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结果谁知道竟出了这种事。 酒吧就在北安城的闹市区。 张宋将车子停在酒吧外,还没来得及熄火,傅远征就已经打开车门出去了。 “总裁,等等我。” 关了车门,他连忙追上去,也没注意到旁边有一辆刚刚开走的幻影。 张宋跟在傅远征身后走进酒吧,原本应该闹哄哄的酒吧此刻却显得很安静,有几个人坐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什么,其他的人就都围在一个卡座边上。 参与打架的几个人都被保安押着,等着警方过来处理。 傅远征眼眸一眯,就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陆唯,她的小臂上被酒瓶划了一小口,伤口不大,血已经自行止住了,暗红色的血痂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实在过于显眼。 他迈开长腿过去,抓过她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其他的伤口,冷声问:“谁动的手?” 陆唯也没想到惊动傅远征,突然被他扼住手腕,又被他言语间的冷戾震了一下,一句话堵在喉咙发不出来。 酒吧老板连忙出来,恭恭敬敬道:“傅总,打架的人都在这了,傅先生刚走,他吩咐,这些人都送去警察局。” 大哥刚走? 傅远征的眉头皱了起来。 下楼绕过庭院的时候,是没看见廊下有人,当时没想太多,只想着大哥应该是回房间休息了,看来他的消息更早。 傅远征面无表情的将人带出去,带上车,关上车门。 “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陆唯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就一个去卫生间的时间,回来就看见白苏跟人打起来了。 她哪里还有空问出了什么事,白苏跟人打架,她脑门一热立马就冲过去。 但白苏没她那样的身手,吃了不少亏,而且陆唯小臂上的划伤,还是因为她背靠着白苏,白苏拿着撬开的酒瓶在混乱时不小心划了她一道。 那时候场面还是混乱的,酒吧的保安来来回回拉了几次,白苏就是不肯松手,直到人群里出现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将一个正要踹向白苏的男人给拽开。 陆唯没看见那个人出手的动作,只是眼前一晃,他动作快准狠,明显是个练家子。 其余的几个人也都被撂倒了。 “你松手——” 被保安拉开,白苏都不肯停收,拉扯间,白苏看见那个强壮的男人,忽然松了手,陷在卡座里。 她波浪卷的长发有点凌乱,小臂,手背也有好几道划伤,连她精致漂亮的脸上都有一道血口子,她肌肤白皙细嫩,伤口显得很惊人。 人群不知什么时候散开,陆唯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说什么傅先生来了。 那是陆唯第一次见到傅沥行。 她循着人群那边的动静看过去,两边的人迅速撤退,中间那人穿着月白色的衣服,在酒吧摇曳的灯光下神色不明,他握着拳低低咳了两声,撩起眼皮,眼神近乎漠然。 她听白苏讲傅沥行过不了几年就四十了,却不想他这样年轻,这样…好看。 也是了,傅远征都生了那样的皮囊,他的大哥又能差到哪里去。 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傅沥行的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陆唯的心跳却咯噔一下,觉得有几分迫人的压力,她深感怪异,总觉得,傅沥行看她的眼神是同别人不一样的。 白苏在认出傅沥行身边的人的时候,就无措了,这会儿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人群之外走进来。 这里是乌烟瘴气的酒吧,傅沥行怎么可以来这里? 她一动,不知道是准备逃走还是什么,可是傅沥行走了一步,已经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俯身,明明是体弱的人,手指却是温暖的,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她看见男人的眼底有惊人的暗色。 “挨打了?” 仅仅只是三个字,白苏的身子就抖个不停,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她看着男人,说不出话。 后来白苏就被带走了,陆唯当然没有选择跟上去。白苏好不容易见到他一面,不管是好是坏,陆唯知道,白苏一定想和傅沥行独处。 这会儿被傅远征带上车,车厢里的空气被压缩,前面开车的张宋也尽量减少存在感。 事情的大概经过,陆唯说了,说完后,好一会儿车厢里都是沉默的。 就在陆唯觉得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的时候,傅远征捻了捻手指,淡淡的开口道:“我以为你因为离婚,心情不好。” 陆唯的心麻了一下,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她咬了咬下唇,转头看着车窗外,说:“我…‘忽然傅远征捏着她下颌,将她的脸转了过去,在陆唯还没作出反应之前他就已经倾身而来,目光凝着她,“头痛,别说什么我不想听的话。” 他低头,含住她的下唇。 第131章 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一辆幻影停在私人医院的大门外。 车门打开,傅沥行下车,他站在门边,好一会儿里面的人都没有动静。 傅沥行也不急着催,低醇的嗓音不紧不慢,又仿佛说了一句很随意的话:“脸不要了?” 果然,白苏一听,脸色变了变,还是下车了。 给白苏上药的是个女医生,她一看到白苏精致的小脸上一道鲜红的血口子,惊呼道:“怎么伤成这样的啊?” 白苏背对着门,一边忍着疼痛,一边说:“没看清,应该是玻璃吧。” 医生啧啧两声,“这么漂亮的脸蛋,毁容了可怎么办?” 白苏一抖,正在边缘清理血迹的棉签一下就戳到了伤口的中心,白苏疼得眼眶都红了。 “很疼吗?”医生问。 白苏摇头,“不怎么疼。” 她只是心有点疼。 想到在车上听见他压抑的咳嗽声,想到许久不见,以为都不会再见的人,刚刚就坐在她身边,白苏想哭,眼圈就更红了。 医生连忙哄着她:“很快就好了,不会毁容的,放心吧。” “是吧?毁容我找你算账!”白苏故意凶道。 可是她长得那么好看,就算凶人,医生觉得可以接受。 上完药后,医生就离开了。 白苏坐在椅子上,余光能瞥见男人月白色的衣角。 她的心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到现在就一直抖个不停。 她下意识的伸手将背包的磁扣拉开,从里面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搭着腿,将烟盒凑近嘴边,用嘴唇含了一支出来,正当她按下打火机,火苗窜起的一瞬间,脑海忽然闪过什么。 还不等她将打火机收起,就听见傅沥行身边那个强壮的男人制止道:“白小姐,傅先生最近在咳嗽。” 白苏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将打火机收了起来。 咬着的那支烟被她一折两半,凑近鼻尖闻了闻,算是过了瘾,才抛进垃圾桶里。 全程都被傅沥行看在眼里。 傅沥行就这样,他不动声色,坐在那老僧入定一般,旁人都没他这么能沉得住气。 白苏这会儿是顶心顶肺的疼,咬着牙:“你不是不见我吗?” “所以你就去喝酒了。”傅沥行是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逼得白苏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他就是这样,从来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就算,她的确因为他闭门不见而心情不好。 可真的好久不见了。 白苏抬着赤红的眼,仔仔细细的打量起面前的这个男人。 真的,距离上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已经有五年多了吧。 那时候白家还没家道中落,白苏还是白家大小姐,而傅沥行远赴重洋,离开国土。 她的签证被傅沥行没收,没有他的点头,不会有人给她办理,任何出口的人脸识别都会识别出她的身份。 但是那时候的白苏一腔孤勇全都压在傅沥行身上,为了得到那个男人,别说上刀山下火海了,就算要了她的命都行。 她没办法,所有光明正大的路都被傅沥行切断了,只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偷渡。 她知道偷渡会遭遇什么,也有可能遇到人贩,被带去印尼或是其他的东南亚国家,白苏脑补了很多,以她的姿色一定会被抓去当性。奴。 一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在海上飘荡的那些天,她晕船,呕吐,偷渡的人不止她一个,一舱挤了好几个。有乡下的妇人,有年轻的小伙子,半老的男人,连十几岁的青少年都有。 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呕吐物来不及清理,一舱的恶心气味。 白苏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样污秽的一面,更不用提她置身其中的感受,她咬着牙,拿着手帕捂住口鼻,迷迷糊糊就睡过去。 海水摇晃,她又晕又困,梦里见到傅沥行,他抱她,在月光下亲吻她的脸颊,嘴唇,耳垂,脖子,然后… 又有人呕吐,她被臭气熏醒,昏暗的船舱,乱七八糟的人,原来是做了一场春。梦。 后来还真的见到了傅沥行,当时傅沥行看见她的时候的表情,白苏还记得。 那一次,傅沥行差点就掐死她了。 他多狠心,只留了她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刚亮就将她遣送回国,临走之前,他警告她:“如果你再给我乱来,你和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其实那时候白苏想,如果能醉生梦死一回,再也不见面就再也不见面吧。 可是傅沥行不是一般人,他不会给白苏这个机会的。 那个强壮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白苏回过神来,傅沥行依旧是淡淡的看着她。 白苏直直的盯着他,恨不能就上去咬下他这张皮,看看他的内里到底是怎样的,是不是也和他正人君子的皮囊一样。 “为什么打架?”终于,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