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三千绝色不如你在线阅读 - 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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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无比安静。

    阮斐把遮住视线的乱发撩开,睁大眼睛往电梯口张望。

    人呢?也不知她有没有听到最后这句话。

    “你别动,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裴渡之动作极轻,他生怕弄痛阮斐,只是半晌都找不出伤口与血迹,正准备抱起怀中女孩赶去医院,裴渡之还未动作,耳畔忽地传来一声娇笑,含着小小的得意与狡黠。

    “……”

    裴渡之终于回过味来。

    他低眉望着怀里女孩轻快的笑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阮斐一双明眸灿若星辰,她望着他说:“你相信啦?我只是头发撞到墙壁而已,脑袋好好的呢。”

    裴渡之薄唇抿成直线,眸中骇浪逐渐恢复平静。

    阮斐莫名有些小小心虚。

    裴渡之凝视她眼睛:“那盆兰花,你也是在骗人?”

    阮斐细声细气嗯了声。

    裴渡之:……

    许多复杂情绪如鲠咽喉,裴渡之望着那双躲开他注视的美眸,忽然不知所措。

    他早知事情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裴渡之闭了闭眼,他扶起阮斐,却察觉她雪白手背多了道红痕,伤口处沁出豆大血珠。

    想来是满地花盆碎裂,摔倒时被瓷片割伤的。

    “家里有没有人?”

    “覃叔上班,我mama带元宝出门了。”

    “嗯。”裴渡之看了眼阮斐,既然要筹谋这出戏,支开家人很正常。他却不知道,看起来乖巧正直的她,原来也有胆量做出这种诓骗人的事。可她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或者她出事了该怎么收场?

    “除了手上伤口,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啊?”阮斐才发现手背被割伤,她摇摇头说,“没有了。”

    “来我家一趟。”裴渡之语气不复往常那般礼貌客套,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将人安置在客厅,裴渡之去找医药箱。

    用棉签按住伤口,阮斐好奇地打量四周。

    裴渡之这处的家与冀星山别墅风格明显不同,显得更时尚都市化一些。

    落地窗墙角的确立着几个雪白建筑模型。

    元宝果然说得没错。

    正看着,脚步声忽地响起,阮斐立即收回张望的视线。

    她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一双眼睛却忽闪忽闪。

    裴渡之在阮斐身边坐下,他拿起她软嫩的手,低眉为她伤口消毒。

    阮斐一会儿看看裴渡之,一会儿又假装望向别处。显得局促不已。

    午间灿烂阳光穿透玻璃窗,很温柔地落在他眉眼,他的一切微小动作,在这瞬间都变得无比的赏心悦目……

    “没有什么想说的?”裴渡之忽然开口。

    他嗓音说不上严厉,阮斐却嗅出危险的意味,干脆保持沉默。

    裴渡之动作顿了半拍:“你伎俩并不高明。”

    阮斐点点头。

    裴渡之继续为她上药。

    阮斐只好说:“你不知道,有些爱花的人比较盲目,高价求花的事屡见不鲜,或许花本身并没有这个价值,但只要有人愿意珍藏,说它是无价之宝也不稀奇呀。”

    裴渡之依旧不语。

    阮斐忐忑不安地看他:“如果你想坐实这件事,不难的。”

    气氛恍如被冰封。

    裴渡之按捺着怒火替阮斐贴上创可贴。

    处理好伤口,裴渡之倏地松开她手,冷冷抬眸道:“你还想伪造证据?”

    阮斐愣住,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两人距离虽近,却突然显得那么的遥远。

    裴渡之面无表情。

    半晌,他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斐低垂着头,语气蔫蔫的:“我听裴家封提过你们过去的家事。”

    “同情我?”裴渡之轻笑,“世上有很多可怜人,你应该同情不过来。”

    “你别这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我优柔寡断,你不用替我叫屈。”

    “你才不是。”阮斐抬起视线,“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认为没有他们,你走不到今天对不对?所以你总是心软。可我觉得就算没有他们,你也不会走到绝路,你同样可以拥有现在这一切。你是君子,你不屑用卑鄙手段对付他们,但一再避让妥协没有用的。”

    她嗓音掷地有声,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裴渡之深深看她片刻,移开目光,低眉整理药箱。

    阳光融化不去空气里的寒意,阮斐懊恼咬住唇,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趁他赶人之前主动告辞吗?

    有条不紊地阖上医药箱,裴渡之怔怔望着地板,眸色迷离。

    他本不该冲阮斐发脾气。

    他方才每个字都带着怒意与责备,这不是他风格。

    往常裴家封犯错,他尚且能与他沟通交流,平和地去解决一切问题。可刚刚呢?为什么他一开口,言语里全都是刺?

    第16章

    十六章

    裴渡之想,他应该是在恐惧。

    他害怕阮斐为他受伤。

    也忌惮他们因此生出更多牵连纠缠。

    抚平紊乱心绪,裴渡之望向阮斐,语气尽量平和:“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我比你年长,为人处世更有经验,不至于被欺负。你却不一样,你涉世未深,思想自然单纯些。就比如方才,如果她有意伤你,你恐怕不能安然坐在这里。我常对家封说,有些事不必深究强求,你们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别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