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忘记了一些东西该怎么办?
如果说寒梅是冷东拜谒春宴的晚礼服,那么聒耳蝉鸣就是夏末为凉秋奏的一支协奏曲,平平仄仄、抑扬顿挫。 只愿鸣一夏的蝉,声嘶力竭。两屋附近也长有些桑树,不过稀拉。暖风呼呼地拍打秃秃的树枝,吹散了高亢。 待扁鹊醒来,已日上三竿。 扁鹊打了个哈欠,四下摸了摸,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继而又见李白抱膝蹲在角落里,他挠了挠烧糊了的头发,说“唔,我药呢?” 李白揉了揉干瘪瘪的肚子,乜斜他一眼“我饿,吃了。” “你!你”扁鹊气得蹭蹬一下从木板上站了起来,后又按着眉心来回踱步,鞋履踩在零零碎碎的焦炭上喀嚓喀嚓。 “你是炉胃那么冷嗦嗦的东西你硬生生给吃了下去你怎么能吃你怎么能吃诶——愚笨!” 扁鹊怒其不争,脸色晦明。“你过来,老夫帮你把把脉,看能还续几日!”他铁青着脸说。 李白噗嗤一下笑了,这老儿说话像唱歌,语速极快又咬字清晰,不该像一个生气的人应说的话。 “你还笑得出来你”扁鹊气到不知该说措什么辞来训斥他,只得萎靡地喟叹,眉头耷拉下来,“还有些什么心愿未了,趁还可活些时日现在说了吧,老头子我能帮且帮。” 李白眼睛咕噜一转,像初升夜空的新月散发着狡黠的光,“唔我想想呐,哦对了,我还想再吃一次!不管饱,那草味道也还不错,有一种浸在甘泉里的荔枝的果感,咬一口,竟能闻到腊梅的香气。” “哦,是真的吗?那东西,真有这么好吃吗?”扁鹊咽着口水凑近,像个初窥世界的孩童好奇地盯着他左看右看,那表情似在等他说一个满意的答案。 李白吧嗒吧嗒了下嘴巴,他舔了舔饯唇,“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脸上的表情丰富精彩,仿若唱腔的小生。 扁鹊瞪着一双喜气盈盈的眼睛看着李白黝黑黑的脸颊,“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真想尝尝那滋味,真想尝尝啊。”他颇有些后悔,后悔没事先夸大那药草的危害。 李白咧嘴,正欲戳破他自个胡诌的谎言时,眼神一变,像只狩猎蹲守的鹞鹰锐利了起来。 “你听。”他说。 “听什么”扁鹊满腹疑窦。 “蝉声弱了。”李白道。 扁鹊不解“可能唱累了吧。”说完鄙夷地看了眼李白,像在怪他大惊小怪。 “可还没立秋呢!就算李龟年当年流难江南时还会琴词酒赋、高歌引吭,更遑论这些经三年才破土的蝉。”李白举了个例子,严肃地反驳。 “李龟年谁啊。”扁鹊狐疑。这人,不是失忆了吗? “对欸!是谁呢”李白一怔。狠敲了几下脑袋,“是谁呢”他想不起来了。 扁鹊瞟了他一眼,不做声了。