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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渊……你看看这个。” 樊渊低头,见顾炀把手机小心翼翼的推到桌堂边,示意他看。 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的正是樊渊家的照片,樊渊拿过手机,指尖随意的上下滑动,翻看了两眼,什么都没说,又把手机重新放回到顾炀的面前。 顾炀有点忐忑:“万一他们不打算放弃,还会去拍照怎么办?” 樊渊把手伸进桌堂里,指尖揉了揉顾炀的小脑袋,揉得顾炀东倒西歪的,顾炀也不敢出声阻止,他现在心虚的厉害,觉得自己惹事了,根本不敢多说话。 顾炀见樊渊一直不说话,就是揉他脑袋,便抬起两只小手捧着樊渊的指尖按在胸口,开始转动脑筋努力想些歪主意。 “如果真的有人来问,你就说是……买的嘛。” 樊渊顺势用顾炀捧着的指尖点了点顾炀的小肚子,低头看着桌堂里一脸紧张的小顾炀,黑眸静静的看着他,等着顾炀继续说下去。 顾炀心虚的躲开樊渊的视线,双手抱紧樊渊的指尖继续说: “豪门贵子,重金从世界各地空运来无数鲜花,在冬日里摆满院子,只为求美人一笑……你看我标题都给你想好了。” 樊渊听了,抽出被顾炀捧着的指尖,反手把顾炀握在手心里,捧到面前。 “美人?” 顾炀小脸慢慢红透了,低下头小声改了个称呼: “美男?” 说完,顾炀还偷偷瞄了眼樊渊的表情,见樊渊不为所动,只能又改了口。 “那、那就同学吧……” 樊渊却突然点了点顾炀的小脑袋,揉乱顾炀的头发: “好主意。” 顾炀捋顺自己的头发,有点犯傻的“啊”了一声。 他就是随口说说,怎么樊渊一副真打算这么做的样子? 不是吧? 顾炀抬头仔细观察樊渊,然而樊渊已经把顾炀放回桌堂里,重新开始写题了。 既然樊渊不再提,顾炀本就是个心大的,很快把这件事给忘了,在桌堂里快快乐乐的呆了小半天,睡睡玩玩的,偶尔被樊渊抓到桌子上听两节课,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放学,樊渊把顾炀放在颈窝里,带着他坐上家里的车,顺便把车里的隔板降了下来。 樊家的司机看着隔板被降下来,耸了耸肩膀。 他们家少爷是越来越奇怪了,以前和那个小同学一起上学、放学的时候就喜欢把隔板降下来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现在自己坐在车里,也要把隔板放下来。 顾炀握在樊渊的颈窝,扒着樊渊的耳朵跟他小声聊天,说的话题天南海北,时常没头没尾的就突然转换话题。 樊渊话很少,但会在顾炀需要回答的时候说上两句。 他们已经开始讨论三只小奶狗的去向了,三只小奶狗已经被他们养的胖胖rourou的、十分健康,已经可以找喜欢小动物的主人来领养它们了。 说到这里,顾炀还有点不舍。 他看向车窗外,车速并不快,此时正慢慢驶过一处工地。 这是最近才开始动工的一处建筑物,能买下这种位置动工的人,非富即贵。 顾炀本来没在意,但车子驶过时,一棵巨大的枯树一闪而过,顾炀的心跟着跳了一下,忍不住喊了声: “停车!快停车!” 樊渊见顾炀这焦急的模样,立刻让司机找地方靠边停车,带着顾炀下车。 顾炀指挥着樊渊领他走到了工地外面,此时天黑,工地里还亮着数盏照明灯在连夜施工。 此时,有几名工人正围着那棵巨大的枯树闲谈。 那棵枯树树干粗壮,大约三个成年人合抱的粗度,但已经浑身漆黑,枝丫光秃,应该是已经枯死多年。 围着枯树闲谈的几个工人手里拿着电锯,似乎是在商量怎么把这棵树锯断。 顾炀藏在樊渊的脖颈间,扒着樊渊的耳朵小声说: “樊渊,带我过去,我想去看看那棵树。” 此时工地里的工人们都在忙碌,没人有多余的功夫四处乱看。 樊渊悄悄绕过人多的地方走了进去,绕到了大树的背面。 大树前方几个工人谈论的声音已经可以听清了,樊渊将手伸到颈窝,顾炀爬上樊渊的掌心,由樊渊捧着他靠近枯树。 前面几个工人正在谈论着: “这树得有几十年了吧?” “几十年不止啊,这么大,得有上百年了吧?” “可惜了,还是枯死了。” “枯死了也好,不然我可不忍心锯断它。” 顾炀站在樊渊的手心,将一双小手按到粗壮、干枯的树干上,闭上眼睛。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风吹过茂密的树冠传来的飒飒声响,看到了夏日里蝉鸣时的振翅,蔓延到远方、随风折腰的绿草,以及一名站在苍翠大树前的稚龄男孩。 樊渊静静地看着紧闭双眼的顾炀,小小的顾炀站在他的手心里,一双小手按在漆黑干枯的树干上,有无数莹莹绿光从顾炀身上慢慢飘散,渗透进了干枯的树干中。 早已枯死的大树突然迸发出无限的生机,有稚嫩的枝丫从发黑的枯枝中抽出来,绿叶生长,瞬间遍布整个树冠。 几名工人谈论的声音渐渐消失,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突然重新发芽、生长,在冬日里瞬间绿意盎然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