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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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顿了一下,想起隐隐听过时宴和某不知名女演员的传闻,意有所指地问:“怎么最近没见到她了?” —— 夜里十点,郑书意被一道雷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窗外灯光透亮,风声静谧,偶尔有吹落树叶的声音。 现在是冬天,俗话说,冬天打雷雷打雪。 这说明,黎明到来时,婺城可能已经银装素裹,坠在柔软的雪里。 郑书意生长在海滨城市,后来到了江城,也是个常年不见雪的地方。 此刻想到毕若珊每年冬天发的婺城的皑皑白雪,郑书意有些心动。 反正是周末了,多逗留两天也不是不行。 真思忖着,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时宴:什么时候回江城。 郑书意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差一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很久之后,她才缓缓打了一个问号过去。 郑书意:? 时宴:关叔叔想见你了。 第二十章 关叔叔? 郑书意想了一会儿,大概是睡得有些迷糊,一时间没记起是哪一号人物,又缓缓打了几个问号过去。 发送的那一瞬间,脑子突然清醒。 关!向!成! 原本时宴主动给她发消息,郑书意还有些惊诧,有些意外,和一点窃喜。 可是一说到关向成想见她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重量级大佬。 郑书意:关向成关先生?? 郑书意:他想见我了?? 郑书意:他想见我干嘛??? 氤氲着奢靡的香烟与酒气的包厢里,众人推杯换盏之间,无外乎生意上的你来我往,言语里充斥着阿谀奉承,实则寸步不让,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时宴在这氛围里,落入眼里的,却是郑书意几乎快占了满屏的问号。 他取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听着周围人的唇枪舌战,时宴反而像个局外人,又点进郑书意的朋友圈,看了眼那张照片。 似乎千里之外的晚风吹了过来,带着江水的寒露,夹着山间的清香,在着封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再退出来时候,又有两条信息。 郑书意:你别吊我胃口,快说快说。 郑书意:瑟瑟发抖.gif 时宴:他愿意接受你的采访。 —— 郑书意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连发了五个“谢谢老板”的小人磕头表情包。 郑书意:好呀好呀! 郑书意:我立刻就回来! 她躺在床上,心砰砰跳。 这种出现在教科书里的人物,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在这个阶段就能和他有真正的工作交流。 像一块馅饼突然砸晕了自己,郑书意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好一会儿,思维从喜悦里跳脱出来,逐渐清醒。 她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甚至还有些迷惑。 打开手机,缓缓又给时宴发了个问号。 时宴:你怎么成天这么多问号? 郑书意打出一行“不是……我就是想问一下……”,犹豫了一下,又删掉。 她只是想问,她什么时候申请关向成的采访了? 可是时宴那句硬邦邦的话直接把郑书意的念头打消。 第二天早上,她果然接到了来自关向成工作人员的电话。 来意则是跟她敲定时间等细节,郑书意看了看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说道:“我这边应该都可以,时间比较灵活,可以随时调整。” 工作人员:“嗯,那我看看,下周可以吗?时间可能稍微有点紧,不过话题比较轻松。” “可以。”郑书意又说,“我今天就赶回来做做准备。” 工作人员:“您在国外还是?” 郑书意:“我在婺城出差。” 工作人员:“嗯,您稍等一下。” 对方放下电话,和身旁的关向成说了一下情况。 “婺城啊……”关向成出了会儿神,直接从秘书手里拿过电话,“没事没事,不着急。” 他顿了顿,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干,想起自己多年前曾被婺城的景色惊艳,便说道,“婺城的雪景很出名,你就在那里多玩几天也没关系的,我也要下周末才有时间。” “嗯,好的,谢谢!” 没想到关向成这么好说话,郑书意挂了电话,都还有些恍惚。 窗外早已天光大亮,她慢悠悠地起身,拉开窗帘,满目鹅毛大雪落入眼中。 整个城市雪白一片,连树叶都被软绵绵的雪包裹着。 郑书意神情微动,拿出手机,在改签与出发去机场之间犹豫。 可是不等她下定决心,航空公司倒是帮她做了决定。 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提醒道,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延误。 郑书意一提气,心安理得地改签。 随后,立刻给毕若珊打电话。 恰逢周末,毕若珊也闲着,本想着今天要送走郑书意了,突然得知她要多留几天,简直比她还兴奋,立刻开车来酒店接她。 婺城的雪景,闻名在于其婺山。 冰封世界里,湖边冻成玻璃,崎岖山路也化为冰雪的摇篮。 毕若珊在这里订了家位置绝佳的民宿,房间落地窗,一拉开窗帘,外面就是冰天雪地,像住在童话世界。 郑书意在这里玩了两天,拍了一百多张照片,几十条小视频。 第一天中午,九张雪景图在朋友圈横空出世。 同天下午,郑书意玩雪的照片拼了个九宫格都不够发。 这天晚上,酒店的篝火晚会在朋友圈进行了现场直播。 第二天亦是如此。 此时的郑书意,像极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南方人。 她沉迷于这里,不仅仅是因为很少看见雪,也是因为这段时间身体与精神压力都很大,难得有机会放松,还有老朋友陪着,像躲进了一个幻想世界。 这个世界里,没有工作,没有岳星洲,没有秦乐之,也没有难搞的时宴。 所以真到了临行前的时候,清晨七点,郑书意和毕若珊坐上下山的大巴车,看着窗前飞逝而过的雪景,呢喃道:“真不想走啊。” 毕若珊哼哼两声:“可以啊,你再请两天假呗,你领导好说话,肯定同意的。” 郑书意靠着车窗,不说话。 看样子,是真的心动了。 毕若珊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就这么舍不得啊?忘了江城还有一番大事业?” 郑书意转头,和她对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哦,你说时宴啊。” 郑书意又冷哼:“说的好像我立刻回去就能怎么着似的。” 话虽这么说,但因为毕若珊的提及,郑书意想到时宴,便有些心痒痒。 时不时sao扰他一下都快成了一种习惯,几天没动静,反而有些不自在。 反正人已经要回去了,大事业总还要干下去。 于是,郑书意拿出手机,斟酌了一会儿用词。 想来想去,只发了简单的四个字:我回来啦! 这还是加上微信之后,郑书意第一次给他发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会怎么回。 抑或是,根本就不回。 大巴车缓缓下山,轮子上捆着铁链,速度极慢,还起伏不平,让人难受。 郑书意靠着座椅,在浊闷的空气里昏昏欲睡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时宴:还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