子通红。 她困惑地看了看古狄,只见他正笑望着自己,一副奴才什么都懂的神情。 舒锦芸慌乱地收回视线,将书塞进书堆里,又从书堆里胡乱地抽出一本,装模作样地看着,耳边传来古狄地轻笑声。 是夜,宫人们早早地退下了,只有几个守夜的宫女太监在打着盹,四周寂静无声,仿佛整个广安宫都睡下了。 透过层层罗帐,一粒暖黄的灯光偷偷露出,那是舒锦芸在挑灯夜读。 她披着一件外衫,靠在床头,烛光从床顶倾泻而下,懒懒地洒了她一身。 指尖摩挲着略微粗糙的纸张,她深陷书中感人肺腑的情情爱爱,像极了学生时代躲在被窝看书,只是少了那份怕被抓包的不安。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未等她惊呼出声,窗户就被打开了,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程奕信那张俊俏的脸映入她的眼。 第6章 受伤 惨白的月光从侧面打下来,高挺的鼻梁将他的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下,看不清神情,只是莫名地让人恐惧。 舒锦芸吓了一跳,慌乱地把手中的《霸道王爷追妻记》塞到枕头底下,“皇上?你……” 程奕信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轻声呵道:“别出声!过来!”若是细听,隐约可闻他话尾的颤音。 虽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舒锦芸还是听话地穿鞋下床,小声咕哝着:“怎么搞得和寝室阿姨查寝一样?别是让我侍寝吧?” “快点!”程奕信小声地催促了一下。 寒风中,他的身形轻晃,剑眉微蹙,薄唇紧抿,看上去状态有些不太好。 “来了!”舒锦芸匆匆穿上鞋,一路疾走,今晚的程奕信好像有点奇怪? 束发的白玉金冠换成了平常的皮质小冠,平日里高高束起的头发也只束起了一半,配上灰白色的长衫,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富家子弟。 待她走进,才发现对方的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而抓着窗框的手青筋暴起,指尖泛白,看得出是在苦苦支撑,而另一只手却是紧紧地按着窗框下腹部,难道是吃错东西了?啊!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想歪的她顿时放缓了脚步,狐疑地望着窗外的人,愈看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虽说大家都是夫妻,这种事是难免的,但她还没有一点点准备啊! 她试探性地开口提议道:“要不皇上去洗个冷水澡?” 她说得一脸真诚,程奕信却是听得一脸懵,萧瑟的西北风扬起了他的发丝,连带着,他也晃了晃,险些摔倒。 “你怎么了?”舒锦芸惊讶,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扶住了程奕信,风撩起了她身上的轻纱,刚才下床的急,忘了披件外衣,怪冷的。 阴沉的程奕信没有回答,只是撑着窗台,试图翻窗而进,可手脚有些无力,几次尝试都未成功。 舒锦芸暗笑,借了他点力,将他弄进了屋内,“您来就来呗!翻什么窗呀!您……啊!” 身前的人没有站稳,突然倒靠在她的身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后面的书桌上,叠至一尺高的书霎时倾倒,“哗啦啦”地撒了一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房间外头守夜的宫女被惊醒,大声朝里问道。 程奕信闻言连忙捂住身下人的嘴,一手揽上了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双眼凝视着她的眸子,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 “唔……嗯。”弱不可闻的应允声从他的指缝里漏出,他虚弱地垂下了手,将头靠在了对方的肩上。 “没事!”舒锦芸伸头朝外喊了一句,支开了正要进来的宫女。又竖着耳朵静静地听了一阵,确保没声音后,她抓着揽着腰的手,轻轻地推了推,手背却传来一阵温热,黏黏的。 她心生疑惑,又探了探,换来的却是耳边程奕信浓重的喘息声。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清了手上的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刺客? 舒锦芸抚上了他的肩膀,担心地问:“你没事吧?”在他灰白的衣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你可别把刺客带这来啊!舒锦芸拍了拍他的背,不见怀中人有反应,她加大了力道,“别睡啊!” “帮朕……止血。”程奕信从齿缝里艰难蹦出这几个字,掌心的冷汗透过舒锦芸轻薄的纱衣,传到她的腰间,引得她轻颤。 “哦哦。”舒锦芸不敢拖沓,连忙扶着他往床边缓缓地移着。 奈何她的力气实在是有点小,没走几步又撞倒了书桌上的灯架,“哐当”一声,将打盹地宫女再次吵醒。 “皇后娘娘?” 舒锦芸重新站稳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没事,你去把映儿唤来。” “是。” 程奕信早已没了开口的力气,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眼神之狠厉,像是要生生从舒锦芸身上剜块rou下来。 “呃……那叫绿浮进来?”舒锦芸悻悻地问,“绿浮应该是你的人吧?” 程奕信神色几经流转,最终停在了疑惑,薄唇轻掀,“不用了,就映儿吧。” 他转回了头,望着虚空,舔了舔干燥的双唇,沙哑着声问:“你是何时知晓的?”怎么忘了呢?她一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啊!那自己那么多年的隐瞒、利用、保护,她是不是一直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