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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休息,他的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纵身跃下树屋,果然在大树的根部捡到了淋成落汤狼的陆音。 那小狼崽见到他就像见到母狼一般,扎着往他的怀里钻,湿淋淋的雨水弄湿了他的衣衫,范冥不甚在意,把小狼崽抱到怀中,几步越上了树屋。 小狼崽的毛被他用内力烘干了,它鼻头动了动,一双绿眸水汪汪地瞅了瞅他,十分安心地打了一个喷嚏。 很快,它又朝他的怀里钻去,似乎那里最暖和。 这家伙,真是格外黏人。 没见过比它更黏人的野兽。 范冥几次想把它拎出去,但它刚到他的胸膛,就贴着他沉沉睡着了。 一点防备都没有。 范冥手指顿了顿,半晌落到了怀中毛茸茸的一团上,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希望,这次的音音能活久一点。 何年在范冥出树屋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他曾经以为范冥想背弃他们的盟约,但想过之后觉得没这个可能。 范冥现在一身的伤,内伤尤其重。离开了他的帮助,范冥可能抵挡不住这野外生存。 果然,没一会儿范冥又回来了。 他带回了那只狼崽子。 更让他惊奇的是这家伙居然怕一只小禽兽淋雨。 何年瞠目结舌,更让他咋舌的还在后面。 范冥的内息,明显是因为胡乱用功力才乱的。平日休息的时候最好不用内力。但这家伙居然为了这只小禽兽烘干毛,用了内力。 暴殄天物! 最后他还把小禽兽拎到怀里,一副无可奈何又万般宠溺的模样。 何年比范冥年长两岁,以前在何家的时候常混迹青楼酒坊,范冥这个样子对小狼,分明是对情人的姿态。 怎么—— 面前就是一只小禽兽呢。 外面雨声渐渐变小,何年也没有再装睡。他枕着手臂,口中咬着树枝,和这个新任的盟友闲聊。 “你今年多大了?” 范冥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感觉怀中的小狼崽动了动,他捏着它的耳朵,轻轻揉了揉,它满足咕噜了一声,又沉沉睡了过去。 没有听到范冥的回答,何年也不在意,继续絮絮叨叨。 他能说真话的人不多,他想范冥是一个。 “我看,没有我大。我十五岁了。” “不过你也挺厉害,明明比我小,但比我厉害多了。不过”何年的声音急转而下,声音中多了一丝笑意和暧昧,“我问你呀,你以前在白马楼那么厉害,去过美人香没有?听说那里面的女人漂亮得很,你模样这么好,应该很受欢迎吧!” 范冥当然知道美人香,寻欢作乐的地方。徐俊和白马楼的其他弟子是那里的常客。 不过他对此并无兴趣。 除了年纪小还没开窍,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曾经在美人香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那段时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敛下眸子,范冥口气冷淡,“我十三。” 何年从草堆中弹了起来,半晌才反应过来,范冥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他心中大喜,恨不得过去捉住少年促膝长谈,扭头一看,见少年手中握着的匕首寒光闪闪,他立刻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十三呀,比我小两岁。不过十三岁也该晓事了,你真的没去过美人香吗?还有你真的没有碰过女人吗?太可惜了,我以前去过一次美人香,那滋味啧啧啧别提了我要是你呀,肯定会遗憾的,如果这辈子没抱到一个软软香香的女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在试炼岛上的日子,每天都是仇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也只有这个雨夜,他才有片刻放松的时刻。 想着以前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想着那些恣意妄为的岁月,想着那些白嫩的胴体,想着那些温柔的笑脸。 何年笑了笑。 “你为什么想当堂主?听说你在白马楼价钱很高,就算不当堂主,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何必来试炼岛这个送命的地方” 范冥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他,“那你呢?” “我嘛”何年继续咬树枝,贱兮兮地说道:“当然是有人想让我死呀。最好是死得无声无息的。不过我偏不,我还要活着,活着站在他面前然后杀光他们!” 尽管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少年的口气,阴寒而冰冷。 不像是玩笑。 不知道是不是何年说起了美人香,说起了那些身子妖娆的美人,后半夜,范冥恍恍惚惚之间,居然看到怀中的小狼崽变成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年纪比他们要大点,眉眼清秀,不能算是绝色佳人,但也能算上娇憨可爱。此时,她正赤/身/裸/体趴在他的怀中,嘴里嘟囔嘟囔着什么,睡得更香。 范冥被吓醒,下意识去拿手边的剑,却发现幻境褪去,怀中哪里有个温香软玉的娇憨姑娘,只有那只睡得肚皮朝天的小狼崽。 范冥了无睡意,跳下树屋,在周边巡视了几圈,没有发现任何白马楼的其他弟子后才重新回到了树屋。 此时,一轮朝阳从山间慢慢升起,给整个天地带来光明。树叶层层掩盖,他从叶缝中接受到一丝光亮,问道:“多少天了?” 何年揉着眼睛,“算下来,野外生存还有一天。明天就是第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