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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终于到来,恪非曾以为自己会有大仇得报的欣喜。

    没有,心里空荡的厉害,还有一点说不上来的烦躁。

    他在无人的角落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一个鬼祟的身影凑过来,刚好隔着一面墙,和他背对背。

    铲土的声音传来,还有张大帅压低的嗓音,“胡老哥,这场狗艹的战争总算要结束了,你放心好了,等我服完兵役,立刻回到p市帮你照顾二老…每个月我都有寄生活费给二老,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你的事……”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点燃了三根烟插在土里,全当祭拜。

    今天是胡军逝世两年的忌日。

    张大帅摸向怀里,拿出一个纸团,摊平以后放在石头上,露出里面一截皱巴巴的烟,和几块飞机残骸。

    胡军尸骨无存,唯有几块铁片爆炸时卡在了张大帅的09号机上,被他从后勤那里讨了过来,和这根陪了他两年的烟放在一起小心保管,只当是胡军的骨灰。

    正当他说得情动,一个指节修长的大掌拍在他肩头,轻巧递来一截纸巾,把张大帅吓的差点坐在地上。

    “张大帅,看见恪少将没?”

    逆着光,阮墨略略勾头,唇角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时光在他俊秀的眉目间并未留下痕迹,依旧是高中时那副软萌学霸的样子。

    张大帅连忙把那个提不动情书的废柴少年形象从脑子里x掉,立刻立正敬礼,绷着脸大声回答道:“报告长官,没有看到!”

    “没人的时候不用这么严肃,都是老同学。”阮墨有些无奈,把纸巾塞进他口袋里道:“擦擦泪吧。”

    “报告长官,礼不可废!”张大帅梗着脖子,军姿站的无比标准。

    “哦?”阮墨道好笑道:“不知是哪个混蛋,当着我的面脱了裤衩裸奔跑障碍,一点规矩都没有。”

    “……”

    阮墨:“似乎恪少将也有幸目睹,着实精彩。”

    “……”

    阮墨又补刀:“d区医花韩甜甜那里还留了备份,要是被她对象知道了,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很惨。”

    张大帅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捏着纸巾抹了把脸,感觉自己好像个傻x。

    “阮墨,你变了。”张大帅苦着脸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快把那个清纯可爱腼腆不做作的学霸阮墨还给大家啊喂!

    。

    阮墨轻笑,拍了拍张大帅的头,临走之前叮嘱他:“明天北岛的最后一战,你不要上,腿伤没好就在军营好好呆着。”

    张大帅一下瞪圆了眼,连忙道:“阮墨,我腿伤三天前就好了,绝对不耽误上战场!”

    只要击溃了h国最后这点兵力,h国就会立刻投降,如此重要的最终决战,他怎么可以缺席!

    谁知,刚刚还面带笑容的阮墨立刻沉了脸,冷笑一声呵斥道:“张中校,目无长官顶撞上司,自己去领一天禁闭。”

    他拂袖离去,留下膛目结舌的张大帅,大脑一片混沌,完全没明白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你让我随便点的么?

    …

    恪非隔着一道墙,将两人这无厘头的对白听了个遍。

    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急躁,恪非掐灭烟头,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明天,好像会发生些什么。

    ——— 次日。

    北岛战役,恪非阮墨强强联合,将敌方阵型从正中剖开,用精准强大的火力网绞碎了h国最后的制空防线。

    捷报连连,恪非却坐在飞船船舱里越发不安,掌心布满冷汗,心跳几乎陷入停滞。

    “阮墨。”恪非关掉了麦克,脸色发白,“放缓飞行速度,和那几架战斗飞船保持8000米左右的距离。”

    阮墨依言调整了行驶速度,也跟着关了麦,“什么情况,有哪里不对么?”

    恪非说不上来心头的感觉,死死盯着雷达上的红点。

    一辆h国的v974战斗飞船忽然打了个旋,以比方才快上1.5倍的速度直线上升,射出一枚不见烟火的导弹,在暗灰色的天际炸出rou眼不可见的致命涟漪。

    噼波声一阵乱响,敌我双方数十架战斗飞船主脑线路瞬间爆炸,驱动系统同时失灵,从万米高的天际,歪斜着坠落向北岛。

    emp电磁脉冲导弹,h国疯了吗!

    ———

    注:1.兵营食堂片段纯属恶搞切莫当真。

    2.emp脉冲就是电磁核弹,能顺着电路把所有带导线的东西完全炸掉,不分敌我,在城里爆炸瞬间gg,只伤电器不伤人。

    ———

    历史,再度因为阮墨的到来而改变了。

    原本的恪非无人配合,北岛战役时不过是一名不大不小的军官,掩在友军飞船里,只是个射得准点,活的久点的中校。北岛战役前,根本没有引起m国的注意。

    可阮墨这个和他心意相通的队友出现,两人大小空防战役展露头角,竟双双将彼此衬托到了封神的高度,两年立下赫赫战功,加冕少将!

    m国视这两个王牌飞行员如鲠在喉,尤其是在探听到两人合机以后,竟不惜落得骂名,无耻祭出emp电磁脉冲,打算将这两人一齐绞杀。

    飞船失控,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铁做纸鸢,从云层中轰然坠落,整个视界天旋地转,将机舱中的两人颠来倒去,完全囚禁在了座位上。

    颠簸得阮墨都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