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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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阅澜眼眶微酸,逆着光看,总觉得儿子瘦了。 他清楚alpha怀孩子有多辛苦,人造zigong又不是个天然玩意儿,要切掉几截肠子才能塞进去,刚开始总是难受,不适应的话走路都会隐隐疼。要是缺乏营养,受精卵会跟自己争精血,逐渐逐渐虚弱无力起来。 他当年遭的那些罪,怎么又得在儿子身上重演一遍! 杜阅澜本身是个挫骨剜rou都不吭声的alpha,比起席悯,他还是个男人,更没有omega或女人天生的母性,这些话也只是心里想想,说出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要知道你在外面受这些罪,还不如当时就打断你这逆子的腿骨!” “那您打吧。”席莫回说得平静,直把杜阅澜气到发昏。 说是打,可怎么能下得了手?大儿子又不是当年才十几岁叛逆那会,肚子里还有了种,他就是嘴上说说,怎么也忍不下心去打。 对这个孩子,他总觉着亏欠良多。但孩子大了,长得又好又懂事,他也拉不下脸去说通,渐渐地,莫回就再也不和他亲近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这孩子是他一手带到十来岁的,四五岁要糖吃,七八岁送上学的时候,还会叫他爸爸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声陌生冷漠的“父亲”…… 到底,错得最厉害的还是他。如果不是当年难产,没有打那针保胎药,孩子就不会得病,后来也不会因为他们找错了医生,吃坏了药,逐渐白了头发。 都是他的错。 “你和我回去。以往我……不追究了,你是alpha,自己也是医生,养孩子对身体损耗多大应该知道,”杜阅澜强逼着自己好好把话给孩子说清楚,“这胎不能留,人工zigong也不能留,摘掉,我给你找好了人家,重新来过。” 席莫回银发飘拂,音色空寂:“父亲,您为什么总要干涉我的决定?您和母亲还不是——” 杜阅澜转过脸,怒声斥道:“你母亲从来没让我受过委屈!” “我不委屈。” “你这还不叫委屈!怀孕这么大的事都把你丢在这里,这人心里根本没有你,你,你这——”傻孩子啊,怎么倔得这么像我,“逆子!” 席莫回仿佛刀枪不入,又似乎已经千疮百孔,无所畏惧,平淡地说:“您当年为了进门,也在大宅下面跪了三天三夜,何谈不委屈?” 杜阅澜像被冰水浸透了全身,几次差点喘不过气来。那段时日的隐忍与痛苦他今生难以磨灭,过了这么些年,早该长好了疤,却被孩子一朝狠狠揭开了。 他嘴唇无声动了动,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看似年轻的脸却有一双不相符的沧桑眼睛。这双眼睛心痛地凝视着他仿佛眨眼间长大的孩子,垂下了眼帘,深吸一口气,以满不在乎的语调提起来: “是,我跪过。我出身不好,席老太爷不让我进门,我不求他,你就只能做私生子,我没办法,只能跪了。 “那几天……正好下着大雪,我有你六个月了,在雪里跪着,要不是你母亲半夜翻墙出来拿热水袋给我焐肚子,”杜阅澜忽然自嘲笑了下,“你现在也没法站在这跟我呛声。” ※※※※※※※※※※※※※※※※※※※※ 哇塞,其实我这个后面好想接着转到席家爹妈的剧情回忆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带感啊。 但是想想好像你们并不感兴趣,还是算惹,以后再说吧。 你们看美美比小墨汁可爱这么多,侧面也反应爹妈养美美更精心啊,养小儿子就是放养了(偷偷说一句,遗嘱上所有家产都是留给美美的,虽然美美并不想要 爹妈并不是坏人,只是暂时无法理解美美吧。小儿子又显得比较黏人,所以表面上会宠小儿子一点。但你要问他俩更喜欢哪个儿子,肯定是美美哈哈哈哈(因为好看聪明又善良,聚集了两人所有优点 总之家庭这个确实挺复杂,他们家关系本来就复杂,美美又有过敏症和性别障碍,会产生矛盾是很正常的。 顺便一说,我肯定舍不得让我们家桓哥在外面跪三天三夜的,桓哥必须给我从头顶拆楼!才不要这么憋屈咧! 等美美回去找桓桓,就会进入恢复记忆流程了 —————————— 感谢仙女教母们对美美桓桓的爱~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说爱折花、丸子很快乐、云绯、甜酒果奶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1291719、夜栩y 1瓶; 第128章 过敏症 最后, 席莫回果然被揪回了家。 严格来说, 连家门都没让他进, 直接一炮打进了医院。 在无量世界,席家的标志性“大鸟”降落在某某钻天大楼的楼顶,早已不是什么奇观。 别家势力再悍, 止不过开个直升飞机, 再厉害就骑个仙鹤白隼。能拿别人家碰见要战战兢兢三叩九拜供在祠堂里的上古神兽做日常交通工具的,独席氏一家。 从顶楼进到医院里,走的是敞亮宁静的超级贵宾通道。这栋大楼连带医院的经营权百分之百属于席家, 沿路碰到几个主任院长级的,无一不躬身行礼, 比清明节给自家老人的坟磕头还真挚肃穆。 当然,这其中百分之五十的小心谨慎取决于杜阅澜彻冷的脸。 杜阅澜大步走在前面,席墨之举着手机在后面偷拍, 席莫回被他俩夹在中间,像潜逃多年终于抓捕归案的犯人, 垂着头不带表情。 席莫回在想法子逃跑。 杜阅澜在科室指示牌前停了一会, 目光锁定在“a产科”上。 席莫回低低出声:“父亲……” “都到这了,就别再想着逃避”, 杜阅澜话说得严厉,瞟见了大儿子灰败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软下声劝道:“留这个孩子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是……墨之来的时候摸了我手腕, 我想起自己没吃过敏药。” 杜阅澜锋利的目光顿时割到了席墨之身上。 席家弟弟:“哈?”完了,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不是又要背黑锅了? “席墨之,你回家去吧。”杜阅澜发了话。 就这么简单?席墨之转身就要溜走,席父抛出了后半句话:“这个月就好好待在家里反省,不要再出去惹事。” ????? 那他的巡回演唱会怎么办!!!! 席墨之如晴天霹雳,内心怒骂害人精哥哥。 席莫回轻轻摇了摇头,抚着脖颈,嗓音哑下去:“父亲,现在责怪弟弟做什么,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还是算了吧。” 他这一句话,等于一箭双雕,以退为进,同时在杜阅澜和席墨之两个人身上扎了一刀。 表面上宽容大度爱弟弟,浅层意思是席墨之以前经常拿过敏症欺负哥哥,再往深一层想,那就是杜阅澜和席悯坐视不理,对小儿子教育不周,才屡屡伤了长子的心。 放在半年前,席莫回说这话不一定有效。可今时不同往日,杜阅澜夫妇俩担惊受怕了大半年,怒火早就熬成了心痛和自责,席莫回这番肯回来,已经受了“情伤”,怎么能让他受半点家里的压迫? 情感的天平不知不觉从席墨之身上偏向了席莫回。 “席墨之啊席墨之,我和你母亲之前是怎么教你的?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你哥身体不好,就不能少些胡闹!” 席墨之嘟囔:“他哪里身体不好了……明明比我还健实……” “还敢狡辩。”杜阅澜满脑子都是他和席悯不在时,二子仗着宠爱欺负哥哥的情形,特别现在席莫回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好像心酸到麻木都不知道反抗了,杜阅澜更觉得亏欠大儿子太多,势必要狠狠惩戒小儿子一顿。 “现在立刻回去到祠堂跪一夜,木板子,你母亲问起来,就说我说的,让你长长记性,一分一秒都不得少跪。” “别啊!爸,我的亲爸爸!木头板子是人跪的吗?你儿子还要在全世界人面前潇洒唱跳给您长脸的,跪下去我怎么还起得来呜呜呜呜。”席墨之展开百试百灵缠人大法,就要往杜阅澜身上抱。 席莫回淡淡插了一嘴:“父亲仁慈,木板子跪一夜不会有事的,顶多膝盖肿一点。上次我跪铁板,弟弟还来给我送烧鹅,我疼得吃不下,弟弟还记得吗?” 席墨之傻了,彻底傻了。 在祠堂吃荤腥是大忌,带烧鹅进去更是天字一等混账事。那时是他年纪小,受了哥哥言语刺激,从家里厨房偷了一只去气气席莫回,没想到过了十年席莫回还这么记仇啊啊啊!!! 杜阅澜血压飙升:“席墨之!铁板跪一夜,立刻执行。” 席墨之哭哭啼啼和席悯打着电话走了。 席莫回沉默跟在杜阅澜身后,心里不是一般的舒坦。不仅支走了弟弟,少了一个告状精,席父席母暂时也不会对他严加苛责。 进了a产科,今天当值的恰好是席家叔叔,席恪。杜阅澜在外面等着,席莫回自己进了诊疗室。 席恪没有继承无量世界,自然不像jiejie席悯驻颜有术,看起来是个普通的四十岁中年人。他从镜片底下瞄了瞄侄子,话说得并没有多热络:“知道回来了啊。你爸说你怀上了,我怎么不信呢?你这脾气能允许别人扒你耻骨?” 席莫回含笑以对:“我情根深种。” 席恪面无表情咧了下嘴巴,表示不信。他扶了扶眼镜,找出席莫回沉积多年的一大摞病历,翻到最新那页,开始问道:“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怀孕的啊?” “一个月前。” “有没有什么症状?” “剧烈呕吐,恶心,不想回家。” 席叔叔瞟了他一眼,哼道:“不想回家跟我说也没用,跟你爹妈抱怨去。”他停了一下,继续问道,“最近有没有服药?吃的是什么药,拿给我看看。” 席莫回从箱子里掏出夸张的一大包胶囊丸子口服液,逐一摆在桌上。 席恪看他摆了一行,还准备摆第二行,连忙摆手:“行了行了,剩下的不用拿了,你这是心病,我真治不好。” 即便这么说,还是对大侄子负起责任。他挨个拿起来比较,忽然皱紧了眼角皱纹,“你最近有没有严重过敏?” “好像……没有。”他从进了废土世界后,皮肤接触过的alpha只有多尼亚斯和席墨之两个人。 席恪将两瓶药挑出来放在他面前:“这个牌子的抗过敏药和这个止吐药放在一起吃会严重抵消你的过敏药药效。止吐药,你吃了吗?我看少了挺多粒。” “吃了……” 席恪严肃地望着他一会儿,站起来收起病历:“你跟我过来抽个血验验。” 十分钟后,席恪拿着检验报告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询味。 席莫回本来做好了被对方质问怀孕真假的准备,却没想到席叔叔上来问的第一句是:“你是不是被omega标记了?” 席莫回没回答,席恪从他脸上读到了答案,转到办公桌后,一掌把检验报告拍到桌上:“从结果看,你的对a性过敏症痊愈了。” “什么?痊愈!”席莫回抢过那张纸。纸上是一大堆数据和指标,从头到尾仔细读一遍,的的确确表示的是他的血液已经不会对alpha过敏了。 席恪嘴角掩藏不住兴奋,不停按着圆珠笔头缓解躁动:“原来我的研究反向一直没有出错。很早以前我了解到你父亲生你时的情况,就做出了假设,或许是他打的那针人工催产o性药剂影响到了你,让你在十岁后突发过敏症。事实证明,果不其然。” 他站起来,开始在办公室里踱步,边理思路边说:“实际上,从医学角度来说,人的信息素并不能根据气味的种类来分,更精确的描述应该是‘浓与淡’。对a过敏症恰好常见于气味较淡的omega群体中,比如‘茉莉花味种’,‘牛奶味种’,而你,你的信息素描述为‘暴雨’,也恰好属于alpha群体中烈度较低的。所以,我曾经大胆揣测,是不是那针催产保胎剂削弱了你的‘性素烈度’,让你变得和弱o一样,对alpha的烈性信息素‘不耐受’。” 他转过身,一掌按在席莫回肩膀上,言语中掩饰不住激动:“后来我试过对你注射人工o性素进行辅助治疗,却毫无反应,从而放弃了这种设想,但我恰恰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席莫回略一沉吟,接口道:“alpha与omega在对人标记时,身体中的蛋白酶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融合与变化。叔叔是想说,这种‘标记变化’改变了我的性素浓淡度,从而让我的过敏症不治而愈?” “没错!‘标记酶’是天然信息素区别于人工信息素又永远领先于人工的美妙产物!诸多omega吃下cc丸并不会引发标记,正是因为其中不含此类活性酶。而你缺的,正好是这种蛋白酶。不,不能单纯这么解释,我从实验报告中发现你的性素‘浓淡度’提高了三个档次,这说明标记你的人一定是omega信息素极强极烈性的种类。” 席恪不由自主捏紧了席莫回的肩膀,全身燃烧着发现新大陆的熊熊激情:“omega,超强烈性素,有实力通过自然方式舔破牙根,给alpha注入鲜活的蛋白酶进行融合,三种条件缺一不可!怪不得,怪不得啊!a对a过敏症被医学界称为‘不治之症’,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患病alpha被强o标记过!患病a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能碰上烈性o标记更是亿分之一的几率!这是怎样的巧合!!太美妙了!我要拿这个当研究的新方向!天啊!奇迹!” 席莫回托着下巴,轻轻笑出来:“不是巧合,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