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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乐囫囵吞下,现在听他问才细细品尝嘴里的味道,香滑细腻的,酸甜可口的,似乎,没有记忆里的苦腥了。 楚心乐颔首,笑了,说:“好吃。” 施郝鸣开花似的明媚起来,从鱼肚子上剥下一块嫩rou,把小刺剃干净了,夹到楚心乐碗中,开心道:“哥也吃。” 楚心乐瞧这面前的人,似乎透过他看到以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他和施郝鸣一样,爱把自己喜欢吃的分给楚松存。 “哥,给你这个!”楚心乐爱吃鸭腿,一只鸭子就两个腿,他常把最大的那一只夹给楚松存,楚松存作为一个大哥,哪能让弟弟给自己夹,便说:“你吃就行,哥不吃。” 可楚心乐倔强,比施郝鸣都倔,宁是搁着筷子看楚松存吃,自己才吃。 那个时候爹老说他这脾气以后娶妻了,会让夫人受不了,母亲也劝,但楚心乐那时还小,总觉得娶妻生子这事离他远在天边,他哥不也光棍一个呢。 可一眨眼的功夫,楚松存娶妻了,娶得是暮家长女,暮竹校,楚天令的妻子是暮家当家暮怀雨的meimei暮怀风,虽说近亲不能成亲,可暮竹校不是亲生的,这是整个中原六大世家皆知的事情,可那又怎么样? 暮怀雨和他的夫人都很爱自己这个长女,暮家夫人身子弱,不管怎么喝药养身,都怀不上,而那个时候已经到处都有被饿死的灾民,不过很少,暮家夫人谢氏有次去山中拜佛,上山时听到哭声,顺着过去,就见破布包了个女婴,见她就不哭了,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笑了。 暮竹校捡来没几年,谢氏就怀上了,不过因此身子更差,经常走两步就要坐下歇会儿,大夫来把脉时脸色也不好,暮怀雨问什么他也不说,只是让夫人好好养胎,可谢氏那日下午醒来,见房中没人,就出去走会,听见隔壁传来谈话声,她无意偷听,可那声音是那个经常给自己把脉的大夫,就凑上去。 “夫人的身子......若是真要生下这一胎,恐怕凶多吉少。”大夫伸出枯槁的手捋胡子,摇头叹息。 暮怀雨没说话,他似乎很难过,又似乎在抉择,谢氏看不到。 “大夫,孩子......我不要了,我夫人的命,更重要。”过了太久,谢氏听到暮怀雨说出这么一句话,那话似乎是叹出来的。 谢氏没在听,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欣慰与痛苦,转身扶住有些突起的肚子,回屋去了。 躺下没多久,她听见门被打开,有什么药味传进来,但觉不是她熟悉的安胎药。 “夫人,该醒了,睡那么久,夜里又要睡不安稳了。”两人明明已经在一起快十年,暮烟平宠溺的语气,与二人刚开始的时候无丁点区别。 谢氏鼻子有些酸,她坐起身,双眼泛红。 “没睡醒吗?眼睛怎么红了?”暮烟平伸出拇指轻柔地抚摸她的双眼,他的手指很凉,却凉得那双眼更热。 “子伯。”谢氏唤他。 “子伯在呢。”暮烟平回答。 “子伯。”谢氏像是没听见,痴痴地又唤一遍,抓住他的两只手,拿下来攥紧:“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暮烟平见她这模样,心里猜出些,他垂下眼,像是坐了亏心事,不敢看她:“你......都听见了?” “子伯,我是你妻,我要为你生个孩子,答应我,好吗?”谢氏温柔地问,她总是这样宠辱不惊,在她面前,暮烟平倒想个孩子。 他带着些抑制不住的哭腔:“我......不想你有事。” “子伯,你看着我。”她抬手捧起暮烟平的脸:“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桌上那晚滑胎药放冷了,也没再动过。 叶子由绿成黄,再由黄成无,一日又一日,暮竹校眼睁睁地看着娘亲的肚子越来越大,像个皮球,再后来,天冷了,到年底,快过年了,娘亲没再出过门,总在榻上半坐着,每次进屋,都是一股子难闻的药味,她不喜欢闻,但是怕娘亲瞧见了心里难受,也就使劲忍住。 除夕那夜,家家团聚欢乐之时,暮家却跑上跑下忙得不可开交。 暮怀雨等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能听见屋里的产婆一遍遍重复“用力”。 将近一个多时辰了,谢氏还没有生出来,她嘴里咬紧方帕,帕子上浸满血,她没有任何叫喊,默默地使力。 天上开始落雪,暮烟平站在雪里,像是一夜间白了头,四方寂静得可怕,没人敢说话,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 “哇——哇——” 嘹亮的哭声像是一把尖锐锋利的刀残忍地划破这方寂寥,在所有人都放下心的那一刻,暮烟平的心依旧在嗓子眼儿里吊着,他匆匆忙忙地往房里跑,因为下雪,地上湿滑,他踉跄地摔跪在地,闷响声在哭声里显得微不足道。 等他狼狈地跑进来,却没去看他的儿子,而是跪在谢氏身边,把她抽筋的手慢慢活动开,他说:“我来了......我......该在屋里陪你的。” 谢氏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她苍白得有些透明,她似乎虚脱了,没说话,尽力扯出一个笑,就闭上眼。 “当家!夫人的血止不住啊!”产婆和侍女们不断地换水洗帕子,水盆里全是红。 暮烟平没有动,他攥紧谢氏的手,替她把粘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