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贼人
萧安帼扭头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你累不累,而是你要陪在我身边,做更重要的事情,至于收拾屋子这些小事情,就交给别人做就行了。” 文兰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样啊,文兰知道了。” 萧安帼本是嗜睡的人,但是这些日子实在是心里压着事情,早早地就醒过来,给安国公请安,因为也并不亲近,当初年纪还小,得了梁帝的特赦,她只偶尔进宫给贵妃姑姑请安,更多时候还是不怎么见面的。 但是今天安国公提前说了要晚回来,萧安帼索性在自己的院子里面让文兰随便弄点吃的,吃完之后就让文兰去忙别的事情,自己去找李寻南要齐伯爷送过来的东西。 李寻南的院子在安国公府偏东侧,萧安帼进去的时候,只有几个仆役在打扫卫生,还有一个青年一脸无奈地坐在台阶上,看到她过来连忙起身道:“郡主。” 青年人正是方驭,战场上就是李寻南的臂膀,生活在又是李寻南身边唯一一个算是书童的人,萧安帼还真是有些佩服他的。 安国公没打算把李寻南当做是少爷养着,别说侍女了,如果不是有时候找不到人有点麻烦,怕是方驭都不会让跟在他身边。 萧安帼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好笑地问道:“世子呢?” “还在睡着呢。”方驭无奈地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研究什么,压根没睡,早上送国公爷去早朝回来之后,才有了困劲,就进去睡了,哪有把生活过成这样的。” “辛苦你了,”萧安帼安抚了他一下,提着裙摆上了台阶道,“我去看看。” “哎……”方驭想阻拦,但是阻拦的话到了嘴边又停住了,怎么说呢,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总觉得这句话用到郡主和世子身上,又是多余的。 他忧郁的时间,萧安帼已经绕进了李寻南休息的屋子,看了看天色,他只好挠了挠头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萧安帼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案几上散落了一片的卷宗和纸张,她头疼地点了点眉心,又绕进去里间。 果然,他们的世子大人正衣衫未退地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呢。 萧安帼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去叫他,转身来到了桌边,去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桌上扔着的,是好几张画像,都是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很是壮硕,看样子应该是练过的人,或许是官兵什么的,没一张上面还写着人名什么的东西。 被放在桌子正中间的一张画像上是一个眼角有一道疤的男人,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凶戾,萧安帼低头去看介绍,陈锋……这是那个偷了夜明珠的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还有这张脸,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啊,但是眼角有疤,这么明显的痕迹,应该不会记不住才对。 她伸手将那道伤疤盖住,盯着男人的五官看了好一会儿,终究没发现什么所以然,只好先放到了一边。 画像下面压着的,就是夜明珠被盗案的卷宗,她已经认真地看了许多遍,将其收到了旁边,又翻了翻桌子上其他东西,都是一些失窃案和杀人案的卷宗。 李寻南觉得这些案子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 她微微皱了皱眉,将所有的案子一个个翻过来看,凰月湾的案子恐怕是最值钱的一个,至于其他的,一年前户部账册丢失,半年前二皇子一开始为陛下准备的奇石寿礼丢失,半年前晏州送给二皇子的礼金丢失…… 萧安帼一个个看过来,终于意识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不管是户部,二皇子,还是晏州,甚至包括这一次在内的齐伯爷,这些,全都是太子的对立方。 这是一件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的,习惯性为之的阴谋。 萧安帼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为这种持续了这么久的阴谋感到心中发凉,轻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听到了从里间传过来的动静。 她扭头看过去,正见到李寻南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眯着眼睛走出来,有些好笑地问道:“世子爷醒了?” 李寻南拍了拍额头,看着她说道:“你就在外面翻腾了这么久,我不醒才怪啊。” 说罢他低头看着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的案几,稍稍清醒过来,一边自己打了水一边问道:“你都看了些什么?” “反正没看你那四仰八叉的睡姿。”萧安帼将桌子边乱成一团的卷宗一一放好,随口说道。 李寻南猛地回头看向她,怒目圆睁:“你偷看我睡觉!” “嗯,看了。”萧安帼继续收拾。 李寻南看着她衣服平淡的样子,凑过来盯着她问道:“你就没有不好意思吗?” “……”萧安帼抬头看他,“你穿衣服了。” “……” 李寻南权当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站直了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干嚎道:“我是问你卷宗看出来什么没有,没让你说我!” 萧安帼笑了笑,压了压手让他平静下来才咳嗽了一声道:“嗯,看出来一些吧。” “说说看?”李寻南在她旁边的地上直接坐下来道。 “这些案子,应该都跟太子有关系,换句话说这次的宝珠失窃案,很可能也是如法炮制,是太子找人偷了这个东西,又嫁祸给齐伯爷的。” “是这样没错,可是这些案子,不能够当做是证据。”李寻南叹了口气道。 “可是这也说明,定然不是这个陈锋做的了啊。”萧安帼拿起来画像扬了扬道,“所谓栽赃,有两种,一种,是有人买通或者是威胁了陈锋,让他去偷了这明珠,还有一种,是有一个高手,偷了明珠,藏到了陈锋那里。” “可是知道了这一点又如何,”李寻南往后仰了仰身子,“陈锋已经死了,我们只能知道,这京城有个特别厉害的贼人,在为太子做事罢了。” 萧安帼眼眸流转,忽地笑了,看着桌子上的画像道:“可是这贼人,可不是什么都偷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