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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一种乐器,和琴啊筝啊什么的一样。一开始是由一个美国人发明的。网上有很多分析恐怖片声音的视频都提到了这个。” “相公为何会做这种恐怖的东西啊!” “这是幼儿园的锅!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我家楼下有个读幼儿园的小朋友,单亲,爸爸和有钱女人跑了。他mama工作很忙很忙,我那个年代的幼儿园又总喜欢搞一些古怪的亲子活动。他妈花钱雇我帮他儿子做作业。但做过板报、捡过树叶、抓过蝌蚪、数过大米、看过月亮、参加过亲子运动会后我也很烦啊。 “有一次学校的亲子小制作比赛的时候要求做乐器,我专门做了个水琴。乐得一屋子小孩嗷嗷叫,吓得幼儿园园长面如土色,其他教长悄悄给我鼓掌。” 春和听过后,却是不相信,瑟缩在纪初霖怀中一脸仓皇地四顾,说是近日这般不敬鬼神,定会遭遇报应。不然夏洁怎么会一身是血?还有琴声,明明只有冬儿一个人弹琴,为何她总觉得四处都是琴声? “琴声很简单。你的为夫我找李珏看过那一带的大致房屋修建方位,计算了一下,选了个最容易发出回声的位置。声音不断撞击在墙面上形成回声。所以你才觉得到处都有人在弹琴。” “可夏洁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咬破舌头也没有那么多血啊!” “血包呗。我们那个年代拍电视剧很常用的,你的为夫我弄出人工血浆后用油纸裹着。血包用的又是油纸和浆糊。只要塞进口中一咬——太刺激了。夏洁身上至少挂了二十几个血包,用的又是油纸和浆糊,很容易破掉,我都是到了地方才敢挂在夏洁身上。” 见春和不信,纪初霖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水倒在一张雪白的手绢上,很快染出一片嫣红。 春和渐渐冷静,却是不解:“相公为何不用动物的血?” “这个年代没有大型屠宰场,就算有屠宰牲口的也会选在清晨。血会凝固。做不出抗凝剂就只有做人工血。” “这个又是如何做出的?” “很麻烦,毕竟这个年代没有番茄,不然弄点番茄酱就混过去了。 “为了一点红色素——我那个年代,一包食用色素也就一两块钱。但在这个时代,你的为夫我就只能扯光纪霆雷家里所有的红色的花!不够,我就白天踩点,晚上跑去大街小巷偷能到手的所有红色花!” 春和一时愣住了。 白日说话时,那个被几个妇人骂的偷花贼原来是纪初霖?! 一脸凝重点头,纪初霖一摊手。“我不是故意的。这是为了解救那群孩子。反正,你的为夫我用红色的花、还有水弄了一大推‘血’出来。” 春和本以为纪初霖会用之前说的“磷”。 “小春和,那玩意儿很不好找的!比起盗墓贼——我还是当偷花贼吧。” 至于那个逃走的背影。 自然是纪霆雷。 夏洁将纪霆雷约到钱姓人家住处外的墙角下。纪初霖才说完那些情真意切的暖心话,夏洁听见纪初霖发出的猫叫声,就撩起了裙子。 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 纪初霖太了解纪霆雷。知道他一定会连声痛骂夏洁,那声音一定会将钱老爷吸引过去。 因为那声音更有“人间”的味道。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想念“人间”。只要钱老爷探头看——就会看见最可怕的梦魇。 而依照纪霆雷的性格,他才不会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但纪初霖也没想到他给自己弄了个“县官”的名号来。 春和好奇为何一定要将纪霆雷拖入此事。 纪初霖说这样更真实。 “真的?” “我就是想给他点儿教训——路边的野花不要乱采。” 事情春和大致懂了。 却还是粘在纪初霖怀中,舍不得挪动分毫。 “小春和,不害怕了吧?” 春和摇摇头,却还是粘着他不肯松手。 纪初霖见她这般,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抱得更加紧了几分。只是,听着窗外的蛙叫蝉鸣,忍不住问道:“这么热的天,小春和你抱这么紧,不嫌汗涔涔的?” 春和只是朝他怀中挤了挤。“我才听了鬼故事,害怕,冷。” “……热就热吧。” “相公懂好多。” “感谢素质教育。” 纪初霖摸摸她的头,他语调低沉下来。“我真想让你看看我生活的那个时代。但是,做不到,一千年啊。” 春和的小脸紧紧贴着纪初霖的手。“没关系。我可以听。” 他什么都会讲给她听。 “小春和,你很害怕吗?在钱家院外的大树上的时候?”纪初霖忽然问。 春和轻轻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当时你不发出声音?” 春和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睛还红肿着,眼角的泪也未干,面上还残留着泪痕。“若是出声,相公的事就做不成了。” 她直直地看着纪初霖。 纪初霖在发呆。许久,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以后若是害怕,让我知道。可能有些时候,我忙着做事,会顾不得你。” “本也该如此。” “因为做人娘子的要听相公的话?”纪初霖笑问。 春和想想。摇头。“因为我平日看话本的时候相公也不会来打搅我啊。相公不是总说在他人专心做事的关头打搅他人是分外不礼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