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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燕灰小说的标题真是令人难过。 又那样轻柔。 拂面清风,春意盎然,孟淮明靠在驾驶座上,舒服的好像经历了一场梦。 梦中的青年不再是一些积极词汇的堆砌,模糊的朝光的剪影。 而是在烂漫春意的逆光坡面上,说了一句长情的告白。 他听了感到欣喜满足,松开所有的控制与执念,投向这片注定车毁人亡的温柔。 * “先生,1712房,向前走,不要拐弯。” 酒店工作人员比了个引导的手势,孟淮明朝她点头,轻声致谢。 对方愣了一下,困惑的转身离开。 孟淮明走过酒店充满异域风情的地毯,那质感过于踏实,如踩破了时间的骸骨。 他站在1712门前,敲了三下。 来开门的依然是赵豪。 他神色古怪的看着孟淮明,好似他是什么濒危物种,而屋内弥散出的血腥味,将气氛压至冰点。 孟淮明推开他,这一次赵豪没有用门或者拳头招呼他。 他下巴上冒了胡茬,总体起色不怎么好,却莫名有一种放松。 不像是可能面对一场殊死搏斗的样子,倒是打完麻将后,稀里哗啦洗牌时的惬意。 以及一局结束没有赢钱的怅然。 到底不是亏,赵豪穿着酒店的拖鞋出了酒店,没多久救护车赶来。 他其实没拿他怎么样,就是和他打了一架,或者说,单方面的揍了燕灰一顿。 暴|力是蕴藏在他骨血里的因子,他并不否认。 不过燕灰最后把自己撞晕了过去也是个本事人。 赵豪眼见着该拉走的拉走,该跟上的跟上,也琢磨不出什么滋味。 蹲楼下抽了根烟,闻见一股腻歪的甜香,是街边卖烤红薯的流动摊。 他向来挺喜欢吃这种摊车上卖的小食,便宜还当饱,只是后来吃的少了,城市也整顿一遍,渐也忘掉了它的存在。 赵豪买了三个红薯在路边啃。 离鼎云大酒店不远,来来往往的都向他投以异样的目光。 他蹲了片刻,觉得还没吃饱,想再回头买时,那摊子早就跑没了影儿。 赵豪用塑料袋兜了皮,想怎么还没有人来逮他。 他觉得自己不怎么喜欢燕灰。 到这种年纪还谈喜欢不喜欢,用小年轻的话,那就是傻得冒泡。 他喜欢漂亮的脸,也见过不少漂亮的脸,性子里不说百来种,温顺的乖巧的,娇俏的小脾气的,都赏玩过一遭。 燕灰他并没有什么特殊,不论是脸蛋还是性格,或者说只有注入感情时,那个人才会变成特殊。 而旁的不过芸芸的脸谱,大千世界,找不出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却可以凑出相似的脸。 也就没有非谁不可的道理。 赵豪忽而想起他十八岁追的那名校花。 这一段燕灰知道,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燕灰听了,还憋了老半天才没有笑出来。 那时燕灰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高兴了就满屋子撒泼——当然赵豪开始认为他是在撒泼,后来姓徐的说那是什么什么毛病,赵豪才惊奇的知晓原来还有这种疯病,疯也有那么多种类。 赵豪的老娘就有点这个问题,他寻思着要给姓徐的看看,不过再一想姓徐的为非作歹的样儿,又怕再看出成更严重的情况,也就作罢了。 他老娘那样迷迷瞪瞪就这样过了十几年,想来再怎么治,也不能好到哪里去。 况且赵豪觉得那样也挺好,他老母总是惦念着他走失的小弟,穷极半生的念想,死人也能给惦记活过来。 可即便赵豪日后财大气粗,也终究找不见那被拐卖的男孩儿。 他从老家沙发底下摸出他老母的结婚照,十几岁的小丫头脸上一点笑也没有,就是强压着给嫁的人。 他姥姥还蛮骄傲地说,当年他们如何积极促成这桩婚事。 赵豪那时什么都不懂,还傻愣愣相信。 后来才知晓,从始至终他老母都不是自愿,从穿上红袄子,到生下几个孩子,皆是压着搡着的磋磨结果。 村里的乡村教师是在赵豪长起来的时候才变多了,早几辈里念完初中的都是少数,他母亲算是一个。 见识了县城的风光,却还是困顿于一方村落,原因大约是稀里糊涂的婚姻,突如其来的丈夫,风雨如晦的新婚第一夜。 风雨如晦,这是燕灰的词。 赵豪咬在唇齿间,觉得味道很涩。 气息成片成片往外落,他问燕灰如果是现在陈述她母亲的故事,会怎么样? 燕灰就好像很低落的样子,这时赵豪就觉得他的病迷人且真实。 他问:“你要听实话吗?” 赵豪就笑的停不住,我怎么会和小疯子计较那么多? 有人会劝他母亲赶紧远走高飞,有人会鼓励她报警,会说她困于婚姻自作自受,还有人会骂她半推半就,是一种不自爱的贱。 赵豪就咬燕灰的手腕咬出血,燕灰感觉不出痛似得,摸动物一样摸他扎手脑袋。 他们之间维持着一种诡异的相处方式,赵豪就再问:“那你怎么看?” 燕灰就颠来倒去才把逻辑说明白,他说木已成舟,这和残忍,但已然发生,这时任何的辱骂的诋毁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